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陌生的地方,我每天都和其他几个国家的质子一起被关在一个黑房中的铁笼里,当我第一次看到那些黑暗中狰狞的幽绿在我眼前飞窜的时候,我浑身都在颤抖,惊吓中冷汗涔涔,心脏跳动之快让我无法承受,疲惫和恐慌中根本不敢合眼,直到第二天才发现笼外蛇鼠遍布,那些贪得无厌的蛇肚子撑得大大的依旧紧咬着那些老鼠不放,那些老鼠尸横遍地,支离破碎,满地的血腥,狰狞斑驳,老鼠不断的被扔进房里,幽暗中这样恐怖的画面不断的在上演,到后来逐渐换成了豺狼,兔子,满屋的吸血蝙蝠。”冷锋绝冷硬的回忆着那些叫人毛骨悚然的过往,周身的阴冷凌厉逼人,让人不寒而栗。
“那后来呢?”她望着他冰冷的脸庞,心酸得苦涩,那些禽兽怎么可以如此对待一个只有五岁的小孩。
“后来。”冷锋绝吐了一口气,凉薄的唇角轻扬了一下,夺过了纤雪手里的酒瓶,慢慢的喝了两口,沉思道:“后来有几个国家质子被吓死了,大部分人的神智也呆滞了,这样的戏码便停止了,我们有了自由的空间,但免不了挨打,挨饿,有一次我被打得遍体鳞伤,还被扔进了黑黑的冰窖里,差点死去,每当快要闭上眼睛的时候我就看到母妃那张哭泣的脸,她在不停的呼唤我,我熬了过来,十岁的时候我父王用十座城池换回了我,我回了,母妃却永远的离开了我,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他仰起了头,淡淡的酒便倾灌到了喉头,嫌它不够辛辣,酒劲不够醇厚,醉不了,化不了忧。
纤雪感受着他心头的悲痛,酸涩涌上了鼻头,夺下了他手中的酒,一仰而尽不让他再喝,有点醉意道“酒入愁肠愁更愁。”随后起了身,片刻后便跑了回来,坐在低沉的冷锋绝身边,将灌了水的酒瓶封好递给他,开解道:“你把过往所有的心酸和苦涩统统注入这儿酒瓶里,然后你狠狠的摇,狠狠的摇,把他们摇得支离破碎,再狠狠的将它砸破,等明天过后,过往的痛苦便会烟消云散。”
暗夜中一双幽沉的眸子燃动着点点幽亮的光芒,他冷峻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接过了纤雪递给他的酒瓶合上了眼睛,冥思着。
她醉眼朦胧的看着他紧蹙着眉头,好似把所有的过往全部倾入那个酒瓶中,然后她模糊的看见他拼命的摇动着那个半空的褐色酒瓶,水声不停来回的响绕,她淡淡的微笑,手支撑着开始痉挛的身子,迷蒙的看见他快速的站了起来,用力的把那个注满了伤悲和心酸的瓶子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摔得连粉末都找不到,他急促的喘息着,心头好似卸去了千斤的重,无比的轻松,回头却看见紧抓着脖子的纤雪,她开始无法呼吸,毒发作了。
才下心头又上眉头,浓浓的担忧又环绕着他,他抱起了浑身痉挛的纤雪直奔入房内,将她轻轻的放在床上,心如刀割,快速的取出了药喂到了她的嘴里。
苦涩和腥甜味溢满了干燥的咽喉,吞咽不下去,她痛苦干涸的咛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