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叩门,“父亲!”
既然现在靠着这座山,自然要屋檐下低头了。
喊出一声‘父亲’,她自己也觉得做作。
但有什么办法,入乡随俗了。
本是站立着背手沉思的白相,思绪突然被打断,回转身,看向门外的瞬间,那平时沉稳的目光突然一抖。
一片酸楚涌上心中,他似步入梦幻般喃喃自语着,“像,太像了……”
凯鸥一脸不解,像什么?
“像什么?”
她走进把门合上,出声问道。
白相似极其勉强地从嘴角挤出慈爱的笑容。
“没,没什么。”
话虽这么说,但神色是明显的闪躲。
她瞧出来了,但无意继续。
“丞相大人叫我前来,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叮嘱?”
既然门已关,此处就两个知情的人,也就不必虚伪客套了。
“唉……,凯鸥,打第一眼瞧见你,老夫就喜欢上你这孩子,缘分让你成为老夫的养女,何不惜缘?”
白相语重心长地说道。
他话语中的真诚让她不由的对这个老者产生感动。
于是颔首,还是改回口,“父亲。”
白相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孩,心里真的就有吾家有女初长成的不舍。
但是……事实是摆在眼前的。
言归正传。
“想必王爷在你来前,已经告诉你了此次入宫是为何了吧?”
凯鸥额头青筋隐约抽动,像有人把刀架她脖子上一样,一脸不甘愿地说道,“知道,江山嘛!”
哼!就因为他想要?!
于是古有妲己祸乱商纣天下,西施搅乱吴王天下,今有她凯鸥媚惑君王为主夺江山。
事成之后,她是不是和妲己一样被后人说成是什么九尾狐狸下凡,还是运气好些,跻身五大美人?
最后,她能得到什么?这之间,又要失去什么?
皇甫觉只是轻笑着说一句话,再‘赏’一颗药丸,她就上刀山,下油锅了。
“凯鸥……事到如今,你已经骑虎难下,但是……我还是有句话望你紧记,这皇甫江山夺来夺去,到底还是姓皇甫的,只是……坐江山的人不同,天下苍生的境况亦会不同,凡事三思而后行,遇事还是要眼光长远些好哇!”
凯鸥细细咀嚼着白相这番话,渐渐明白他与皇甫觉并不是目的完全相同的。
但是……他为何要和皇甫觉勾搭在一处呢?
“父亲……有个问题……在我临行前可不可以告诉我答案?”
白相捋须微笑点头,“但问无妨。”
“您……为什么和皇甫觉伙同?”
“这……你总会知道的。”
白相无意解答。
答案在他心中萦绕了几十年,但是……年少轻狂的岁月已经不堪回首,一段缘,就有了现在的孽。
之所以答应皇甫觉,却要求在这之前见见那个即将成为他养女的女孩。
于是无人知晓的来到北地。
宣王府内,一个女孩叉着腰站在树下扯着一个银发男孩的脸皮,乍一看,这女孩行径真是刁蛮,但是稍微停留下,就会发现不一样的地方。
“小鬼!你再叫我老女人啊?!”
女孩态度极其嚣张,看见男孩那张小脸明明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却又强忍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嘴里还不服气地喊着,“老女人,你就是老女人!老女人!丑女人!丑八怪!”
女孩气得再用力,却手滑地让男孩挣月兑了。
于是一个在前面跑着,嚷着,“老女人!老女人!……”
一个在后面追着,“死小鬼!臭屁孩!别让小爷揪住你,拔你的皮,抽你的筋,扔到海里喂鲨鱼!”
他们,一直围着树转。
直到……他们都累倒靠在树下,虽然嘴里还是不饶人地说着,但脸上却是开心的笑。
再看看那时与他一同‘偷窥’的宣王——皇甫觉,他脸上也是发自内心的开心笑容。
皇甫觉和小觉这样的人,可能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开心吧!
那个女孩,是不可忽视的存在。
看着这样一幅画面。
那一瞬间,似乎时光倒流了,他那苍老的身躯里也拥有了一颗年轻的心。
看着树下的追逐,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年少时光。
所以……他答应了。
下这步不知道是对还是错的棋,渐渐步入老迈的时候,不知他是否还能应付得了这其中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