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上，男人岑冷的眸子眯起，门铃在手指锲而不舍的按压下终于寿终就寝，慕衍的额角几乎暴起青筋，凌晨一点，他站在阁楼门前吹冷风，说出去，一定会被吕方笑死。
“你的吻原是有毒，无惧勇士早已被制服，无能力禁毒，在梦呓里抽搐，谁又会关心我病痛……”
白色的手机在床头响起，忧伤的手机铃声一下吸引了程澜的注意，她怔怔的盯住那支白色手机，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睡着了都紧缩着眉头的子歌，手机的乐音并不大，子歌翻了身后继续睡去，隐隐还有被打扰的不悦。
“怎么了？”
楼下，一辆敞篷式的奥迪R8嚣张的停在破旧的居民区，男人捏着手机的脸色阴沉的几乎滴出了水，嘴角的笑痕拉长。
夏夏，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挂我电话，真以为我找不到你吗？
子歌揉了下惺忪的眼睛，掀开眼皮看着慌乱的程澜正拿着她的手机。
程澜慢慢咀嚼着忧伤的手机铃声，她的眼眸微垂，那种感同心受的挫败感让她忍不住的泛起心酸。
楚律，他根本不懂爱。而，程澜，更需要的是金钱。
程澜倚靠在床头上，双手环着胳膊，她的身体连轻轻挪动一下都觉得痛，下面被撕裂的痛楚印在心头，男人的凶狠残暴让她每想起一分都感觉被撕裂一分，那么强势的进驻到她的身体里甚至心里，让她连拒绝的勇气都没有。
程澜拿过手机，上面慕衍两个字在屏幕上闪动。她按下静音任手机在掌心中振动。
眼泪流出浸湿了胳膊，却浸不透心情，房间里一阵寂静，子歌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顺，她不想也不愿让其他人窥视到她内心的无助。
另一支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子歌迅速的拿起来接听了电话，“张妈，怎么了？”
那一刻，程澜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炸了，头一个反应就是子歌呢？子歌要怎么办？然而，那时候起她虽四处打听子歌的消息，却始终无所获。直到，与慕氏高管的一起嗑毒卖婬丑闻被曝光……等等……慕氏？
程澜没有说什么，她不知道子歌未出口的话是什么，但却感受得到她心中的苦涩。
程澜记得子歌听音乐有一个偏执的爱好，歌词不好的歌曲她连听都不听，别人是听旋律而选歌，她是先看歌词再决定要不要听歌。
你的吻原是有毒……无能力禁毒……在梦呓里抽搐……谁又会关心我病痛……
但是，当时她不知道的是钟岩会跟夏明珠在一起，子歌只有在那个男人面前才会有真挚的笑容。
子歌，是因为这个男人，才让你在梦中都锁着眉心吗？
程澜坐在另一张床上看着子歌拿着手机发呆，忍不住的出声打扰，“不回过去吗？”
“子歌，醒醒。”
“恩，没什么可回的。”子歌仰躺在床上，任身体舒展，房顶上圆盘似的吸顶灯闪烁着莹莹光芒，可她却目光迷离，连神思都不知道该飘向何处。
明明应该庆幸的，可心底那种失落到底所为何来？烦躁的让她只想揪头发。
可惜，她知道的太晚了，当时她只是觉得没脸面再见子歌，就偷偷的搬了家，也放任自己不去打探子歌的消息，直到传来夏明珠和钟岩订婚的消息。
“我妈情况不妙，我去趟医院。”
程澜的嘴角勾起一个不算笑的笑意，“子歌，人是会变的，我有求于他自然要付出代价，没什么爱不爱的。”
爱，对她而言只是奢求和奢望，她从来现实而实际不会图得不到的东西，在他们之间，爱这个词太过沉重根本无法碰触。
可是，程澜，我知道慕衍对我，没什么情爱之心，为何我还是会因为他柔软的话而心情悸动？我知道我逃不掉了，真的逃不掉了，可是我却没有任何的办法。“总之，你，你快点过来。”声音里已经染上惊慌，顾不得其他子歌套上衣服就往外走，程澜一把抓住子歌的胳膊，稳住她几欲跌倒的身体。
“程澜，你知道我的，我的世界里容不下任何的污点，所以钟岩离开我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划下了界限。就如你一样，即便现在我可以跟你正常交流，却再也无法如以前那样交心。可是，程澜……”
程澜看着手机上慕衍的名字，心中狠狠的一震，手机音乐停止再响起，锲而不舍的执着实在让人佩服，她慌忙间却按断了铃声。
良久，子歌的声音飘忽出来，带着一股子的轻薄的飘渺。程澜一愣，她转过头去，却看到子歌只是歪了头看她一眼复又扭过头去看着上方。
“方才，有人给你打电话，我不小心掐断了。”程澜解释，她不知道子歌跟慕衍是什么样的关系，但是告知一声，就算有事情也好让子歌提前做好准备。
“小……小姐，夫人她现在，现在的状况不太好……”张妈的话说的结结巴巴，子歌慌张的拿着手机手忙脚乱的去套衣服。
“程澜，你是爱那个男人的吧？”否则也不会任那人那么粗暴的糟蹋身子。
“怎么了，子歌，别慌。”
“张妈，你别急，慢慢说，怎么回事儿？”
子歌拿过程澜递过来的手机，垂下眼哦了一声，虽然不知道慕衍打电话来什么事情，但是此刻她却没有任何回过去的**。想起晚上电话接通时他身边的女声，子歌心中莫名的烦躁。
子歌的声音突然哽咽，却再没有说下去，程澜扭头就看到子歌抬起胳膊搭在了眼上，程澜看不到子歌的表情，却只看到她嘴角微微扬起的笑意，那么苦涩和勉强。
程澜一直知道，所以当她决定接受夏明珠给她的金钱支持时她知道她将永久性的失去子歌这个朋友。
这个铃声，如此隐晦的剖白，让程澜的心都跟着微微的颤抖。子歌不是个能够轻易对人敞开心扉的人，不肯轻易信任别人的人，一旦信任了交付的就是百分之百的真心，所以她不会容许自己的真心沾染上任何的污点。
子歌和程澜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就看到男人嚣张的站在医院的走廊里，他面朝着敞开的窗户，冷风灌进来吹起他身上黑色的风衣，凌风而动。
听到脚步声，他侧转过身子，俊美的脸上笑容冷魅，“夏夏。”
那一刻，子歌觉得眼前的男人身上仿佛长出了一对黑色的翅膀，铺天盖地而来，带着恶魔嗜血的独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