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云儿给她的银子还剩一些,估计够盘下那个药铺。
对于师姐说师父的吩咐她的事情,她需要先弄清楚原因,倘若贸然行事,不禁她自己有麻烦,就连殷儿、月姨他们也会受到牵连。
花无落一边搓着鸡蛋,一边在想事情,根本没注意已在屋内站了老半天的百里云辞。
“以后只能抱我。”忽然从她身后传过来一个冷冰又带霸道的声音,就像是在宣誓自己的所有权一样。
花无落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转身,一脸惊愕地看着百里云辞:“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百里云辞没有回她的话,直接走上前就将花无落紧紧揽入怀中。
“砰,砰。”鸡蛋落在地上摔碎的声音,这时花无落才反应过来,用手使劲推着他的肩膀,奈何他双手抱的更紧。
“喂,我说你干什么,快放开我,你这个……”
花无落一边叫骂一边挣扎,面对百里云辞,她就像只小鸡一样,被他死死地拧在怀里。
经过一番死死挣扎,无果,嘴上还说个不停,行为已开始投降,她筋疲力尽地依偎在百里云辞怀里,“你这人,简直就是怪胎,比桃花脸更可恶,老是占我便宜,哼……本姑娘一定要……要让你知道,我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百里云辞一手将她的脑袋按在胸前,嘴角轻轻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那双常年结冰的眸子里挂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请记住
他很期待,以后她会用什么方法让他知道。
见怀中人儿没有了声音,他低头看了一眼,才知道,原来是睡着了,他轻轻用手撩开她额前的碎发,看着那双红肿的跟熊猫似的眼眶,他眼眸里竟不知不觉流露出一丝怜惜,心想这丫头一定是又回去哭了一晚。
第二天,花无落早早起床,看着自己之前红肿的眼睛已恢复正常,这才换做一身男装,放心走出门。
紫同街的那家宋氏药铺里有个青衣少年坐在柜台前的一张凳子上,与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正在谈药铺转让的问题。
“公子,你确定要盘下这药铺?”中年男子还是有些疑惑地问道。
这条街一向很清静,来的客人也少的可怜,以前在这里做生意的人,有钱的就将铺子搬了,而没钱的只好留下来继续守着清冷的店。
这里算是皇城里最偏僻的地方,很多人都不愿意在这里承租或买铺子,他们宁愿花高价钱也不愿来这里。
就拿他的这家药店来说吧,他已经一个多月没开张了,再这样下去他也没办法生存,所以才想着将药铺转让出去,这不,转让信息挂了半个月多,就只有眼前这位年轻的公子进过这道门。
花无落点点头,“宋大叔,我是真的想将您的药铺盘点下来。”
宋大叔深深叹息了一下,他一个人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之前还能勉勉强强地过活,是因为这边的其它铺子还开着门,多多少少也有些客人到这里来,可如今这个情况,恐怕要让生意做起来很难,他深知生意惨淡的境遇,所以他才不想害眼前的小兄弟,他知晓他也是外来的,所以才告诉他这些。
“宋大叔,您放心,尽管将这家铺子交给我,我一定会好好打理的。”
宋大叔看着自信满满的花无落,不忍心打击他,心想年轻人才出来,没经历过不知道,但他却不知花无落早早就将这条街的现状查看了一片,她之所以会将它盘点下来,就是因为这个地方相对比较安静,可以让病人安心治疗。
“好吧,既然公子都那样说,我也没有可说的,这是地契和房契,我都交给你。”
花无落接过地契和房契,又问道:“宋大叔,今后有何打算?”
“我准备回老家去,种种田,养养鸡鸭,人老了,总是盼望着归家。”中年男子额头上的一条条皱纹,无不诉说着他这一生的经历和沧桑,落叶归根或许这就是人这一生中最终渴望的归宿吧。
“宋大叔不是皇城人世?”
宋大叔点点头,落满沧桑的眸子里挂着深深叹息与无奈,过了好久才缓缓说道:“我来这里是为了等一个人,可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几十年。”
“那等到了吗?”
“在我来到皇城的第二年,她就来了,只是……”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只是和她一起来的还是她的丈夫和儿子。”说道这里,宋大叔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自嘲的笑意,笑的是那样悲凉,那样沧桑。
“她是大叔爱的人?”花无落小心翼翼地问道。
宋大叔点点头,一脸痛苦地缓缓说道:“她是我的妻子。”
花无落听到这里,也怔住了。
“那年,我们的儿子才刚满一岁,可被大夫诊断出来说是哮喘,我们为了给儿子治病,花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但孩子的病却一点起色也没有,后来我们就连房子也抵挡了,最后没有办法,孩子那么小,又不忍心看着他受病痛的折磨,可是家里连生活都成问题,那还有钱治病,有一天……”
宋大叔的眼眶渐渐被泪水浸湿,他用力深呼吸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有一天,我起来到处也见不到我妻子,后来我在我们的定情盒子里找到了一封信和一百两银子,信笺上的字迹很凌乱,草草地写了几句话,她说‘我最深爱的丈夫和儿子,去皇城等我,暂别,勿念。’当我看到信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她出事了,我妻子娘家也算得上是书香门第,她的字一向写的很好,如此缭乱的字迹,很显然是她匆忙留下来的。”
“当时我想也没想,就带着儿子风尘仆仆地赶到皇城,可我们在皇城了一年也没有等到她的消息,本来已经差不多痊愈的儿子,忽然间又病了一场,这一病竟让我们父子就此阴阳相隔。”
他眼中的泪顺着眼角,划过脸上一条条沧桑的印迹,最后落到他的衣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