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面和心远侍妾格格
一路忍着怒气,四阿哥只觉得自己在马车内坐不住了。好不容易回了府,四阿哥迫不及待的挑开帘子,跳下了马车,径直向着书房走去,甚至都没有吩咐灵香韵香去将在马车里熟睡的诗雅给叫起来。灵香韵香心里虽然很是疑惑,却是更为担心诗雅,待四阿哥离开后,急忙上车一看,这才发现自家的格格还在那里熟睡呢。
俩人见此情景,不觉得在心里替自家的主子委屈。可是想想主座大人的吩咐,便只能沉默不语。抬头对视一眼,灵香便小心的唤着诗雅。这边诗雅还没有醒来,马车外就传来了苏培盛那一成不变的恭谨:“奴才给福晋请安。爷命奴才过来告诉福晋一声,请福晋准备一下,钱主子和宋主子稍后就去给福晋敬茶。”
灵香和韵香闻听此言,只觉得心头怒气难平:自家的格格已经累成这样了,那个四阿哥还是这样咄咄逼人!难不成嫁了人就是要一味的被逼致死么?“劳烦苏公公亲自前来通传,真是过意不去!”韵香不理会灵香的安抚,不由得出声道,“请公公回禀四阿哥,福晋稍后便好。”说完,早在眼角蓄满的泪水就肆无忌惮滚落了下来。
灵香也早在一旁泣涕不止,只等着韵香一说完,也不理会苏培盛,就对着韵香说道:“苏公公岂是你能差遣的?这才到几时呢,就给福晋乱惹祸端。”然后扬声对着外面喊道:“棋香,你跟着苏公公前去回复四阿哥,切记着,千万不能给福晋丢了人!”马车外的棋香脆脆地尊了一声,便瞅着苏培盛说道:“公公请了。请前头带路吧。”
苏培盛并不多说什么,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只看一眼棋香满脸的愤愤之色,淡淡的说道:“劳驾姑娘了,这边请。”说着便闭口不言,认真的充当起了引路人的角色。待苏培盛离开之后,药香一个闪身便进入到了马车内,抓起诗雅的手就开始把脉。把完之后,一脸古怪的说道:“主子没事。只是……现在只需立即将主子唤醒,然后回到空间里在泉水里浸泡一会,便好。”
听了药香的话,灵香便示意韵香护法,悄悄的运用法术,给诗雅补充精力。诗雅这才悠悠的醒转了过来,睁眼看到灵香几个焦急的神情,只当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心下不由大为着急:“怎么了?可是发生什么事了?”灵香还没有说话,韵香便忍不住将刚才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末了还对诗雅表示了一番自己的愤懑。
诗雅听了韵香的话,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觉得酸涩不已:昨晚还是那番恩爱,今日便可如此无情。呵呵,果真是自己太傻了呢。用眼光巡视一遍面前的三婢,才开口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你们心里皆是为我感到委屈不已。只是你们须得知道,在家为女与出嫁为妇自是不同。只这样,呵呵,还算不上什么委屈呢!且看日后吧。”顿了顿,才有开口说话,只是语气却是飘渺无定:“无论何时何地,你们且谨记:不能失了自己的身份!”
三婢恭敬应下,这才由着药香伺候着诗雅进了空间,在泉水里一阵浸泡,恢复了力气和精气神。然后才施施然离开空间,直接下了马车,回了正院。留在正院守候的茶香她们焦急不安的站在院门口,一看到诗雅回来,顿时松了一口气。见完礼后,茶香便急急的说道:“福晋可是饿了?奴婢早已备下了主子爱吃的茶点,主子可是先用一些?”听到这句话,诗雅才觉得心情略微的好了一些。轻轻地点了点头,诗雅甚是期盼的走进了院子。
这个时候,独自坐在书房的四阿哥心里正是满月复烦闷。回想着与诗雅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又抬手拿起腰间的荷包,无意识的抚模着,喃喃自语:“为什么?你不是应该对爷万分用心的么?怎么还是让爷觉得你离着爷好远,远的爷都觉得爷从来就没能真正的抓到你一般?”百思不解的四阿哥在听到门外的棋香的声音时,心里顿时一阵激荡:爷这是在做什么?这才是大婚第二天,爷怎么就给她这样大的难堪?这让她日后怎么在府里立足?不管如何,她于自己是有着救命之恩的不是么?
满心内疚的四阿哥听完棋香的回话后,便立即开口:“福晋可是醒过来了?回去告诉福晋,爷稍后便过去看她。嗯……这敬茶礼也等爷过去后再进行吧。”棋香遵命离开,苏培盛便开门进了书房。四阿哥抬头稍稍看了苏培盛一眼,苏培盛立即心领神会,将他前去通传时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讲了出来。这就让本来就心存愧疚的四阿哥更是懊恼不已:原来雅儿并不是在骗自己,她是真的撑不下去了。若非如此,她的从来就不曾失礼失仪的八婢怎么会如此这般行事!
想到这里的四阿哥再也坐不住了,猛的起身就要往正院里走去。苏培盛在心里默默得叹了口气,连忙上前说道:“爷,这时辰……”四阿哥闻言,脚下一顿,这才转过身,紧紧的盯着苏培盛问道:“她们可是过去了?”苏培盛赶紧低下头,用平稳的声音回道:“回爷的话,奴才见爷和福晋都未用膳,便让钱主子和宋主子待午时二刻道正院行敬茶礼。”说完便默默得站到了四阿哥的身后:他又怎么会不知道福晋在四阿哥心里的地位呢?四阿哥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稳了步子,向着正院走去,边走边说:“午膳可是备好了?可有福晋爱吃的?”苏培盛忙不迭的给了四阿哥可定的答复,跟着四阿哥走进了正院。
四阿哥到正院时,茶香正好指挥着小丫头将她一个上午所准备的饭菜端上桌来摆好。免了众人的请安,四阿哥直直的向着诗雅走去。“用膳吧。”不自然的咳了一声,四阿哥看着诗雅那淡淡的微笑,早就准备好的话语刹那间消失了。“是。”诗雅也不复往日的随意,只恭敬有礼的回道,然后就示意八婢带人下去:自己实在无法在八婢面前做那些伺候人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么些年被人伺候惯出来的毛病。
诗雅先是伺候着四阿哥净了手,然后便立在四阿哥身后,给四阿哥布菜,嘴里客气的说着:“妾身不知爷要来正院用膳,故未曾特意准备。若有些不合口味,还请爷多多包涵。”说罢,将一筷子京酱肉丝夹在了四阿哥的碗中。四阿哥呆呆的看着忙碌的诗雅,耳里尽是她刚才谦虚有礼的声音。不知为什么,心里面一阵失落,伸手将诗雅揽在怀里:“可是生气了?”
诗雅却是沉默不语:我没有生气,只是不再如开始那般心热罢了。早在前世就知道四阿哥的嫡福晋是个典型的悲剧。本以为自己会改变命运的,谁知,自己在命运面前还是一如既往的脆弱。也罢,现在就绝了自己的心思也是不错的。最起码,现在的自己并没有付出多少感情,不怕心受伤。就把昨夜的恩爱当做一场梦,或者就把四阿哥当做一个不错的同居伙伴,也不是不可以的。数十年后,自己独自离开时,想来也就不会牵肠挂肚了呢。只不过,眼下还是好好的度过这一关才是。
想到这里,诗雅仰起头,微微一笑:“妾身怎么敢生爷的气!本来就是妾身的过错,惹得爷不高兴了。说起来还真是该罚。”说着,便想站起来:“今儿个都这时辰了,爷想必是饿着了。就让妾身给爷布菜,爷先用午膳可好?”
“爷不饿。”四阿哥紧了紧自己的手臂,并不让诗雅站起来,“是不敢生气,而不是不会生气,没有生气!这说明你的心里是有怨言的是么?所以才对爷这样的生疏,是不是?”顿了一下,不待诗雅答话,便又自顾自的说道:“你只心怨爷,又可知爷心里的不平?罢了,奴才们爷都下去了,爷也不用你伺候布菜,只坐下一起用膳吧。一会还要去毓庆宫呢。”
诗雅本就不想给四阿哥布菜,听了此话便也就顺水推舟的应了下来,心里好生不满:这是茶香给我准备的午膳,谁让你来吃的啊?来就来吧,怎么没见着苏培盛那奴才将四阿哥的午膳端来呢?不是说四阿哥到哪里用膳,府里的厨子就会把四阿哥膳食端到哪里吗?怎么今儿个竟然没有端来?难不成四阿哥府里没有厨子吗?怎么就不准备四阿哥的午膳呢?以后要是有时间,一定要问问苏培盛。
这里诗雅胡思乱想着,一旁的四阿哥的心也是没有闲着:原来福晋身边的丫头竟是个好手艺的,怪不得福晋回来不曾吩咐人叫膳食呢,看来自己以后可以多来正院用膳。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的四阿哥并不知道,在他将府里的管理权交给自家福晋的当天下午,诗雅就找苏培盛询问了他的膳食管理制度,并且做了认真的修改,强烈要求将四阿哥在正院不带膳食的制度改为务必要带着。
好不容易,两个人用完午膳后,不再似刚才回府那般生疏冷淡,在外人看来也是相敬如宾的好夫妻了。当钱氏和宋氏前来敬茶的时候,均看到了四阿哥对福晋的温柔尊重,福晋对十阿哥恭敬有礼。诗雅也并未对钱氏和宋氏多说一些有的没的,只按照着规矩做了一番中规中矩的大妇接见小妾的演讲。在一旁的四阿哥看着这样的诗雅,心里升起的担忧,便瞬间降下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