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心挣扎着从他怀里跳到床上,坐在床边双脚勾着他的膝盖弯位置,一边不怀好意的挠他痒痒,一边说,“会不会太赶呐,我们十二点以前就得感到酒店呃。”说着她偏头看了一下床头的闹钟,“二哥,这都十点半了。”
“来得及,你把衣服换了,咱们车上趁红灯的时候慢慢化妆。”谢小北说起来就要转身去翻衣柜给她找衣服,简心打着哈欠揪着他的袖子央求,“明天吧,你看我这都打不起精神。”
谢小北说,“明天我飞苏黎世,就今天。”他打开了衣柜,照着颜色鲜艳那一对就去翻。
简心看着他那张急切的脸,突然,冷不丁的说一句,“谢小北你怎么这么急,你就是怎么了?”
谢小北顿住茆。
“好歹也得跟爸妈说一句,再说了,就算你明天不在,总也有在的时候,为什么就得这么赶?你是在怕什么?”简心从床上站起来,就站在他身前,仰着头,简直就是用一种逼视的目光盯着他,盯得谢小北心里发慌。不过,脸上倒是淡淡的静如止水让人看不出情绪。
他手里已经拿着一件她的红色外套了,在她说了这么几句话之后,又把它放回了原位。
他看着她,许久,就只说了一句话,“好,那就改天。”说完就进浴室去洗脸了蚊。
简心呆站在那儿,想着他刚才的反常,又想起了曾嘉敏说的那些话……她又何尝不知道他心里在计较什么?她又何尝不知道他也在担忧……夜长梦多。
待谢小北洗完脸满身清新的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简心已经换了一脸表情。她笑着过去挽着他的胳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问他,“才下飞机你累不累?”
谢小北也换了一副面孔,点点她的鼻尖,笑道,“你说呢?”
“那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给你弄点吃的。”简心说。
“不用了,我不饿。就想好好儿的看看的你。”他双手捧着简心的脸,这么深情的注视着,就要吻下去。简心猛的挡住了自己的嘴巴,含糊的嚷着,“还没刷牙。”
谢小北笑着,这就去吻她的眼睛。简心又捂住了眼睛,说,还没洗脸脏死了。谢小北笑了两声,把她抱在怀里,他说,“简心,你知不知道,我随时随地都在想着你。”
简心靠在他胸口,听着这样的话,心跳得好快。她咬紧了下唇。
谢小北又说,“昨晚我在飞机上打盹儿,居然做了一个梦——”他说。故意笑着欠开身子看简心的表情。简心睁大眼睛问他,“什么梦?”
“我梦见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牵着你的手从我面前经过……你看都不看我一眼。我想叫你的名字,可是梦里的我说不了话,而且站在原地动不了,于是,就这样看着他把你带走了。”
简心嘿嘿的笑,说怎么谢小北也有害怕别人抢自己女朋友的时候。想了想,她皱着眉头问,“那,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帅不帅?”
谢小北咬着牙弯了手指去敲她的脑门儿,她揉了揉被他敲疼了的地方,撅着嘴说,“长得比你丑的我可不要。”
箍着她的腰那双手突然使了大力,他低头狠狠咬在她那光果的脖子上,简心还没反应过来耳边就想起了他阴森的声音,“找死。”
宴会上见着好多熟人,简心有了人陪,便不去打扰谢小北跟长辈们说话。倒是他家大伯和大伯母,明明都隔着老远,还一个劲儿的望着她傻乐,搞得简心一张脸红极了。
她索性背过了身去,装了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然后跟小西那几个女孩子在那儿聊减肥——不过她就是给点意见而已,她要是再减肥,非得被谢小北整死不可。
上次他就放话了,要是简心哪一天体重突破三位数,他就带她去旅行。她问他去哪儿,他反问,你想去哪儿。简心说要去巴塞罗那,谢小北说厦门暂时没有去巴塞罗那的航班。她当时还想着说去香港转机来着,谁知道还没开口就被那人压在下面了,一边被他啃咬,还听他在不满的说,真瘦……
小西突然叫她,简心猛的收回了思绪。由于刚才想到的画面有些限制级,所以她的脸也就微微泛了红。她问小西什么事,小西瘪着嘴指着一边——简心转头过去,看见了曾嘉敏和她父母,她身边还有一个像是对她很照顾的男子。
“那是她哥。”小西看着正跟她大伯礼貌握手的曾嘉驹,眼睛都不动一下,“那男人是长得很帅,可就是跟我二哥一样,心性太高,一般女人很难打入他的领地去。”
简心看着小西,小西瘪瘪嘴,“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要是我哥想他疼曾嘉敏那样疼我,我睡觉都得笑醒了。”
简心笑笑,“其实你二哥很疼你的。大哥就更不用说了。”
小西讪讪的,没说话。简心转头看着那一家四口,当然了,目光大多都是停留在曾嘉敏身上。说实话,有那么一瞬间,她真是觉得这样家庭出生的女孩子,才能与谢小北匹配。这么想,完全不是自卑心在作祟,这确实是……事实。
谢小北跟曾嘉驹看来是比较熟,在其他人走开了之后两人都还在笑着说什么。简心看他的时候,他正好也把视线投向了这边,目光温暖,唇角带笑,真是温柔极了。
简心还看见,谢叔叔和曾嘉敏的爸爸在那边一人拿了杯酒站在那里说话,两人都不怎么开口,只偶尔张嘴说上一句。虽然都微微的笑着,可简心觉得那气氛其实是很凝重——
曾庆良笑看着宴会厅里的热闹欢腾,酒杯拿到唇边抿了一口,然后转头看着谢长乐,“什么时候退下来?”
“就这两年了。”谢长乐低头看了看脚上那一尘不染的皮鞋,笑笑,“我是想呆在家里想想齐人之福嘛。”
曾庆良点点头,良久,又说,“小北跟那女孩子……听说要结婚了?”
谢长乐笑着,随着曾庆良的视线看向了那边——简心正和小西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研究什么。他收回了目光,说,“是啊,家里人都很喜欢心心,跟她在一起,小北过得很好。”“长乐,嘉敏她……”
“老曾。”谢长乐又低了下头去看自己的鞋尖,他心平气和的叫他,然后抬头,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孩子们的事,不劳我们操心的。”
曾嘉敏端了两杯酒过去,一杯给了哥哥,另一个,自然是递到了谢小北面前。本是不想接过来,可曾嘉驹在这里,他也不想给曾嘉敏难堪,说了句谢谢,接了过去。
曾嘉敏笑笑,随便找了句话问他,“明天又要飞啊?”
谢小北笑着点头。曾嘉驹喝了一口鸡尾酒,笑了两声,说,“你们飞行员天天空中飞来飞去,真不知道挣的钱哪儿去花。”
谢小北撇了下唇,说,“是啊,所以说今年女性最想嫁的男人职业排行榜,飞行员排第一。”说完之后爽朗的笑了两声。
曾嘉敏打趣的看着他,“才不是呢。照我说,女人最不想嫁的就是你们空中飞的。”
“怎么说?”曾嘉驹问妹妹。谢小北也看着他。
曾嘉敏看着谢小北,“想你时你在天边,念你时你还在天边……家里灯泡坏了水管破了你还在天边,那我还不如跟楼下物管大爷谈恋爱呢。”
曾嘉驹顿了顿,大笑出声。他兴许没有听出妹妹的言外之意,可谢小北从她那若有似无的笑意中看得出来她想说的意思。他喝了一口酒,说了句,先失陪——
那时候,他确实是很少管她,也很少,给过她该有的关心与体贴。这么想来,她要怪他,也无可厚非。
他没有过去找简心,而是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手里那半杯酒他不想再喝,可刚放在桌上,旁边就传了一声叹气声。一回头,看见了母亲,跟她站在一起望着他笑的那姑娘,不是简心是谁呢。
婆媳二人一左一右在他身边坐下,简心挽着他的胳膊,问他怎么不去跟杨大哥他们说话。他说睡得少了这会儿有些累。
温婉“嗤”了一声,说该不会是见到曾嘉敏心情不好了吧。他跟母亲笑笑,说不是。
温婉跟他说了几句话,渐渐的也就严肃了。她跟他说,“小北你知道我不喜欢嘉敏,也知道我最疼的是心心哦?”
简心在一边儿坐着有些尴尬……还第一次听人这么直白的说疼她呢。
谢小北觉得母亲有些幼稚,他好笑的点点头,说知道。
温婉又说,“那不管嘉敏使什么招你可都别接,妈知道你对她愧疚,也知道你觉得自己欠了她,可你给我记住了,你要娶的人是心心,可千万别动摇。”
谢小北看着母亲,微微皱了眉。
简心自然是看得出,温婉这样直接的给儿子“规定”了要结婚的对象是谁他已经不高兴了——谢小北怎么会允许自己的人生有别人操控呢?
接着就听他说,“妈,我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见地,所以,您不需要再操心。”他语气不是很好,冷冷的,让简心听着浑身发毛。
温婉还想说点什么,他站起身来,说要找个地方小憩一会儿,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再出来。简心看着他那确实是有些疲惫的背影,有些心疼,也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其实她心里一点也不好受,可还得强颜欢笑的去安慰温婉,说二哥只是累了,让她不要介意他那样的语气。
温婉拍着简心的手背,笑了笑,说她知道,不会跟那小子计较的——简心心里清楚,阿姨不希望小北和曾嘉敏纠缠不清并不是因为她真的就不喜欢曾嘉敏,而是,她一直以为小北和简心在一起才会快乐,认定了小北爱的人是简心。换句话说,如果曾嘉敏也能带给她的儿子幸福,那么,她也会让他不要再靠近其他女人半分。
作为一个母亲,简心是能体会她的苦心,就像她的妈妈,不也是希望她能找一个能给她一辈子安稳知足的男人么?
饭后离席,临走的时候送谢长乐和温婉上车,谢长乐难得的一脸开心,他对简心说下个周末他有空,让她叫上爸妈到家里去坐坐。
她当然知道那是为了什么。
她跟谢叔叔说好,温婉笑着捏了捏她那女敕女敕的小脸,这才上了车。谢小北揽着她的腰,两个人朝自己的车子走去。
那天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谢小北欠了好多天的瞌睡在倒床那一刻就彻底的聚集拢来,简心换完衣服他在床上跟她挥了挥手说了再见,就这么闭上了眼睛。简心弯了腰去吻他的脸,被他使坏扑倒在床,可翻身压在她身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他真是太累了。简心笑笑,轻轻推开他给他盖好了被子,关门的时候又看了他好久,这才离开。
她特别舍不得离开,这是唯一的一次。她总是觉得这么一走,好像就会离了他好远好远。这样的错觉让她不安,很不安,坐在大巴上的时候一颗心没来由的狂跳。
直到后来过了很久之后她才明白,原来即使是没有血缘关系,其实相爱至深的两个人之间,也会有心电感应。因为后来的后来她陪着谢小北垂钓,谢小北告诉她,那天下午他又做了一个梦,梦里,简心说不要他了,还说,要嫁给别的男人……
简心第二天早上回的家,那时候谢小北早已经上了飞机。她不会知道,昨天下午和谢小北那个拥抱是他们最后的一次相濡以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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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大家,昨晚开幕式看得开心不哇,你们喜欢哪支球队能告诉二琭不??昂昂??
今天就更新到这里,我们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