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虞自尽,刘和外逃,公孙瓒败走,幽州各郡县城乱作一团,难以形成有效的抵抗。司徒清风自领幽州牧,在黄巾军内外胁迫下,各县城守纷纷倒戈投诚,唯有少部分忠臣之士举兵反抗,右北平郡守魏攸和渔阳县令鲜于辅举兵接迎公子刘和。
公孙瓒败走渔阳吃了闭门羹,转道入右北平郡又遭到刘虞旧部兵马阻击,一路辗转直至辽西郡临渝才驻兵入城,临渝是幽州南部最偏远的县城,往北是漫野漠北,再往北就是与鲜卑、乌桓、接壤的昌黎、辽东等郡。黄巾军节节胜利占领了幽州渔阳郡以西的全部县城,公子刘和与幽州残余部将据兵右北平土垠,同时刘备也率兵马投奔公子刘和。
刘和羸弱整日惶惶不安叹道,“黄巾军占据幽州蓟县,公孙瓒据守辽西临渝,前有狼后有虎,我们就要亡了。”魏攸说道,“公孙瓒野心勃勃想要独占幽州,不仅杀害了刘使君还引来了黄巾贼,所有祸乱根源都起于他。我们定要生擒公孙瓒将他千刀万剐,为刘使君报仇雪恨。”刘和唯唯诺诺噤声不语。刘备接话道,“公孙瓒虽然可恨,但是外敌当前,两家之间的仇恨不妨暂且搁下,我们先与公孙将军联合击退黄巾军,之后再算旧账不迟。”魏攸冷漠道,“玄德与公孙瓒交好,这个时候还在为他人说话。依属下之见,不如先将刘备一伙拿下,再派兵去攻伐公孙瓒。”刘和听着部将吵来闹去,兴致索然独自离开,诸将也不欢而散。
过了几日,司徒清风派人送了一封书信与公子刘和,信中写道,“本王愿派金吾军协助公子共同讨伐公孙瓒,以慰令尊在天之灵。为防公孙瓒领兵偷袭,金吾军暂代守卫幽州各郡。等平定公孙瓒兵马,即将幽州各郡归还与公子。”
刘和盯着信上言语仍然面无喜色,与部将商议道,“黄巾军要派兵与我们一同攻打公孙瓒,这该如何是好?”魏攸满心欢喜道,“我们有赵王的亲笔书信在手,到时就不怕他不归还幽州各郡。如果赵王出尔反尔,我们大可奏禀圣上,让圣上来定夺。至于黄巾军要与我们一同出兵,属下以为大可不必,以我们自己的兵士足以将公孙瓒兵马驱往塞外。”刘备冷笑道,“单凭一纸空文就要我们替黄巾军卖命,身先士卒杀敌掠阵,天底下哪有这等便宜的事。”刘和自认刘备为长辈,对他的观点极是赞同,说道,“黄巾军定然不会轻易将郡城交还与我们,何必再与公孙瓒结怨交深。倒不如尽弃前嫌,与公孙瓒联军夺回幽州各郡。”刘和还想说毕竟他们都是幽北人氏,总比黄巾军要容易来的亲近。魏攸身为右北平郡守手握兵权,听刘和说要冰释前嫌顿时大怒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身为人子竟然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实在让人寒心。遥想刘使君何等英雄人物,怎么生出个不仁不孝的逆子,真是刘家的悲哀。”鲜于辅听魏攸越说越离谱打断道,“大仇要报,幽州也要取回。唯今之际,公子当振作起来,先报大仇,平定公孙瓒赢得威望,然后再举兵夺取幽州各郡不迟。”刘和依然摇摆不定,商议仍然没有结果。
一八五年二月,冬去春来,司徒清风见刘和与公孙瓒两军毫无动静,不得不派兵督促他们一下。周仓与廖化兵分两路,相继攻陷无终、徐无二城紧逼右北平郡土垠。公子刘和再次感觉到了危机感,私下会见刘备道,“黄巾军即刻要攻入城中,我该如何是好?”刘备答道,“军中尚有兵士五万,黄巾军每路兵马不过万人,只要坚守定能守住城池。”刘备声音转低道,“备愿往公孙将军处,让公孙将军派兵绕道敌后,定可全歼敌军。我们在引兵攻入蓟县,夺回幽州各郡。”“这样再好不过!”
刘备只身一人出城离去,城楼上魏攸望着刘备远遁的身影脸上浮现出阴险的笑容。
“公子可是派刘备去与公孙瓒联盟?”魏攸回到郡府质问刘和,刘和与刘备私会极其隐秘不曾有人知道,被道破心事惴惴不安,向魏攸坦诚道,“公孙瓒愿派兵袭击敌后,我们可趁此机会举兵杀回蓟县,将黄巾军逐回冀州。”魏攸不答径直出门而去。
刘备马不停蹄连夜赶路,次日傍晚才到辽西临渝城。公孙瓒据城坚守不让刘备入城,城头冷哼道,“刘玄德追随公子刘和在无垠享福,来这偏远边城有何贵干?”刘备下马施礼道,“备受公子之托来与公孙将军交好言和,如今黄巾军围困无垠城,还望将军出兵相助。”公孙瓒笑道,“玄德还是请回吧,恕我爱莫能助。”刘备打马在城下叫唤一阵,公孙瓒再不答话,只好悻悻而归。
刘备刚走,公孙瓒就列兵点将,暗忖道,“让刘和与黄巾军去鹬蚌相争,我正好坐收渔翁之利。”兵将点齐,公孙瓒命弟公孙越与关靖、邹丹二人守临渝城,自己带着两万兵马出城。临行前对弟公孙越叮嘱道,“无论谁人城下叫门都不要开城。”公孙瓒命刘辟、严纲各领三千兵马北出塞外绕过长城奔袭黄巾军后方,派赵云为前锋经辽西郡所阳乐直奔土垠方向。
时光如梭岁月无痕,司徒清风闲来无事在幽州各地转悠,古长城外雄壮魄力的漠北,让人情不自禁遐想。在那无边黄沙与草原的土地上,天空盘旋着苍鹰,地上奔跑着牛羊马匹,望着天空霞云自由自在飘荡。流浪,不经意的念头拂过心间,这是一种需要资格的自我放逐,返璞归真的人生历练。想象着不争的世界,何时才能够到来。
“报!左将军周仓攻入土垠城。”再度将司徒清风从飘渺而无力的幻想拉回现实,只要人类的不可能得到满足,这个世界就不可能有不争的时代。司徒清风望着冷漠的塞北,淡淡道,“继续进兵,将他们驱逐到长城以北。”远征昌黎暂时还不在司徒清风的考虑范围之内,边缘异族杂居之地,想要彻底征服谈何容易。
赵云兵入右北平郡地界就遭到魏攸设下伏兵的袭击,公孙瓒引兵驰援与赵云前后夹击,反而将伏兵杀得大败。魏攸与鲜于辅领兵出城迎击公孙瓒兵马,两军正在激战忽然一路兵马绕道辽西令支偷袭公孙瓒后方。公孙瓒被领兵而来的廖化杀得败走,魏攸下令全军追击,两军竞相追逐。廖化偷袭公孙瓒得手后,转攻辽西阳乐城,周仓趁幽州兵马追击公孙瓒的同时进兵土垠城。
那日,刘备在公孙瓒处碰壁,心中愤愤不平在酒家多喝了几口酒就醉在了店里。等刘备清醒过来回到土垠城时,城楼上已经插着黄巾太平道的旗帜。周仓攻入土垠城后,关羽、张飞二人护送着公子刘和一路北行追赶魏攸率领的大军。
公孙瓒被魏攸带领兵马一路穷追猛打,连夜奔走从迁安城折回临渝城时已是入夜时分。魏攸忠君护主,自刘虞死后,每日都念着为主公报仇,如今隔着不过三丈之地紧追公孙瓒到临渝城下。公孙瓒城下叫门,公孙越此时已经归府休息,他曾受公孙瓒嘱咐无论何人来都不能开城,于是就下了死令绝不开城。即便是公孙瓒在城下叫喊,守城的将士也不敢打开城门。
魏攸带兵追来,公孙瓒回枪迎战,暗地里光线不明,魏攸没想到公孙瓒回马冲来,被一枪刺中肩头落马。公孙瓒入不得城,只得单马转走北上出长城雄关驰入漫漫漠北。
赵云带着残部兵马寻找公孙瓒下落,又三番五次遭到幽州兵袭击,奔回临渝城下时只剩单骑一人。公孙越傲立城楼望着赵云狼狈不堪的情态,淡淡道,“我奉兄长之命不可轻易开城,赵将军寻回我兄长才可放入城中。”魏攸驻兵城关养伤,一面继续派兵追赶公孙瓒,一面整顿兵士准备要攻取临渝城。赵云驱马北走被守关门的士兵用箭射回,只好再次转马西行。驿道各处兵甲散落满地,旌旗横倒血影斑驳。突然马失前蹄,赵云连人带马落入陷坑之中。
刘备转马令支城,城池也已被黄巾军占据,郊野各处一片狼藉,正当心生绝望之时,忽见前方两匹高头大马迎面奔来,张飞驭马在前喊道,“大哥,可算找到你了,我正和二哥商议着杀回去找黄巾贼报仇。”关羽勒住缰绳说道,“我们已经护送公子到了北城城关,公子与众将商榷决定远走昌黎、辽东聚集幽州残部兵马徐图再进。”刘备回身望着幽州故地,伤感道,“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备对不住涿县的乡亲父老,愧对幽州百姓。”张飞盯着婆婆妈妈的刘备道,“我们豁出这条命杀回去砍了黄巾贼头!”刘备一改常态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先去与公子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