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阳光顺着帷幔的缝隙洒在月罂的脸上,她细腻如瓷的肌肤淡淡地泛着红润,在阳光下越发地透明。月罂皱了皱眉,阳光晃得她睡意少了几分,缓缓地睁开眼,朦胧中看见帐顶的繁花。
她想翻个身,可却动弹不得,手脚像被藤蔓缠住了一样。月罂听着耳边传来悠长的呼吸声,心里一惊,偏头看去,却气得咬了咬牙,忽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不能动了。
花寻将胳膊与腿全部缠在她的身上,把她缠了个紧紧实实,下巴抵在她削瘦的肩膀上。睫毛纤长浓密,根根分明,黑到极致。如刀削过的挺直鼻梁贴着她的面颊,呼吸间拂过,带来丝丝痒痒。
视线下移,看见他嫣红色的丝质睡袍已经滑落到肩膀处,纤长漂亮的锁骨露在外面,细腻白皙的肌肤与嫣红的丝袍对比,显得更加魅惑撩人。他这睡相虽然与性子一样胡搅蛮缠,不过此时却静得如婴儿一般乖巧。
月罂无语地望天,这男人也太无耻了些。深吸了一口气,在他耳边大喊了一声:
“花寻!”
他吓得一激灵,下意识地将她的身子更紧地搂在怀中,一双狐媚的眼眸瞬间睁开,迷茫中带着几分机警。
花寻快速地扫了眼四周,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回眸间看见月罂又气又恼的眼,才明白了刚那一声喊是怎么回事。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放下,轻轻地呼了口气,凤眸半阖,带着些许慵懒,撩人至极。
“醒了?”见她气恼的样子十分有趣,用鼻尖蹭了蹭她紧绷着的脸,浓浓的嗓音有些暗哑,眼睛里还带着些血丝,
“我一整晚都没睡,再让我睡会儿。”说完当真重新躺到她的耳边,合上眼眸。
“睡个大头鬼!你快给我起来!”月罂无奈地动了动身子,想从他的禁锢的手脚中挣月兑出来。
花寻见再也睡不得,这才打了个呵欠,慢悠悠地收回了缠在她身上的胳膊和腿。
月罂蓦地起身,却疼得嘶了一声,身上被他压了许久,早已经麻了。没好气地推开了他,
“无耻。”
花寻没用力气,被她一推又倒在锦被之中,顺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伸手去抚她垂在腰间的乌黑发丝,柔顺舒服,散漫地笑着,
“你小时候可是天天要我抱着才会睡的,怎么这时却说我无耻?”
月罂打开他的手,将头发拢于一侧,看着那副祸国殃民的无赖笑容,暗自咬了咬牙,
“小时候是小时候,你若再来惹我,就别怪我不客气!”
花寻不为所动,凑近了她些,仰着头问道,
“怎么不客气?”
她看着他笑得漫不经心,气就更不打一出来。明明是他无耻在先,此时居然像是她理亏一样,轻咬下唇,齿间蹦出了几个字:
“杀了你!”
花寻笑容一顿,随后又慢慢舒展开来,故意摇了摇头,假装叹了口气道,
“好无情的女人。”
月罂见自己的中衣穿得还算整齐,气才消了些。忽然想到昨晚发生的事,记忆中还留着些许片段,飞快地转过身,按住他的肩膀,低声问道,
“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她记得脖颈处仿佛被什么扎了一下,抬手抹去,却与以往没有任何不同。
花寻视线落到她的锁骨处,昨晚的那月牙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暗哑着声音反问道,
“你认为我能做什么呢?”
月罂紧盯着他含着笑意的眼,眉间慢慢蹙起。她刚刚醒来时脑海中多了些记忆,虽然极少,但对每件事都仿佛感同身受一样。她只要稍稍回忆,便能记起这十几年中的事情,这些记忆里,就包括花寻。
她离开的这些年,花寻每晚都会坐在赏月殿的屋顶,但从未进来。偶尔在夜半时醒来,会听见屋顶传来细碎的咳声,极轻、极低。攥在他衣襟上的手慢慢放开,扬了扬眉,
“我认为你能在十几年间,一直坐在这三层小楼的屋顶。”
花寻笑意顿时僵在了唇角,不可置信地盯着她若有所思的眼。他缓缓地眨了眨眼,许久才问道,
“你记起了什么?”
月罂扬眉一笑,乌黑的眼眸中满是挑衅之色,
“有人曾说过,他想知道的事就自然知道,那此时为何还要问我?”
花寻被她噎得一时间没了言语,随后唇角慢慢漾开笑容,如春风拂面般和煦温柔。垂在身侧的手蓦地将她按在胸前,冰冷的唇擦过她的耳垂,声音极柔极媚,带着丝丝蛊惑,
“你这只牙尖嘴利的小狐狸。”
月罂被他箍在怀中,心猛然跳了几下,使劲一挣,从他手臂中逃出,脸上顿时一阵红一阵白。张了张嘴,无耻两个字却再也骂不出来,只得凶巴巴地盯着他,恨不得将他咬死,
“你爱说不说,反正我若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休想好过!”说完撩开幔帐,起身要走,身子却忽然一旋,又被重新压回在他胸前,轻笑着,
“那我便与你做一回鬼夫妻。”
她被贴在他敞开的领口前,脸庞是他细腻而有弹性的肌肤,透着凉,泛着冷,耳边传来他轻柔的声音,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记得了那些?”花寻看着她的眼,乌黑、纯粹,即便是时隔千年万年,仍是他最爱的模样。
“你想知道的事情要比我想知道的更有价值,所以这个交易并不划算。”她模了模昨晚感觉到被针刺的地方,即便他不说,她也能从婉儿口中问出一些。
花寻偏头一笑,手指敲了敲她的头,一脸无奈,
“你这小脑袋里究竟想的是什么?”见她抿着唇执拗着不肯答话,暗叹了口气,细长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涩然,
“你想知道什么便问,问到你觉得划算了为止,如何?”他想了想又补充道,
“不过我觉得不可以说的,不会说。”
月罂撇了撇嘴,“你说的鬼话,谁信?”
他轻咬着红艳的嘴唇,伸手扣住她的下巴,幽幽地道,
“普天之下,没有人会怀疑我说的话。”
月罂眼眸一亮,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扒拉开他冰冷的手指,迅速爬起来,盘腿坐在他的身旁,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你为什么总能猜到我的心思?”
(PS:我也很想再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