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竹密语 第383章无耻小人?

作者 : 慕小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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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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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罂扬起脸来,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有着一瞬间的恍惚。多少次他们都是这样对视,一个厚脸皮,一个吹胡子瞪眼,吵到最后又和好,下次再接着吵,无休止地循环。可此时呢,她认得他,他却不知道是她,这种场景越熟悉,她越觉得心头沉重。本还是高高兴兴的,可说完这些,她心里没来由的发酸,乌黑的大眼霎时便蒙了一层雾气。

“喂”童昕见她有些不对劲,扣着她下巴的手晃动了两下,却不经意地将她眼睛里的一滴泪晃了出来,吓得忙缩回了手,心想着自己手劲儿也不大啊,怎么还给弄哭了这新兵就是麻烦,都跟刚断女乃似的,想必一个个在家都是公子少爷的,惯都给惯娇贵了。

月罂虽说醉着,说话不经大脑,但还是有些意识的,忙抹了抹眼睛,急声道,

“这酒太辣了,眼泪都呛出来了”

童昕轻哼了一声,听她这么说也就信了,看样子还是个小鬼头罢了。不过,他对这个小鬼头确实格外看重,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总是想折磨她,看着她吃瘪又觉得心里舒坦,可刚刚看到她掉眼泪,心里竟然又有些不对劲,当真奇怪。

童昕摇了摇头,想着自己最近是不是不太正常,竟然以欺负人为乐,就和以前折腾那个坏丫头一样……可是,为什么又想到了她呢,好烦……

他拿起一旁的酒坛子,也没往酒碗里倒,而是直接灌到了肚子里。军营中的酒很烈,他喝得又猛,辛辣的液体直接滑入体内,一瞬间便有了些醉意。放下酒坛,他长呼了口气,目光有些迷离。

场地上那些花枝招展的歌舞伎,一个个跳着诱.人的舞蹈,模样俊俏,躯体柔美,使那些许久看不到女人的士兵眼睛都开始发直,叫好声连连不断。童昕淡漠地看着这幅图景,对他来说简直太过熟悉,可是,他竟没有半点兴趣欣赏。每每这种时候,他都是抱着一坛子酒到远离人群的地方独饮。

“果然是你啊,小猴子”爽朗的笑声传了过来,来人坐在月罂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又笑道,

“怎么样,在这营地过得如何?如果觉得不怎么样就来我这边吧,哈哈”

月罂看向来人,眼睛顿时一亮,酒也醒了大半,竟然是蔡将军看来自己留在童昕身边也不错,果然能见到他,于是立即笑道,

“谢谢蔡将军关心,我过得挺好的”

“挺好的?那坏小子手底下的兵能过得好才怪呢”蔡将军哈哈大笑,完全不在意当着童昕的面损他。

“老蔡,这就是你不对了哪有当着我的面挖墙脚的”童昕不满意地低叫了一声,大咧咧地揽住月罂的肩膀,挑眉又说,

“这小子可是个可塑之才,凭我怎么折腾他,他都不吭声”

月罂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无语地望天,真想吼他一句:你也知道是在折腾我么

由于蔡将军的加入,童昕顿时来了兴致,两人边喝边聊,笑声不断。月罂本打算打个岔问问那日南月国发生的事,可无奈这两人聊得火热,根本没她说话的地方。郁闷地叹了口气,还是再等等吧。

她又坐了一会儿,忽然有些内急,见左右无人看着,便轻手蹑脚地离开了场地,偷偷溜回了营帐。

好在今日大多数人都来参加宴会,除了巡逻的士兵,各处都没有几个人。她直接进了营帐,到了里面的隔间。由于这地方平日里只有她和童昕两个人,所以她也不用再偷偷模模地跑出大营找地方解决。

这营帐最里面有个小小的隔间,用布帘隔开,平日都在这里洗漱方便,从外面是看不清楚的。月罂麻溜地解决了问题,刚起身系紧腰带,忽然听见有人进了营帐,且脚步声极轻,她顿时一惊,只当是童昕回来了,忙三下两下穿好了衣裳,探头看去,却是一愣。

来人身段柔美,面庞清秀,淡淡的妆容使她看起来如同出水的芙蓉一般雅致。这人正是红嫣,那个先前在百花楼与童昕共处一室的女子。虽说童昕前次消失并不是和她私奔,可此时月罂见了她仍觉得别扭。

几乎是下意识地,月罂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打扮:一身浅灰色军装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脚下的靴子还沾了些泥土,看起来有点邋遢。虽说她身材不错,可怕露了馅,只能将胸缠住,此时又裹在宽大的军装里,极其平坦……和红嫣相比,自己现在倒真像个假小子了,相信她现在直接对童昕坦白身份,对方也很难认出她来。

多数女人都是爱比较的,尤其是面对一个貌似情敌的女人,总会无意识地与她比较。看清了自己此时的劣势,月罂顿时心头灰暗,嘴角下拉,极为郁闷。叹了口气之后正打算走出去,却发现红嫣左右看着,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她顿时多了个心眼,停住了迈出去的脚步。

这营帐平日只有他们两个人住着,那红嫣来这里一定是找童昕的。而她竟然舍弃了倚红楼,来到这军营充为军.ji,除了多赚些银子,应该还会有其他目的吧……想到这,月罂几乎直接就在脑海中勾勒出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样,一股酸溜溜的味道顿时从心里冒了出来。

那个一直包*红嫣的男人,难道真是童昕吗?而红嫣来到这军营,难道是只成为他一个人的女人么?

红嫣左右瞧瞧无人,这才走到地塌前,从衣袖中取出一个小锦匣,打开盒盖,将里面的东西倒在被褥之间。做好了一切之后,她又迅速地把被褥四周掖得严严实实,看不出来被人动过。

随后,红嫣又转身走到桌案旁,背对着月罂将一包粉末倒在了茶壶中,摇晃了几下之后又放回原处。

月罂躲在布帘后面,透过缝隙看见红嫣这番动作,觉得奇怪。她没看见红嫣在茶壶中加料,只瞧见她在地塌的被子里倒了什么东西,好奇心顿时产生了。待她走后,月罂迅速跑了出来,揭开帐帘瞧了瞧,对方早就没了身影,这才返回帐中,跑到地塌前蹲了下来。

她小心翼翼地揭开被子,只当是什么定情信物,可瞧见里面的东西时才忽然一愣,竟然是只小虫子她本来以为能看见什么有价值的消息,比如情书,或是荷包之类的东西,此时倒是有些失望。

她凝神看着那只小虫子,只见它身体胖胖的,还长着两只尖尖的牙齿,感觉咬人一定很疼。月罂偏头想了想,忽然觉得这红嫣实在恶趣味十足,弄个小虫子放人家被子里干嘛这种低级的坏事连她都不做,没想到那个看起来温柔婉约的美人竟会做这些

一想到那两人平时应该很熟了吧,否则怎么会做这么无聊的举动,想到这她心情更加灰暗,于是放下被子,将那小虫子又盖上了。

“喂,干什么呢这么久也不出来?真喝醉了?”清朗的声音带着微微醉意,如陈酿的酒,芳醇而低沉。

月罂暗自呼了口气,心想着他们二人的暧昧互动,她也懒得揭开真相。反正她也是要走的,他们两个看起来也般配,何苦要在暗中使绊子。于是站起身走到桌旁,翻了两个茶碗,为两人各斟了杯茶,声音毫无波澜的答道,

“嗯,有些醉了,不想出去了。”

童昕看她无精打采的模样,只当是觉得这种宴会极其无趣,不由得会心一笑。大步走到桌旁,接过她递给自己的茶碗凑到嘴边,笑说道,

“还以为你被哪个女人绊住了,没想到竟早早回了营帐。”

月罂不屑地哧了一声,幻想着他与红嫣两个人暧昧纠缠的画面,端着茶盅也没心情喝下去了,言语中竟多了几分冷嘲热讽,

“你当都是你呢”

童昕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完全没听出她话中的酸味,正好有些口渴了,想着将茶水一饮而尽。谁知茶水刚入口,他立即眉头紧蹙,噗地一口将茶水全吐了出来,面色瞬间转冷。他扬声向外喊了一句,

“来人”

没一会儿的功夫,外面立即跑进来两个士兵,都是在这营帐附近巡逻的,一瞧见童昕目光阴冷,完全没了平日的温和模样,不禁对视了一眼,心里打怵,

“将军有什么吩咐?”

“刚才谁来过这营帐?”

巡逻兵摇了摇头,随后看向月罂,答道,

“只有吴月一个人回来,并无其他人来过。”另一个士兵听完也跟着点了点头。

童昕眉心拧成了一个结,飞快地回头看了眼若无其事的月罂,声音冷得刺骨,

“知道了,出去吧。”

月罂见那两个士兵出去了,正想问童昕发生了什么事,谁知对方移步上前,一把攥住了她的衣领,沉声说道,

“你竟然是这种无耻小人”

月罂眉梢高挑,心想着这是怎样啊,喝多了耍酒疯吗她扣住童昕的手腕,用力翻转,想将他的手打开,不料对方比她速度更快,直接将她提起丢在一旁,动作极为粗鲁。

月罂就地一翻,正滚到地塌旁,霎时恼了,两人虽然平时也这么打打闹闹,可像今天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还是第一次。另外,他们都喝了一点酒,虽说不会醉得人事不省,却也影响了几分平日的判断力。

月罂缓缓地站起身,斜睨着童昕,忽然不屑地一笑,讥讽道,

“我无耻?我哪有你无耻……”明明是自己认为最亲近、最放心的人,可当初竟然什么都瞒着她,他的身世以及一切,宁肯告诉自己伪装成的这个小兵,也不肯向过去的她透露一句;明明嚷着喜欢自己,可那时就已经与红嫣藕断丝连,暧昧不清,若真那么喜欢自己,哪会在得知自己死去才一个月的时候就买下那个女人,只为了整日与她朝夕相处,尽享鱼水之欢

若没看见今日之事,她绝对不会说出这些。她素来觉得亏欠童昕,占据着他妻子的地位却无法接受他,因此即便那次看见他在青楼也没说什么。可如今,他竟然说自己无耻,实在是太讽刺了……

童昕微仰着头,垂眸看着面前瘦小的少年,眉头蹙得更紧。那种倔强愤怒的眼神他太熟悉了,就是因为这双眼,他那日才一定要将他抢了来。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他并不觉得两人才认识短短几天,而像是很多年的朋友一样熟悉,此时此刻,他隐约地猜到了这少年的目的,这才无比的震怒。

童昕一步步逼近,带着沉重的压迫感,如一只觅食的豹子,一点点向猎物走来。他声音极尽低沉阴冷,又透着股无奈与失望,沉声问道,

“是谁派你来的?”

月罂疑惑地看向他,不解他话中的含义,也就没有回答,又听他问道,

“南月国?”

月罂略微迟疑,不明白怎么扯到这儿了,然就在她犹豫的片刻,童昕便认定了她是南月国的探子。想到这,眸子半眯,已经顾不得太多,飞快地抽出腰间的长剑直接刺向月罂的心口。

月罂正愣神间,觉得一道冷风袭来,惊得顿时睁大了眼。她迅速地后退,可却忘了后面就是地塌,一不留神就被绊倒。她仰躺在锦被上,长剑擦着她的鼻尖而过,带来的凉气使她每个毛孔都充满了恐惧。

这是怎样啊他打算杀了她么?好好的怎么突然疯了她躺在锦被上一打滚,躲开了长剑。童昕手腕一转,长剑走偏,剑尖直挑起锦被,将整片被子一分为二。

然他正想继续进攻,眼角余光忽然扫到了一样东西,即刻停住。偏头一看,眸子里更为冷然,似凝结了无数寒冰一般。他一扬手,一柄尖刀直刺入那个虫子身上,将它钉在床上,虫子痛苦地扭动着身子,极尽挣扎,却并没有死去。

童昕回想起刚进来时就瞧见她蹲在地塌旁鼓捣着什么,这才恍然大悟。他失望地转过脸,冷睨着面前的少年,已经再不想开口说一句话。缓缓地向她走近,握紧手中长剑,满眼皆是被戏耍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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