慈宁宫中,已经回到自己住所的玄烨正想着法子,一会跟皇玛嬷说说想去看看自己的额娘,虽说还有几天额娘的禁命就要给解除了,但一想着昨晚额娘命人送来给自己的香囊,他又有些忍不住了。早些就听人说英嬷嬷被新月格格给害死了,英嬷嬷是额娘身边的老人,对自己也很尽心,虽说是为人苛刻了些,但却是无害他与额娘之心,知道额娘身边又少了一个得力的伺候之人,玄烨是伤神不少。
都说皇家无稚儿,才七岁的玄烨已经懂得不少皇家世故,自己的额娘一直不受宠,即使是为皇阿玛生下了皇子,前有董鄂氏,现有静妃。玄烨捏了捏自己手中的香囊,他是该为自己额娘做些什么了!不,也该为自己做些事情,不然,这禁宫之中哪里还有自己将来的立足之地?以前一直以为二哥是自己最强有力的竞争对手,现在却又出现了一个不知是男还是女的小东西,哼,要是女的那还好些,不然,此时玄烨的小脸上竟是阴毒,小小年纪已经完全失去了应有的孩童姿态。
“三阿哥!”玄烨身边伺候的小太监吴贵低声地叫着,
“什么事?”玄烨收起面上的表情,人也放松了下去,只是捏着香囊的手还依旧在上面模索着,
“皇太后让您去正殿。”
“好,进来伺候爷更衣吧!”
“嗻!”吴贵低着头便走了进来。
慈宁宫前殿里,百花挺着微突的肚子,站在孝庄的身边,拿着小汤匙小心地喂着孝庄喝着玫瑰浆露,浓稠汁滑,味美怡人,
“静儿,你也去喝,让其他人来伺候哀家便是了。”孝庄笑得温和,双眸中都是透着对百花的喜爱,但还是顺着百花的手喝下去了一勺。
“皇姑姑,静儿不急,等您喝下了一碗,静儿再去喝。”百花温柔地说着,
“难为你的孝心了,听着人说你还为小皇子们准备了下学的糕点?”孝庄问到,
“是啊,静儿准备了女乃糕,饽饽,萨其马,还有几种口味的团子,想着小阿哥们都喜着吃,要不让静儿为皇姑姑也拿些来?”
“不用了,这碗玫瑰浆露就很好,热和,再吃点心哀家的肚子就撑着了。”
“还是留些得好,这浆露喝过一会儿也该饿了。”静儿转头对着身后伺候的唐嬷嬷吩咐,让她每样都从厨房里拿出些,为皇姑姑备下。
孝庄虽说不吃,但见百花如此贴心她也没有拒绝,还微笑地看着百花吩咐着宫人,
“皇姑姑,静儿越矩了。”百花回过头见孝庄看着自己,虽然没有露出不悦,但她还是回了这么一句,
“没有,哀家这慈宁宫本就是你的家,不然以前你也不会闹着要回哀家这里不是?”孝庄说着是百花当初被废后,哪也不去就只想待在孝庄的身边,虽然这与理不合,但当时的顺治一心就只想着乌云珠,也就没那么计较这合不合的事儿,还在为静妃挪位而庆喜呢!
“皇姑姑对静儿的心,静儿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百花放下碗,扑进孝庄的怀中,心中却暗暗地叹息到,要是这孝庄与静儿是普通人家的祖孙那该多好啊!
“有时皇姑姑会想着,咱们没在这诺大的紫禁城里,咱们还在大草原之上,也没这么多的规矩,这么多的,”孝庄搂着百花双眼望着殿外,油然地说到,
“皇姑姑,您!”百花没想到这孝庄如此强硬的外表之下,也是生了颗平常之心,
“皇上驾到!”
“好了,咱们别给皇上添堵了。”孝庄拍了拍百花的手,神情很快地恢复到平常。
“儿子给皇额娘请安。”雍正对着孝庄恭敬地说到,
“皇帝快坐。”
“谢皇额娘!”雍正也没客气,坐到了孝庄旁边,
“皇上吉祥。”百花得了雍正的允许,是可以免了跪拜之礼的。
“爱妃今日可有请御医脉?”雍正每日都要亲自询问百花的身子状况,而太医局也是每日紧张万分,备下静妃娘娘的每日脉案,以备皇上查阅。
“知道皇上你要问,哀家早让太医局的人送到慈宁宫来了。”孝庄笑话着雍正,见到自己这平日了端着冷脸的儿子,突然红面倒是一大乐事。
“儿子谢过皇额娘。”雍正今日却突然不羞恼了,竟然还拱手对着孝庄感谢,
“快,苏麻,把脉案给了皇上,今个儿皇上真是难得的很啊!啧啧……”
“皇额娘就别臊儿子了!”雍正也不是真的没脸没皮的,自己对百花的感情真的是真情外露,一来他想着自己现在顶着是世祖的身份,并不是原先的自己,难得爱上一女子,说什么也要好好地爱护着,二来,见皇太女乃因为自己与百花的事,很是高兴,彩衣娱亲虽然之前的自己未做过,但却不妨碍现在的他去尝试啊!
接过脉案,雍正认真地看了起来,虽说每日的脉案都大同小异,但雍正还是看得真切的。而孝庄见自己儿子仔细瞧起脉案后,也不再打趣了,知道儿子现在的心在那脉案之上,她也不再多说什么。
“爱妃,你的身子还是亏虚得很,得好好调养才是。”雍正把脉案递给身边的吴良辅,这每日的请脉案他可是都是收着的。
“皇上每日都说这么一句,臣妾却知道这调养身子也不是一日而就的啊!”
“皇帝放心就是,哀家会看好这小泼猴的,虽说现在改了不少,人见着也温柔着,可哀家也是知道的,那每日的滋补汤你可是喝得太少了。”
“皇姑姑,那,那味道真是难喝啊!”百花在孝庄与雍正四目的盯迫下,声音越说越小,
“爱妃,你自个儿的身子你都不好好爱护吗?”雍正冷着声说到,
“皇上!”百花委屈地望着雍正,
“唉,静儿,你就算不为自己也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雍正没少知道那些因为体虚而生产至死的后宫女人,他可不想自己的百花也变成那样,孩子事小,百花事大啊!
“这回哀家也不帮静儿你了,皇帝说得是,你可得好好听着。”
“臣妾知道了。”
“二阿哥,三阿哥,五阿哥到。”
雍正看向百花,
“是哀家让人传几个小皇孙来的,今个儿百花做了几样糕点,哀家也想他们了,便让人传了他们来。”孝庄解释着,
“是儿子考虑不周,小阿哥陪着皇额娘也是他们该尽的本份。”
“孙子见过皇玛嬷,皇玛嬷吉祥。”三个男娃,孩童特有的腔调听得孝庄的心那么一软,真是喜笑颜开。
“好好,起了吧!”
虽是让起,但三人只是象征地起了起,接着又转了方向对着雍正,
“儿子见过皇阿玛,皇阿玛万福。”
“恩,起吧!”雍正冷面地点了点头,对着自己不知是真还是假的皇阿玛,还有一个伯伯,一个叔叔,他很是无语。
三人这才站了起来,但还是恭敬地弯腰给百花见了礼,
“今天让你们来的是你们的皇玛嬷,”雍正开口了,“今后每日除了到师傅那里去学习之外,放学后先到慈宁宫给你们皇玛嬷问安,这为人子孙的孝敬本份别给朕忘了。”
“儿子定当谨记在心。”三人又跪了下来,慎重地回答到,
“好了,哀家是让他们过来吃点心的,皇帝不必过于严肃了。”
“是!”
百花见孝庄是心疼孙子了,便让唐嬷嬷去厨房拿过糕点,而她当初也是特意留下一份给皇上,接过那份为皇上留下的糕点,百花亲自送到雍正的跟前,
“皇上,这是臣妾亲手做的,皇上赏个面吃些吧!”百花软软地声音说到,双手托着盘子站到雍正的跟前,
“都是你做的?”雍正知道百花喜欢做小点,也偶尔能尝到些,但没想到今天百花竟然做了这么多,
“恩!”百花双眸中都是柔情,望着雍正时都可以溢出水来,
“恩…….哼!”雍正被百花的双眸盯着都愣了神,就差没溺毙在之其中,好不容易让自己的心能恢复正常,暗楞了她一眼,才开口说到,“那爱妃还不伺候朕尝尝!”
“是!”说着,百花嘴角带着笑就拿着筷子夹起一个女乃糕想送到雍正的嘴边,
“皇上!”吴良辅突然开口,“要不要让人试毒?”
“混帐!”雍正怒骂到,
“皇上别气,吴公公也是为了皇上着想,不如,今天就让臣妾先为皇上试毒好了。”说完,就先咬了一口女乃糕吞下,方才又递到雍正的嘴边,
“绝无下例!”雍正语气中带着肃杀,这话当然是对着吴良辅说到,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吴良辅跪地,哀求着,
“滚下去吧!”雍正喝到,
孝庄冷眼坐到一旁,看着吴良辅跌跌撞撞地退到一旁,这才又复了笑容让苏麻拉姑伺候着三个小皇子吃着糕点,
“皇上可觉得味道合适?”百花问到,
“爱妃坐下!”雍正说着,眼睛却瞪向旁边没眼力的奴才们,
一旁的宫人很快地搬来了椅凳,虽然雍正没有回答百花的话,可他是每种点头都尝了一道,没有落下一样。而看着雍正吃着点心的百花,心中也涨满了甜蜜的泡泡,见着爱人吃着自己亲手做的点心,那是一个幸福。
“爱妃别总看着朕吃啊,你也吃点儿!”雍正主动拿过筷子,拿了一个饽饽,伸到百花的嘴边,
“哎呀,苏麻,哀家真是要吃醋了,皇上这是亲自给静儿夹点心啊!”孝庄故意地大声说到,引得三个低头吃点心的小阿哥也侧目过去,
“皇额娘想吃什么,儿子给您夹去。”雍正嗪着笑说着,
“别,哀家身边有苏麻伺候着,皇上就好好照顾好静儿跟哀家的小皇孙便好。”孝庄连忙摆手,笑弄着,
而三个小皇子虽然被声响吸引过去,但其中福全与常宁见没自己什么事,又低头大啖美食,反倒是三阿哥玄烨仅是看了眼皇阿玛那边的动静后,就一直低着头,不动声色,只是在没人发现的地儿,用手狠捏着香囊。
而在北京城内的他他拉府里,云娃正在吵闹着要见努达海将军,被下人围困在花园里的云娃东躲西藏着,奋力地挣月兑着不少伸过来想抓她的手,
“将军,将军大人!”云娃边跑边叫着,她并不知道努达海住在哪个方向,只能用高声唤着吸引着努达海过来,可惜她不知道努达海昨夜喝了一晚,此时正醉得厉害,一声也听不见。
“将军,奴婢是云娃,新月格格身边的云娃啊!”云娃急了,难道将军也妥协了,放弃了格格了吗?“将军,您不是爱着格格吗?格格现在遭难了,您救救她啊!”
云娃一直往前跑,突然她看见了将军身边伺候着的连贵,见他正站在一个院门口张望着这边,云娃暗喜,将军是一定在那里的,不然连贵不会站在那,调转了方向,云娃直奔连贵而去。
“连贵,将军可是在里面?”云娃跑到连贵跟前,而跟在她身后的下人们却都停住了脚步,互相对望着,虽然将军与那新月格格的事他们都有所耳闻,也很不屑将军这种行为,可这个府还是将军做主,他们不敢在将军的书房院里抓人啊!
“云,云娃,你是怎么进来的?”连贵怕,他一怕将军之后醒来知道自己没尽心,没告诉将军云娃来的事儿,二怕自己一时心软放云娃进去,老夫人责罚自己。
“我怎么不能来,将军知不知道格格遭难了?”云娃问到,
“哎呀你倒是说啊!”见连贵不吭声,云娃焦急地问着,
连贵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不知道?那我要进去对将军说,你让开。”
“不行,云娃你还是走吧!”
“不行,我得进去见将军。”
一个想进,一个不让进,云娃与连贵就在书房院口拉扯了起来,俩人只看着眼前,却没发现他他拉老夫人,领着雁姬与珞琳赶了过来。
“放肆,连贵,你在做什么?”老夫人身小却精气十足,
“老夫人!”连贵听见怒喝,也不管云娃了,一个激灵就跪下了,“奴才该死!”
“连贵,你是怎么伺候老爷的,老爷他人呢?”雁姬皱着眉头冷声地问到,
“回夫人的话,老爷正在书房的里屋休息。”
“这女子是谁?”老夫人故意问到,
“您就是老夫人吧!”云娃又跑到老夫人跟前,跪下,“请您让将军去救救我家格格吧!”
“你,你,你是谁?为何要害我他他拉家?”老夫人颤抖着手语气不稳地质问到,
“奴婢没有!”云娃一脸的茫然,连忙摇头,
“没有?刚才你唤努达海做什么?”
“将军啊!”云娃小声的回答着,话一说完,才惊觉着自己错了,赶紧地磕头,“老夫人原谅,这是这一路上蒙将军照顾,感谢将军,一时情急没改过称呼。”
“我儿救新月格格是他的本份,为皇家效力,没有感激一说。而新月入宗人府一事,老身虽有耳闻,但却是无能为力,看在新月格格的面上,今天你的所作所为老身就不追究了,你赶紧走吧!”老夫人厉声厉语地说着,脸也是拉了下来,不留一丝情面。
“老夫人,大人是有法子的,大人一直喜欢着我家格格,只要大人去求皇,哎呀!”
“闭嘴!”老夫人一个眼色,而一旁的下人就抬起一脚踢倒了云娃,“你要是再说些不三不四的言语,休怪老身不给新月格格面子了,来人啊!”
“老夫人!”几个下人走了过来,
“把人给我叉出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