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冀两州各城各郡调兵遣将,司徒清风已经下令从两州抽出三万兵力,同时由各城再招募兵勇两万,总共五万兵力在濮阳集结。幽冀两州是金吾军大后方,又是太平道的信仰之地,倚借这些优势要召集五万兵马绝对不是难事。
张梁与周仓从驻守两州的名单中剔除,被重新布置到兖豫司三州的布防中。原武和濮阳作为两个转折点无疑是至关重要的城池。经过几番商议最后决定,由周仓暂时据守东平国,负责东面的防御,张梁屯兵荥阳,负责虎牢关以及河内一带的防御,司徒清风则舍弃原武城,将重心转移到陈留。原武城几经改造,司徒清风似有打算将它作为新的都城使用,现在碍于局势展不得不舍弃了这座城池,将金吾军主力调往陈留运筹帷幄。
潘凤和赵云合兵从两面围攻长社,投石台抛石纷飞,朝着长社城墙不断撞击,攻城车、机弩、登城车、木阑车各般攻城器械对着长社城狂轰滥炸。铜头铁臂的虎翼攻城车如同一头凶猛的妖兽撞击城门,这种体积庞大的组装攻城车是由一个核心攻城车主体加上防护翼栏组成,自然护翼的重量无疑减弱了攻城车的威力,但是同时也保护了驱使攻城车的士兵。机弩则是由基础的床弩改造而成,可以通过机关来调整弩括的角度,让弩箭更似乎用来攻城。木阑车相当于移动的哨塔,即能保护弓手又能对敌军造成有效杀害。登城车相对而言就是云梯车,可是让兵士先登上云梯而后在架上城楼,能够更有效得攻克城防。大量攻城器械的辅助下,金吾军很快就占据了长社城,驻守长社的高干难以抵御,只得退兵许昌。
文丑与赵云在尉氏城分道而行,赵云右行协助潘凤攻取长社,而文丑左行独自来攻打鄢城,据守鄢城的张南负隅顽抗,两军在攻防战中杀得天昏地暗。文丑请命来攻取鄢城,只带了三千兵士,此时遇上兵力相当的守军,两方僵持不下。
兵士越战越少,文丑不得已鸣金收兵放弃攻城退向郊野,张南见文丑败退,率兵出城追击。文丑可没有想到诱敌,只是单纯的退兵,没想到张南竟然领兵追赶,两军在郊野再度激战。
文丑在城下指挥作战,早已按耐不住,恨不得率先登城杀敌,此刻见到敌兵追来就像是饿狼遇上了羊群,驱马朝敌阵杀去。金吾军败走,文丑只身一人冲锋陷阵,口中呼喝着,“杀,全军随我杀回去!”文丑喊声震耳欲聋,不过三军令动,先时又没有计策好拦杀出城的追兵,此刻临时喝令,相随而来的兵士不过寥寥百人。
张南率兵两千出城,望着文丑领着百十人折道杀回,深恐中了敌军埋伏,传令就地列阵阻击。文丑驱马愈急与身后的士兵又拉开了一大段距离,单刀匹马冲向张南的兵阵。
如果此刻文丑回头顾望,眼下的情形只能用坑爹来形容,相随的百十人跟了一程,只见人数越来越少,那些兵士不进反退,纷纷朝远处遁走。张南只见文丑奋不顾身冲来,那双眼眸直愣愣盯着,让人全身毛,也不知是何缘故,身体不由得往后退缩了。文丑粗狂的嗓音再度咆哮起来,张南双手不由自主得驱赶着坐骑往回奔逃。
一骑对千兵,主将临阵月兑逃,那些兵士会有什么感想,自然是一拥而散纷纷败走。文丑只身喝退千数兵士,此时已驾马冲入阵中,羽翎刀左劈右砍,无人阻拦所向披靡。文丑朝着张南大喝道,“敌将休走!”
长刀扫过将奔行的一排兵士放倒,刀挑落戟,一支断戟破空飞旋而去,银晃晃戟刃形如飞盘肆虐而过。张南回剑格挡,又被文丑一声喝住,缰绳松月兑座马惊走翻滚落地。文丑赶马追上临空挥刀朝着张南劈去,刀锋架剑将张南扫出数步之外。调转马头再次回身杀来,马匹奔驰在敌军丛中如入无人之境,文丑见神杀神见佛杀佛,那些兵士就仿佛见到了降世魔王,自顾逃命不暇。
张南方才似乎着了魔障,此刻幡然醒悟,见兵士纷纷败退入城,这情形比文丑只身杀入敌阵更坑爹。仗剑拂风迎着文丑驰刀挡去,持剑挡刀再加上弱马之势,这招架根本不能够匹敌,张南被一刀掀飞出丈地之外。
张南身形还未落地,文丑的羽翎刀接连着破袭挥砍而来,文丑刀势犀利承空五连斩,一招接着一招将张南誓死顽抗的最后一点信念也彻底摧毁了。舞刀落地,身上铠甲支离破碎,伤口惧怖,还残留着道道血槽,手中的长剑已经零落在旁,仅存的一口气只是为了见证自己是如何被挥刀割下头颅。
血液从无头的尸身喷涌而出,破败的身躯在不断抽搐,似乎还停留在死亡瞬间的惊愕中。文丑杀退敌军斩杀敌将,回顾身后已经没有一兵一卒,悲愤巨吼一声,然后打马离去。
那些败走的金吾军望着文丑安然归来,无不感到惊奇。文丑血透铠甲,双眸已经分不清是敌是友,望着前方的金吾军喝道,“你们是赵将军派的援兵?”军中一阵骚动,转瞬又恢复了平静。
一个兵士对身侧那人说道,“文将军是不是被敌军吓傻了,竟然连我们都认不出了?”那个兵士很有深意的说道,“我看不像,想必这是文将军幽默的招呼方式!”两人还在讨论着别开生趣的话题,一颗血淋淋的头颅砸在两人之间。
“你们两人回去告诉赵将军,我文丑虽斩杀了敌将却没能攻陷鄢城,还折损了三千兵士,实在没有颜面回去。现在我以戴罪之身再次举兵攻城,等攻下鄢城后,我亲自会提着脑袋回去向赵将军谢罪!”文丑信誓旦旦得说着,然后再次调转马头领着残部兵马朝鄢城杀去。
“原来如此,你说的果然不假!”那个兵士提着敌将的头颅坚定的说道。
文丑只身一人击溃追兵斩杀敌将,此刻又带着上千兵士来攻城,还有谁人敢据城抵抗,一个个弃械在地开城投降。
长社、鄢陵相继失守,许昌便成了一座孤城,赵云、潘凤二将所率的兵力不下万数,而且袁绍几经挫败,士气低沉更没有与之一决雌雄的信心了,于是下令全军朝汝南方向退兵。
兵败如山倒,不过袁绍依然不肯舍弃少帝这个傀儡,派淳于琼领兵五百先护送着刘辩离去,同时命部将高干护送家眷随后退去。袁绍并不打算与这路兵马决战,却不得不派兵阻扰他们进攻的步伐,在许昌城内外布置了三道防御,分别由郭援、夏昭、周昂三人各领兵士两千驻防。
袁绍方才退去,赵云、潘凤的前锋兵马已经逼近许昌城。潘凤单刀立马指挥着各路军士排兵布阵,阵中士卒奔走秩序井然,旌旗横竖阵前迎风招展。
许昌城外,郭援布置的第一道防线以拒马铁栏为屏障对道路进行封锁,各种障碍物将驿站堵得水泄不通。
“杀!”
兵戈交击的重金属声响,鲜血飞溅的杀戮状弧度,践踏铁骑与密麻如蚁的兵潮汹涌向许昌城。箭矢交织成的浪花在城楼退下斑驳血影,霞红的如同映着落日的恒河,浅浅流淌无声无息。
“杀!”
平静的许昌就仿佛沉入大海的亚特兰蒂斯,在倾覆的瞬间爆出惊世骇俗的力量,义无反顾得冲着死亡的深渊堕落,即便永不见天日也要继续沉沦,用最后一丝的热血来点燃生命的圣火。
战争一触即,随着两阵喊杀声。战争一蹴而就,随着城楼的‘袁’字旗坠落,然后被沾满鲜血的双足践踏得面目全非。
赵云的红缨枪如同死神沾染的一道血迹,在乱军中穿梭,被刻上无双印记的枪法纵横驰骋无往不利。银盔雪甲涂抹上披风的赤红,那双坚毅而果敢的眼眸深深凝望着城下。战亡的英灵被埋葬,城门再度关闭,城内又恢复了秩序,士兵在城楼巡逻,一如寻常的平静,只是那面旗帜生了改变。
文丑的败军从鄢城归来,此时金吾军已经完全占领了城池。三将在商议着似乎继续派兵追击袁绍的残兵。文丑这次不再请命追击,潘凤说道,“敌军败走行迹匆忙,我们可以派骑兵追击,定能大获全胜。”赵云吐了口气说道,“不必追了,我们还是按兵不动,派人请示过赵王再行进兵不迟。”
陈留中,司徒清风忙着调度各路兵马,当初接掌两州的时候还未觉得地盘大得难以掌控,现在只是如愿以偿得将势力的触角延伸到了黄河南岸,司徒清风恍然间觉这些事情已经忙得他快喘不过气了。
人怕出名猪怕壮,树大招风才招嫉,现在的司徒清风就形同当初的董卓,被各路兵马包围着,说不准何时这些人会一拥而上来对付他。正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郭嘉十分认同司徒清风的顾虑,说他这是未雨绸缪;额,不过阿蛮却不认同,她说这叫杞人忧天。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