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对有些人来说,是可以为了其他东西,而割舍的。
但对有些人,却是最为珍贵的东西。
当你拥有的,都不是你所想要的时候,自由就变得弥足珍贵。
辰星,正是属于这样的人。
加上因母亲过世,心思一片荒芜,所以,对凌阗的提议,明知道荒谬,竟没有一口回绝。
那就像一朵罂粟一样,带着诱人的芬芳,却也有着噬骨的毒素。
辰星从凌阗病房中出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的清晨。
这十天,按照凌阗的要求,除了母亲出殡那天,她白天必须陪着凌阗,晚上才能到灵堂守着。
纵然,这十天并不自由,但,若按照凌阗所承诺的,自由,却是离她不再遥远。
而从那晚后,整整三天,直到母亲出殡前,她仍没有落泪。
只是,整个人仿佛掏空一般,无论吃什么,喝什么,包括伺候凌阗,她都十分机械。
三天,不睡不眠,却一点困意都没有。
或许,真的累倒了,能彻底入睡,也是种解月兑。
可,这样的解月兑,不会属于她。
三天,大部分时间,凌阗只是躺在床上,对凌沅的再次出走,这一次,他不闻不问。
偶尔,会睨一眼,机械伺候他的辰星。
这个女子,明明那么不起眼,车祸的那瞬,他竟会下意识地不希望她有损伤。
或许,只是或许,她对他,目前是有用的吧。
由于他受伤,哈利也被佣人带到稍远宅子的花园边角照料,使得整座宅子愈发的冷清。
冷清,他,早已习惯。
第四天,临近清明前,季烟被安葬到辰氏的墓园。
那是一片山坡上的墓地,用铁栅栏隔开了和其他坟墓的距离,就那么一大片的在那,林立着几块墓碑。
辰氏的历史并不算十分悠久,也就是这几代才奠定了富豪的位置,其间又经历了一些起伏,如今,人丁更是稀少。
辰鼎在保镖的搀扶下,朝季烟的墓碑走去。季烟的旁边,那块尚且空着的坟墓就是他百年后的归属,此刻,他看了一眼那个位置,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打了一个战栗。
或许是今天的天气太冷的缘故,几天前下的一场雪迟迟不肯化去,也使得这个初春的清晨添加了几分寒冷。
辰鼎站定在墓碑前,微微朝后望了眼,辰星已站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
辰星带着黑色的面纱,看不清她的神色,能看到的,只是她的木然。
从季烟离开那晚开始,就开始的木然。
“星星……”辰鼎唤了一声辰星,目光却因为一个身影的出现,突然变得焦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