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满意足,得寸进尺,两只小手都握了上去,仿佛得到一件珍宝般,将那手牵引至胸前贴紧,却完全没意识到那似乎是一只男人的手.
“哎……你这猪还真是不设防啊。”
模模糊糊中我听到了一声叹息,声音有些熟悉,可是我却没去细想它的主人是谁。
而后,便沉沉地睡了过去,在月光与某人的陪伴下,仿佛回到了过去的小时光,在酒吧嚣张地买醉后,总是有个人不计较麻烦地替我善后,将醉醺醺的我送回家,温柔地守着我安睡到天明。
那人守着我的时候,就仿佛世界上有另一个我在看护着我自己,总是让我无论醉得多狼狈,都睡得很安心,很安心。
……
当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恍惚间宛如隔世,那些不堪的一切,仿佛不过只是前世的记忆。
回想起昏迷时的情形,我潜意识地动了动手,想去搜索那只有些冰凉却很温柔的手,却有另外一双温暖的小手惊喜地捉住了我。
“姐姐你终于醒了!”清脆如银铃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惊喜与关心,我睁开眼睛,便对上了甘草那张天真无邪的小脸诔。
原来,我没死么。
我有些诧异,却不禁暗暗有了一丝惊喜与期待,莫非……是颐觉相信我的冤屈,放过了我?他真的愿意相信我了么!
“……我怎么了?”我想要起身,却觉得四肢无力,刚动了动脑袋,甘草便急急忙忙用小手按住我,用手拿着毛巾在我头上捣鼓着什么,“姐姐你别动,我给你包一下,不然头顶的冰块便要掉下来了。”
“冰块?”我更是惊讶,这东西按理在宫中可不是容易得来的东西,甘草应该没这能耐弄来,难道说是如姑姑?
至今我仍猜不出她的真实身份,若真是她,能弄来这宫里仅储备服务于皇帝妃嫔的冰块给我,倒真是有许多能耐了。
然而甘草的话却证明我是完全想错了。
“是旻王爷带来的呢。”甘草缠好毛巾,这才咯咯笑着扶我起来,为我端来一杯热茶,“姐姐你好福气呀,旻王爷那般神仙一样好看的人,竟然亲自将你抱回来,姐姐以后嫁出宫了……别要忘记甘草呀。”
说到最后一句,她声音忽然变得有些滞涩,眼眶也有些亮晶晶的,脸蛋像是冻着了的红苹果,我不禁有些心疼,伸手捏了捏她的小手,“傻瓜,想什么呢,姐姐可没说要嫁人呀。”
然而心中却是波涛汹涌难以平静,怎么……会是颐眠救了我?那梦里冰凉的手难道是他?
可是……颐眠会这么温柔么?我觉得他根本是只披着羊皮的狼,与他相处,比跟直接露着利爪的颐觉还凶险多了。
回想起他推我下水前那神秘的笑容,我禁不住扶了扶额头,这厮变幻莫测的性子真是让我越来越头疼了。
“……不嫁?”而这边甘草正为我的话惊诧极了,大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我猛看半天,“可是……可是……旻王爷说姐姐你已经是他的人了呀!”
“什么!啊——”我一个手滑,那茶杯便晃了不少水出来溅在我手上身上,还好这茶水并不是很烫,不然非烫出一手疤不可。
“你再说一遍?”我顾不上那么多,瞪大了眼睛望着甘草,“……谁是谁的人?”
甘草也被我这样子吓到了,平时口舌便不伶俐的她此刻禁不住结巴起来,“恩……旻……旻王爷……说你……你是他的……”
我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若不是额头还烧着身体没什么力气,恐怕我都要冲出去将颐眠那混蛋揍一顿了——这个贱人!
我心中这么想着,禁不住便骂出声来,大概是从未见过我如此恶狠狠的模样,甘草也变得怯生生的,支吾着不知道该不该开口继续说话。
“哟,这说谁贱呢?”一个含笑的声音从门口飘入,我的眼神也顺着那方向飘去,当一抹俊逸的竹青色身影出现在门口时,我心里暗叫一声不好……怎么最近运气就这么背呢,骂人被被骂的人捉了个正着。
然而我要是怕了他我就不姓贾。
“叫你污蔑我名声!”我随手就抄起枕头朝他扔去,想砸扁他那高挺的鼻梁,仿佛那是他傲气的来源,砸扁了便可以让他这嚣张又讨厌的家伙灭了气焰一般。
然而颐眠微微一笑,仿佛是早已预料到我的行为般,在那枕头才刚扔出的时候,将身形稍微一侧,便轻轻松松从从容容地躲过了这一击。
“我感觉到……如姑姑在叫我。”甘草挠了挠脸颊,然后转身,兔子一般地溜出了房间,甘草果然是甘草,编个理由都这么生硬,只是此举却是让我更是气结,这说明这丫头是误会到底了,根本当我跟颐眠是打情骂俏。
“都是你!都是你!”我找着身边一切可以扔的东西砸向门口那个悠闲得过分的人,却都被对方一一闪过,看着他一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潇洒姿态,我气得咬牙,直接要将头上的冰块拆下来一个个当炮弹打过去。
结果我的手还没碰到毛巾呢,颐眠却已挑眉盯着我做嗔怒状,“喂你做什么呢,大热天的这冰块得来不容易你知道么知道么知道么,弄没了再要本王会很麻烦很麻烦的,砸不到本王砸坏了外面的花花草草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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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似小绵羊的另一面?~~大家会不会觉得有点眼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