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荣循声望去,孙坚巍巍峨峨势如山崩,跃马凌空长枪演刺白虎踏岳,气势浩浩荡荡威压而来。徐荣气势陡转二人如龙虎相争僵持不下,双枪隔空交缠互捥刺来合作双龙抢珠。两人互中一枪,孙坚驰马转走绕着徐荣,手蓄枪势跃马再度冲杀,孙坚三纵三横来回冲突将徐荣困在九格兵阵中。
兵武谏是孙武兵法中的武阵,武阵属于招式阵法,与布兵列阵属于两个范畴,但万变不离其中。孙坚三横三纵联合起来便能并作九宫阵,武阵看似无形却已将徐荣困在其间。九宫阵有九格,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五位居中。五位即为困敌之位,九宫外涵八卦,天乾为一,按序相替。
孙坚岿然不动立身九宫格外,恍然间如同神武附体般让人觉得高深莫测。徐荣回视八方,只要他步子稍微移动一下,孙坚立即就能察觉他的意图。徐荣嘴角轻笑,踏步离火回走坎位,枪做南辕北辙,即便如此徐荣也还是没能破开九宫武阵。
随着韩当、程普、凌操三人加入武阵,徐荣更加寸步难行,孙坚居天乾位挥枪直刺,以夸父逐日追迎,此枪锲而不舍至死不休。徐荣避无可避被孙坚一枪刺离中位。徐荣斜步入兑,兑为泽一步深陷难以自拔,面对四方兵刃,徐荣旋枪止步以拖泥带水限制各方攻势,枪刃再走斗转星移,左迎右挡反而将四人迫退。孙坚目光如炬探马一枪旋风般钻去,招做霸下推鼎力压千军,徐荣被一枪刺透胸甲飞身退步跃出九宫武阵。
“曼成前来助阵,将军还请先走!”李典手持长弓朝孙坚迎面射来,夜月下西凉铁骑乱影重重,身后李蒙引着五千铁骑践踏而来。四将力战徐荣也没能将他击杀,只是把他重伤,而四人也各自负伤。此时又见大队铁骑冲来,如若再与徐荣继续纠缠下去势必得不偿失。
孙坚引兵退走,李典引着前队骑兵追击冲入枪阵中,韩当挥刀回身砍来,由于先时折了马匹,此时除却孙坚独自一人乘骑外,其余各将皆是步行。韩当混在兵士中李典并没有留意,长剑四下挥砍如同切割稻草乱麻,忽被牢龙刀砍断马腿陷马落地。李典滚身躲开齐刷刷的枪刃,覆身压枪头借着反力弹跃起,手中长剑扫过将跟前几名枪兵击倒。此时程普舞刀从背后砍来,李典竖剑反手格挡,身形岿然不动仿如金刚武神,一招明哲保身将程普的攻势迫退。
此时越来越多的骑兵绕过两翼试图将他们围截阻杀,孙坚回身喊道,“不必念战,退入关隘。”此时李蒙已经驱马赶上,手中雕羽枪朝孙坚刺来,口中喝道,“休想走,看枪!”孙坚避身闪躲,也不回枪相迎驱马继续朝城下奔去。
此时武关城门大开,文聘领着兵士从关内杀出,朝孙坚喊道,“孙将军随我一起杀敌。”手中竹节枪一拧迎上李蒙的枪刃。武关援军到来,败退的兵士就地列阵回枪刺马,铁骑奋勇不屈迎上成簇的枪阵,即便身死也要将枪阵冲垮。铁骑每死一人却能冲伤枪兵数人,此消彼长西凉铁骑虽然叩兵在武关下客场做战,依然占据了上风。
两军厮杀正烈,忽见一支飞羽穿过千军正聘趁机一枪直穿李蒙胸口,接连两招让他猝不及防险些殒命,在铁骑兵掩护下退入阵聘见李蒙败走挥军追杀,铁骑来去如风在月下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阵阵马蹄声。李蒙本就觉得让徐荣绕道武关不妥,不过他执意如此也不好劝阻,后来实在放心不下就引兵前来探视情况,正好遇上了对阵。若不是李蒙及时赶来,徐荣就要丧命在孙坚枪下。
文聘回关登楼呵笑道,“将军箭法如神,若非这一箭恐怕我军要被西凉铁骑践踏得体无完肤了。”黄祖叹道,“此非我之功,全是汉升功劳。”文聘打量着身侧之人,青须浓眉神貌威仪,年近不惑有如少壮。孙坚随后也登上城楼问道,“此人何人?”黄忠笑道,“某是南阳黄忠。”“景升才俊,汉升箭神,闻名不如见面,今日得尝一见真是三生有幸。”刘表为江夏八俊之一又是荆州刺史,孙坚拿他相提并论,可是要把黄忠给捧上天了。
武关夜战,连伤敌军两名主将,守关诸将秉烛商议计策。孙坚道,“敌将夜走武关想要往隘口处,想必其章。若非事出突然绝不可能冒这么大的险,如今徐荣、李蒙二将尽皆负伤,我们可大举进兵攻夺营寨,直取长安、洛阳。”文聘应和道,“文台说得有理,机不可失,还请黄将军先行出兵攻取隘口,我与孙将军伺机而动再打西凉兵个措手不及。”黄祖说道,“如此最好,不过文台及部将伤势不轻,就留下汉升协助你们。”
黄祖退出大堂正要离去只见迎面走进一个黄裳女子,喊道,“舞蝶,今天又猎到了什么野味,让我也尝尝。”文聘咳嗽两声,声音洪亮,似乎在提醒黄祖还有正事。舞蝶手上提着一个竹篮,迎着黄祖笑道,“要吃,你就自己进来!”黄祖还想伸手拦她,舞蝶身形矫捷一闪而过,迈步走进大堂打量着堂内几人说道,“老爹,你不是在巡城,怎么跑这里来了,害我在城楼上白跑了一趟。”
孙坚打量着女子,第一印象就是哪来的野丫头,文聘听黄祖提过,笑道,“汉升今天可是立大功了,你就拿这些东西来犒劳恐怕不够心意吧。”舞蝶虽然不识得文聘,准确的说他也只认得黄祖和黄忠两人,不过生性如男子一点也不拘谨,冲着黄忠反问道,“真的?看来老爹越发厉害了,说到底还不是仗着我的功劳。若不是我的十全大补汤,你这么一大把胡子的人了还能这么勇猛吗?”黄忠被说得面色青一阵红一阵喝道,“丫头,越发没教养了,你爹是怎么管教你的?”这父女俩,到底谁跟谁啊,孙坚莞尔一笑,想到自己的儿女感慨道,“想来汉升的女儿与小女尚香一般也爱舞枪弄剑。”
舞蝶似乎找到了知音知己望着孙坚问道,“既然这样,不如让我跟她做个姐妹!”然后转身怒瞪着黄忠道,“老爹,你别老说我像个男子,你听听世间女子本该是这样的。”黄忠眉头紧皱实在拿这个女儿没有办法,让她乖乖待在家里硬是要跟来军中,还要说什么古有花木兰今有黄舞蝶……。孙坚见她兴致昂扬也不想扫了她的兴答道,“未尝不可。”孙坚也只是嘴上胡乱说说,想想如今尚香虚庚五岁,料不准以后会是个什么样,决不能被她给带坏了,若女子都像她这般还要男子作甚。
黄祖领兵出关攻打隘口,关内几人也没闲着,一波小插曲后,文聘留下继续守关,孙坚及其部将还有黄忠兵出武关朝东侧谷道行去。舞蝶伶牙俐齿,最后说服了孙坚以及黄忠等人与他们一同领兵出战。褪去黄裳换上甲胃,束起长发带上钢盔,神态严肃威仪巾帼不让须眉,俨然一个假小子少年将军。舞蝶腰间别着两支锏扇,铁骨扇张开如蝶翼,合上似双锏。
李蒙、徐荣败退后,唯恐荆州兵来袭,命人严加防范。不出所料,要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荆州兵列阵营寨前,此时旭日初升谷道间冷风嗖嗖,两军严阵以待煞气凛然,鼓声震动四方在山谷内回荡不息。孙坚喊道,“义公,你先率兵搦战!”韩当撩舞手中牢龙刀拍马引兵上阵,口中呼喝不绝叱咤风云。营寨内只是箭雨相阻,李典请命道,“曼成愿领兵迎战。”
韩当在阵前喊了一阵敌军无动于衷,孙坚又命程普替下他继续叫阵,不过程普尚未出马,舞蝶当先一骑冲出阵队,扯着尖锐的声音喊道,“贼将有胆量出来与我一战。”女子声音不如男子浑厚一听便能辨认。徐荣望着女子独自一骑在阵前肆意奔走视西凉兵如无物,恼怒道,“欺人太甚,下令列阵迎敌。”李蒙也附和道,“难道我等还怕了一个女子不成,这若传出去以后还如何带兵打战。”
徐荣单骑跃出障栏喝道,“想来你们军中无将,要驱女子上阵。”舞蝶听着不爽喝道,“女子又如何,先让你尝尝小女子的厉害!”手抽双锏拍马朝徐荣奔来。徐荣虽然有伤在身,也不曾把她放在眼里,突枪刺来喝道,“不知天高地厚!”长枪宛如游蛇神行而至,舞蝶不慌不忙双锏探来如一柄钳子反将蛇枪钳住。徐荣被这一钳锁住长枪就如同当时被韩当的牢龙刀锁住一般,故技重施将她挑掀起,舞蝶凌空跃起,双锏打开化作两把铁扇,随着扇柄打开密集如针的暗器透过扇骨射出,徐荣避无可避被飞针连中两支。
舞蝶持扇翩翩如蝶煽动着两只蝶翼朝马上的徐荣拍来,从发暗器到拂扇只在一瞬之间,徐荣原是重伤之身,而且那些飞针诡异非常,如同蜂蜇一般让人感觉麻木无力竟然提不起枪来抵挡。舞蝶一扇将徐荣打落下马,不过这舞扇造成的伤害非常有限,演兵对阵华而不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