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百姓往来络绎不绝,商贩,妇人,孩童,人皆衣着鲜艳而喜庆,好似在迎接某个重大的节日。
各大店铺门庭若市,门前百花盛放,丝绸服侍,古玩玉器,字画饰品,应有尽有,摊前的叫卖声,吆喝声,全部融入了带着阵阵花香的清风里,柔和的阳光下,一片盛世繁荣。
饰品摊位前,纤雪身着一身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剪泉双瞳,肤如凝脂,美不胜收,让人移不开眼。
“难道你没听见她刚才说的话吗?这样自命清高的女人,本公主不屑搭理。”凤无双狭长的凤眸中散过了一丝阴寒,凤无双就学了那么三招就想跟她抢男人,做梦,那个男人也好,皇位也好,她势在必得。
台上的凤无心莲步轻移,娇丽妩媚的脸上挂着一抹自信于心的淡笑,她走到台前,一一略过眼前的众多男子,那些精美的玉佩她一个都没有要,狭长的凤眸,自信的眸光直接扫向台下左边唯一留在座位上的男子。
“天下间的人或物都无第一之说,聪明人都自认第二,而无人敢自认第一,因为这世界上只有更好的,没有最好的,提这三个字的人要不是狂妄自大,野心昭彰,愚昧到了极点,要不就是她有足够狂妄的资本,其能力和权利在这个凤尊都无人能及,无论是哪一样,都不是我想接触的对象。”纤雪看了看冷锋绝淡笑的脸庞,又看了看这家店门口摆放的那盆白色勾菊,不止是这家店,家家户户门口都摆放了一盆白色的花,她不解,心内猜测,而且十分不安。
这一连串虚虚实实的消息让纤雪忧心忡忡,她实在放心不下凤无双,因此她带上了西门如风,在冷锋绝的陪同下,连夜奔到了凤王府前,王府管家告知,凤王今日入宫,至此未归。
“瞧你的小脸比秋天的苹果还红,逗你呢?”纤雪悄悄的挨到那小姑娘的身边欣赏着花篮里五颜六色的鲜花,回眸看了看冷锋绝,笑眼盈盈道:“这花很漂亮。”这男人还从来没买过花送给她,但那一园子的百合已足够满足她一辈子的虚荣心,她要的不多。
年芳十五的小姑娘,手挎载满五颜六色鲜花的柳条花篮,泪眼朦胧的跪在一位年约二十出,身着灰色麻衣,皮肤黝黑,身形健壮的男子脚边,她的手牢牢的拽着青年的裤脚苦苦哀求道:“这位大哥,我求求你,不要抢我的钱,这钱是给我娘治病的,我求求你。”
围观的人群人皆愤愤不平,眸光百样。
次日的百花节,百花齐放,彩蝶翩飞,一片姹紫嫣红,清风爽朗,馨香飘绕。
台上的美人青丝垂于耳际,一袭火红色的衣裙,端坐在古筝之前,素指飞扬,琴音流转,场下一片肃静,一曲化蝶震惊全场。
“这位夫人,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的钱全被爹爹抢去赌了,逼于无奈我才动此邪念,母亲病入膏肓,奄奄一息,若再不行医治怕是回天无力,夫人,您大慈大悲,放我一马。”小姑娘一听说要将她送官就办立马跪在了纤雪的脚下,扯着纤雪的裙摆悲声哀求,泪流满面。zVXC。
云萧尘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你凭什么说这钱是他的,这钱是我的,是我辛辛苦苦卖花存起来的。”那姑娘蠕动着嘴唇,眸光闪烁,但语气坚定,动手想一把抢过钱袋,挥手却落了个空。
直至台上的才艺表演开始,纤雪都没有看见凤无双的踪影,台上美人或娇丽妩媚,或娴静柔婉,或甜美可人,或英姿飒爽,或冷艳高贵,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者,比比皆是,文韬武略,心灵手巧者也不在少数。
云萧尘与西门如风也应邀位列其中,两抱观望心态,纤雪与冷锋绝陪末座。
“公主,冷国的龙符可是握在白纤雪的手中,我们可要拉拢白纤雪。”边上的丫鬟恭谦的立在她身边低声问道。
“我没兴趣。”纤雪含笑婉拒。
“好大的口气,不知道做出来的菜是不是名副其实。”冷锋绝饶有兴味的看着阳光下牌匾上的“第一楼”三个金漆大字,扭头望向纤雪,柔如春风道:“有兴趣吗?”他猜她不会入内半步。
在凤尊,皇女率先受封者皆与皇位无缘,再加上凤王因其生父去世,这双重打击,无疑是雪上加霜,凤王哀痛难消,一连整月,寸步未离府,百姓盛传,凤王因悲成忧,抑郁成结,疾痨缠身。
“她天天在这里卖花,风雨不改,我相信这钱是她的。”提着菜篮子的大婶也附和了一句。
“那我们换一家。”冷锋绝温柔的牵起了纤雪的手,双双离去。
座位上的男子一脸清冷的沉寂,月白色的缎袍,长身玉立,坚毅的下巴,俊朗的脸庞,英挺的鼻子,如剑一样的眉,虽不说俊美无俦,但也无可挑剔。
表演虽精彩,但依旧无法吸引纤雪的眼眸,她只关心无双今日能否出席这次的表演,无双能不能打开心上人的心扉。
分神之际,台上熟悉的音律令纤雪惊喜的抬头,台上的人让纤雪的神思怔愣了数秒,整个人有一种从心底凉到背脊的感觉。
“你什么意思。”那姑娘望着纤雪那双明亮的眼眸,内心一颤。
纤雪担忧的心头散过一丝震惊,这就是凤无双喜欢的男子,眸光不自觉的再度仔细的打量着座位上沉静的男人。
“看来凤无双在这里的日子不好过啊。”冷锋绝瞥了一眼台上的凤无心,又关切看着纤雪紧蹙的眉头,替纤雪担忧,她一定是在担心凤无双。这个凤无心,决断果敢,行事不仅雷厉风行,而且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她这次来此表演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到底是什么原因致使凤无双此次缺席。
“姑娘你有双灵澈的眼眸,实在不该让贪念的尘埃蒙蔽了你眸中的清澈,把钱还给人家吧。”纤雪将钱袋提在手中,摇晃在姑娘的眼前。
纤雪压着疑惑不安快速的站了起来,本想快速转身离去却发现席位上的众多男子接连走到台前向凤无心递出了玉佩,纤雪再次入座,想看看这结局如何。
“这位小姑娘,可否让我看看你的钱袋。”纤雪上前轻轻的将小姑娘扶了起来,心明眼亮,浅笑盈盈。
“这位夫人,感谢您肯替我仗义直言,这银子就当是我送给她的,可怜她一片孝心,我知道夫人心底好,算了吧,别为难她了。”青年感激的望向纤雪,而后将钱袋送到了姑娘的手中,为了这点钱将她送入大牢于心不忍。
纤雪挑眉,读懂了青年眼中的情意后讲地上的姑娘扶了起来,笑侃道:“小姑娘,他说你孝心一片,感情是看上你了,你礼金也收了,这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他说算了,你说呢?你看他体魄健硕,身材高大,足以为遮挡后半生之风雨,心底好,你如此对待于他,他怜你孝心一片,以德报怨,他刻苦勤劳无不良嗜好,值得托付终身,考虑考虑。”
中卖男身。
“我什么都不说,我们让钱来认它自己的主人。”纤雪轻哼了一声,缓步走到了青年的跟前,边上卖鲜花的摊位上静放着一盆清水,她从钱袋中取出了一两银子扔进了水中,明媚一笑:“诸位看看清楚,这位姑娘说她是卖花之人,种花卖花,不说馨香满身,起码手留余香,这收来的过手之钱不说清香扑鼻,但也不至于这般油脂斑斑,这水上的这层油分明就是猪油,卖猪肉的手时时沾带油脂,钱过手而沾油,你说,这钱不是他的还是谁的。”
第一楼雅间临街的窗户口处,凤无心脸上挂着处变不惊的浅笑,锐利的锋芒直视着远去的纤影,意有所指:“好个白纤雪。”
“他是凤尊国楼丞相的独子,楼雨君,也是三公主的心上人,可惜,三公主此次未能前来。”云萧尘低眼看着手中茶杯里漂浮的茶叶,看来风尊的皇室也要经过一场血腥的洗礼了。
纤雪回到云府后,在云萧尘那里听闻凤尊皇室有人病逝后百姓门前都必须摆放一盆白色的花,直至花期陨落,以示哀悼,而这次去世的人是凤皇一生最挚爱的贵君,三公主的生父,她还听闻三公主凤无双在她父君去世后的第三日便被封凤王,赐居落华园,更名凤王府。
青年扬起手中的紫色的绣花钱袋,愤然转身,满面怒容大喝道:“什么你的钱,这明明就是我的钱,你这个小姑娘撒谎骗人脸不红心不跳,睁着眼睛说瞎话,年纪轻轻的居然学人做小偷,你快放手,我念你一时糊涂饶了你,你再骗人我将你送管查办。”他想挣月兑那姑娘紧拽自己裤脚的手,又怕伤到了她。
“皇城之内,女皇脚下,这还有没有王法了。”书生怒目相视,愤慨直言。
“我可以作证,这小姑娘的娘亲的确身患恶疾。”一位小伙子举起的手臂替小姑娘作证。
“这精绣的钱袋一看就知道出自姑娘之手,你一卖猪肉的怎么会用姑娘家的钱袋。”拿着绣花扇的女子掩嘴而笑。
“纤雪,这是怎么回事?”西门如风瞄向了纤雪,这首化蝶在冷国都无人知晓,根本不可能传开,台上的人怎么可能会。
“这钱袋不是我的,钱袋里的银子是我的,这可是我买猪肉的钱,你给闭嘴,再敢胡说八道,我就不客气了,岂有此理。”青年大手一挥,姑娘踉跄倒地,满蓝的鲜花散了一地,白净的脸上,清泪连连。
那位姑娘闻言即刻站了起来,接着又紧紧拉住他的衣角,泪迹斑斑大喊冤枉:“我没有偷,这是我存了半年卖花的钱,各位乡邻,我日日在此卖花,各位有目共睹,我娘身患恶疾,众位街坊皆知,你素日出言调戏我便罢,你今日诬陷我,冤屈我也能忍,但这是我娘的救命钱,你不能如此丧尽天良,各位乡亲评评理,这钱袋明明就是我的,这银子是我的,他诬陷我。”她将青年扬起的手往下拉,将那只紫色的绣花钱袋清晰分明的呈现在众乡亲的眼前。
“你住手,把他送官,简直太过份了,居然欺负一个弱质女流。”满脸胡须的彪形大汉一把抓住了青年的手,大有一种送官就办的意味。
正午十分,月复内渐空的纤雪决定找一家酒楼好好的美餐一顿,街边一家高雅的酒楼吸引了她的眼眸,更让她惊异的是这家酒楼的名字,第一楼。
“把她送官,太不像话了,欺负老实人。”彪形大汉手握成拳,青筋突起。
“锋绝,这支发簪漂亮吗?”纤雪拿起一支精美的珍珠发簪递到冷锋绝的面前,还没等到他的回答就被一旁拥簇的人群引开了注意,人群中传来了清晰的争论声,他们的步伐也朝拥簇的人群走去。
百花台上繁华遍布,艳红色的地毯格外的引人注目,台下众多空位,入座者,皆非富则贵。
纤雪将钱袋还给了卖猪肉的青年。
“为什么?”冷锋绝挑眉。
纤雪接过了姑娘手中的钱袋,仔细的看了看,而后将钱袋打开取出了其中的一两银子,轻轻一笑,眸中清亮,就理明理:“姑娘的手真是巧夺天工,手巧这心也灵,但有些事实不是凭借着一些小聪明就能抹灭掉的。”
台上的人等待着台下之人的行动,成竹在心,场下一片肃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手握成拳的楼雨君身上,他吐了一口气,终于站了起来,好似沉重的迈开了脚下的第一步,凤无心凉薄的唇角扬起了一抹自信的弧度,好似得意。
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人朝台前走去,纤雪激愤的大喝了一句:“不准去。”
一语既出,震惊四座,纤雪此刻备受瞩目,尤其是台上的那道眸光,犹如芒刺在背。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