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如此之近的距离纤雪很不习惯,她不停的往马车边上移挪着身子,她就搞不不懂,这么大的马车他干吗非要跟自己挤得这么近,她推挪着他,讪笑道:“天太热了,还是不要坐得这么近的好,会中暑,你体格太宽硕了,把空气都挡住了,我有点透不过气,你还是坐过去点吧。”
冷锋绝没有再多加理会她,板着一张冷漠的脸,坐到了马车的另一边,两人也没有再搭腔,马车的速度也快了起来,习习的凉风从车窗外吹了进来,月牙色的帘子被风吹得飘飘荡荡,街道外繁华的景象吸引了纤雪的目光,脑海中似乎又在思虑着什么。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马车停了下来,冷锋绝很有风度的扶纤雪下马车,宰相府的大门前站满了人,这样隆重的接待让她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这较记忆中的从前,简直就是云与泥的区别。
“参见王爷,王妃。”众人齐呼,有人作揖,有人福身轻盈,有人双膝跪地,总之是礼数周全。
“宰相大人勿需多礼,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你们也都起来吧。”冷锋绝冷漠的脸上算是露出了点自然的神色,磁性的嗓音中也不失王者的大气和皇族的威严。
“爹爹。”纤雪随口叫了一声,绝世的容颜上挂着淡淡的笑,在白纤雪的记忆里,这个爹爹对于她的生活淡漠得几近寡薄,若是这个女儿对他来说是可有可无的,那为何他时常会用一种出神而复杂的眼眸看着她,若是疼惜的,又为何明知她受苦遭虐又不言不语,漠不关心,她不解,更不懂,许多人都认为,这个宰相府里他爹爹便是天,何人敢欺负她,但太多的阳奉阴违,心口不一,才让从前的白纤雪生生的变成了一个胆小懦弱的活哑巴,她的悲苦和委屈谁曾见,谁曾懂,大概只有与她相依为命的小叶儿。
“纤雪。”白儒抬首错愕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原本的激动和喜悦了无踪迹,这是他的女儿吗?为何和从前大不一样了。这样的神情也难免的尴尬,又自嘲的笑了笑,女大十八变,嫁了人了,自然不一样了,欣慰的笑着:“王爷请入内,酒席已备好了。”
纤雪跟着白儒入了府内,她并没有再理会何人,这并不代表她没有留意到余下之人的神情,有人错愕,有人嫉妒,有人恼怒至极。
酒席很丰盛,但用的餐具都是精美华贵的白玉瓷,在白纤雪的记忆里白儒不是一个奢侈的人,而他们父女真正相处的时间也不是很多,所以,纤雪在她爹爹眼里就是胆小而不善于言语的。
白儒认为衣食无忧便是幸福,也许他在官途上很成功,但无疑在家庭生活中,他是一个失败的父亲,这也不能怪他,要怪只怪有些人佛口蛇心,阴险至极。
“这虾很不错,肉质鲜美,清香可口。”冷锋绝颇为关切的夹了一个闷虾放到纤雪的碗中,俊美的脸上竟然挂着温和的笑容,好似真的很关心这个所谓的妻子。
“多谢王爷,这道梅花鹿肉片也不错,你尝尝。”纤雪微笑的将鹿肉夹给了他,语气出奇的温婉,连她自己都受不了,他要做戏她没有理由不配合,反正这样也没坏处,只是这饭实在如同嚼蜡。
白儒看着相敬如宾的两人脸上挂着老怀安慰的笑容,原本还替女儿担心,现在终于放心了,她的女儿过得很幸福,从王爷刚才温和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王爷很喜欢纤雪,那么他也算对得起纤雪的娘亲了,至今,他终是生出了无穷无尽的愧疚,独独为了这个与他有着特殊意义的女儿,是爱也是恨。
“来纤雪,这是你最喜欢喝的汤,火候十足。”白夫人替纤雪乘了一碗汤,准备殷勤的递给她。
“多谢夫人。”纤雪不温也不热的回了一句,朝叶儿使了一个眼神,眼中尽是敛不去的冷漠和疏离,在脑海中,这个女人的印象不止是不好如此简单。
叶儿机警的端过了那碗汤,厅内霎时安静得很,白夫人的脸上青白交错,堪比花旦,有人看得精彩,有人悠然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