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八年末,骄奢婬.欲贪图享乐的汉灵帝驾崩。汉廷以灵思皇后何太后为首的外戚一党欲立皇子刘辩为帝,而宦官一党怕新皇即位后会危及到他们的势力,决意要立皇子刘协为帝。刘协年弱方才八岁,又是灵帝王美人所生,立刘协为帝,宦官一党就更容易掌控朝政。
时下掌管宫廷卫尉的是宦官,禁军原只有皇城禁卫与羽林禁卫两军,后来又增设西园禁卫,合为禁卫三军。皇城禁卫与羽林禁卫都控制在羽林禁卫军统领程子昂的手上,西园禁卫分为八部,由西园八校尉共同执掌。而掌管京师延尉的是司隶校尉袁绍,京师延尉分中卫军、中护军,中卫军主要负责京师内城的守卫,中护军则负责京师周遭外城的守备。
何太后招兄长何进进宫商议立帝之事,何进时居大将军之位,统领天下兵马,实则各州各郡自守一方全然不受朝廷掌控,冀州幽州风气更甚,俨然成为一个小朝廷,设立了自己的制度与官爵。
平定幽北以来,司徒清风主要的时间都花在整顿吏治上。首先完善州府郡县制度将职权与兵权分置,行政上以郡守为郡府最高长官,郡下设县以县令为长。同时在郡制上设立兵部,礼部,吏部三部,司农、司空、司马三司,统筹州府各郡事宜。兵部掌控州府兵马,礼部掌管风俗教化,吏部主管刑法典狱。司农负责州府农业以及民生;司空负责驿道城池水利桥梁建筑工程的督造;司马自然不再是负责马匹,而主要负责农业之外工商渔牧副等其他产业的监管。在生产力低下的汉末时期,农业依然要摆放在重点位置。
何进入宫行礼毕问道,“册封新帝之事为何一拖再拖,莫非宫廷内发生了变故?”何太后答道,“张让、蹇硕、赵忠、程旷等诸位先帝常侍联名要哀家册立中子刘协为帝。”何进面有怒容道,“自古立嫡立长,岂有废嫡立幼之理,宦党居心叵测想要独霸朝政,太后千万不要误信谗言,乱了大汉朝纲。”何太后执兄长手切语道,“羽林禁卫军统领也与宦党亲近,如若哀家不顺从他们的意思,恐怕宫廷之内就要发生叛变。”何进发问道,“这该如何是好?”何太后继续说道,“兄长身为大将军统领三军,何不调兵入京铲除宦官一党。”何进虽然有名无实,还是答应下,“我自然会想办法,太后请放心,唯今之际先拖住他们,暂不册立新帝。”
两人商议完,何进出宫归府,招来司隶校尉袁绍商讨驱除宦党之事。何进问道,“校尉统领京师兵马,不知可有良策,助太后铲除宦党,让皇子刘辩顺利登上帝位。”袁绍笑道,“此事简单的很,只需一道谕令,本初即可率中卫军入宫将宦党一网打尽。”何进迟疑道,“军中有禁卫三军,单凭校尉这路兵马如何能对付得了,此事一旦败露我们性命危急,千万不可草率。”袁绍若有所思道,“这也不难,宦党虽然执掌禁卫,而西园禁卫是先帝后来设立并不受宦党掌控,大将军若不放心,可以再与西园各校尉商榷此事。”
何进送袁绍出门,又亲自入宫至西园禁卫处来寻各军校尉,西园八校尉为曹操、皇甫嵩、卢植、朱隽、淳于琼、鞠义、高览、张合。曹操后三人曾为中郎将因为讨伐黄巾贼不利而被贬职,其余四人皆是由袁绍举荐为校尉。袁绍之所以安心让何仪再去约盟西园禁卫,也是因为其中半数是自己一党。
皇甫嵩、卢植、朱隽都是忠君之士,听闻宦官乱政执意要册立刘协为帝,无不同仇敌忾义愤填膺。曹操轻描淡写道,“大将军即以与袁本初商榷过此事,何必再来相言。人多口杂,难道大将军不怕我等中有人向宦党通风报信?”何进面无血色道,“曹校尉所言极是,我自当改过,不知诸位以为要用何名义,可在不与禁卫军交锋的前提下将宦党拿下。”曹操冷声道,“何太后可是将军妹,不妨让太后召集众宦官到内殿议事,我等率禁卫军包围宫殿可将宦官一并解决。”何进心中却迟疑不决,思忖道,“如若宦官来个鱼死网破,此不是害了太后。”又望着曹操冷酷阴邪的表情大为不满,口上答应着离去。
时隔多日,无论是西园禁卫还是袁绍都不曾收到任何指令,何进围剿宦党之计不了了之。何太后又招何进商议道,“宦官逼着哀家近日册立新帝,兄长与诸位大臣商议过此事,不知有什么进展?”“太后请放心,我思来想去觉得先立新帝再昭告天下,命勤王之兵来剿灭宦党来得妥当。”何太后盯着何进问道,“那要立谁人为帝?”何进答道,“自然要立刘协为帝先稳住宦党,以退为进方可成大事。”何太后忧心忡忡却无计可施说道,“既然如此,哀家就立皇子刘协为帝。”
何太后招来宦官一党,“哀家反复思虑,觉得皇子刘协天资聪慧仁厚忠孝可堪重任,即位一事就交由程大长秋来督办,选好良辰吉日即可举行登基大典。”程旷翻阅黄历笑道,“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即是黄道吉日,我等在月余之前就已备下大典祭祀事宜,龙袍龙冠皆以制备妥当。既得太后懿旨,下官即可命人知会群臣入朝,拜行大典。”何太后听到宦党已经将诸事准备停当,心中不悦又不得更口强笑欢颜道,“既然如此就按诸位的意思去办吧。”
登基大典匆忙举行,并不像宦党所说的那般诸事准备停当,大多事宜从简。祭天登位,刘协身披龙袍戴龙冠坐龙椅,面对着朝下山呼万岁,双眼贼溜溜得朝何太后方向撇来,似乎在求救,张让在一旁教习刘协回君臣之礼,全然把朝堂当成了课堂。刘协登位称汉献帝,改号永汉。
宫廷内大摆筵席,宦党以献帝名义宴请群臣,酒过三巡,张让以助兴取乐为由命人从内殿牵出一头麋鹿。此举意在效仿赵高指鹿为马,分辨群臣之心,判识势力党羽,好为以后剪除异己埋下伏笔。
“此角马乃洛阳独有神驹,可为天子驾乘,诸位可以此为名诗文赞誉御马。文章出众者官升三品,加俸禄千石。”张让一语震惊四座,程子昂起身应和道,“天子御马果真神物非凡!”殿上刘协望着下边笼中麋鹿说道,“让父,朕怎么看着是头鹿?”张让呵笑道,“圣上慧眼非凡,想必是我凡胎肉眼看错了,不凡问问在坐诸位大臣,这畜生是鹿是马?”
左席依次是弘农王刘辩,司徒王允、御史大夫蔡琰、御史中丞杨彪等人;右席以大将军何进为首,再有羽林禁卫军统领程子昂、太尉曹嵩、司隶校尉袁绍等等。论辈分嫡亲都该由刘辩为帝,由于宦官干政册立刘协,后封刘辩为弘农王。刘辩对宦官一党心有恐慌无不顺从,只怕稍有不慎惹来杀身之祸。刘辩诚惶诚恐道,“这畜生自然是马。”刘协自幼与刘辩玩耍长大,听到刘辩说是马立即改口道,“皇兄都说是马,想来是朕看错了。”
殿下群臣唯唯诺诺,无不敢明言是非,大将军何进势要讨好宦官笑道,“良驹,好马!”连何进都这么说了,其它诸人也纷纷附和道,“是马!”张让得意非常代君授意道,“诸位良臣明辨是非,为圣上开导解惑,是功劳一件,当赏!”汉献帝觉得有趣迎合道,“让父说得是,应该赏!”就一个赏字,在坐群臣皆官升一品,加俸三百。
宴散,袁绍步出大殿赶上何进问道,“大将军先前之言如今怎么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献帝尚幼而且羸弱,大权都被宦官执掌,再这么下去我们将岌岌可危,甚至性命难保。”何进笑道,“袁校尉过虑了,我早已想好了计策。”袁绍追问道,“大将军又有何良策?”何进答道,“虽然宦党掌权,那不过是一时,太后已经颁下密诏要兴勤王之兵讨伐宦党。如此一来,我们大可不必出手,自有人来将这些祸乱宫廷的阉人尽数杀绝。”袁绍不答转道入禁卫西园。
负责值守的高览见袁绍匆匆而来,上前问道,“校尉急忙而来,不知道有何要事?”袁绍边走边说道,“将西园八校尉都招来,我有要事要与你们商量。”高览命人去请其它七位校尉,自己领着袁绍入大殿。
不多时西园八校尉聚齐,袁绍说道,“何进真是异想天开,以为让太后下一封诏书就能调动天下兵马为他效命,还想靠此来剿灭宦党,真是愚不可及。”曹操恭合道,“要除阉党只需孟德一人足以,何必要招各方诸侯前来祸乱朝廷。”皇甫嵩叹道,“大汉之祸始于何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