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太太听闻您要生了,特地让我带了匹棉布回来,给宝宝做衣服呢,对了,宝宝乖不乖啊,呵呵,乖宝宝,我是你姐姐呦。”一个大约十岁的小女孩跪在一孕妇身旁,用手亲亲模着妇人的肚子,一边喃喃自语。
只见这女孩端的是白净可人,从说话处事亦可看出是个温柔细心的姑娘。一身半新不新的服装,头发简单的打了两个圆髻,一根小小的银簪插在头上。女孩10岁左右,长的虽不是什么国色天香却也是清秀可亲,再加上温柔的气质,端的让与之交谈的人如沐春风。
躺着的妇人一身粗布旧衣,肚子鼓得高高的,一双手布满老茧,满脸慈爱的看着女孩笑道“大丫,最近老太太可好,回头替我向老太太,太太磕头致谢啊,府里规矩多,记得要小心,要认真做事,别向那些小贱人学攀高枝,二少爷还小,老爷更是对他寄予厚望,要是让老太太,太太知道,还不被乱棍打死。”
“娘,你说什么呢?”女孩满脸羞红,垂头低声抱怨道。“唉,好了,好了,娘知道你是个好的,娘不是怕你听你女乃女乃那眼皮子浅的乱说,挑唆你乱来。”
女孩拽着妇人衣袖摇晃道“娘,我就二等小丫鬟,还是服侍老太太的,平时都见不到少爷的,您,别担心,我懂。”女孩正要说些什么打断母亲话题时,就听到。
“娘,娘,我回来啦,妹妹没闹腾你吧。”只见一个身穿青色粗布麻衣的男孩,冲进房来,男孩后面跟着位40岁左右的男人。一到家,男人就将背上的框子卸掉,一脸关切的看着妇人道“惠娘,今天还好吧,孩子没闹腾你吧?”
妇人黄色的皮肤亦掩不住脸上的红晕,嗔道“就你多事,孩子好着呢,大丫回来了,老太太发话让在家住几晚,你去割点肉,晚上烧。”说完满脸宠溺的模着女孩的脸说道“还是府里养人,脸上总算有点肉了,气色也好”说完后还爱怜的用手捏了捏女孩脸上的肉。
晚上,一家人围在桌子上吃着饭,聊着天,好不温馨。不过,要是除去赵女乃女乃偶尔的讽刺之语,以及对大丫那看似关心,实则让她去攀高枝为自己挣脸的话语就更好不过了。
就听,赵女乃女乃说道“大丫,不是做女乃女乃的说你,你怎么这么不开窍呢,你看人家翠菊,现在已经是老太太身边的一等大丫鬟了,何等风光,再看看你,啧啧就随了你老娘,屁用没有,2年了都没成一等,你娘到现在还是个烧菜婆子,呸”赵女乃女乃一边飞快的往自己和小男孩的碗里夹肉,一边挑刺的对女孩说道,间或给妇人几个讽刺眼神,好不忙活。
见没人接话,老女乃女乃又开始了自己日复一日的话题了“想当年,老头子在时,是事何等风光,虽说是奴才,可走出去,谁不对咱高看一眼,当年刚子差点是老太爷的贴身小厮,要不是老头子突然撇下我们孤儿寡母,争不过那些狼心狗肺的东西,哼,哪有他们现在的风光,刚子也是个傻的,不知道自己争取,唉,看看,混到现在还是个小管事,唉”老太太一边吃着肉,一边看着男人,好不怀恋的说道。
一家人早已习惯每天的一幕,各自淡定的继续奋斗着碗里的肉。男子作为儿子,无法,只好进行每日一次的安慰大业,说着千篇一律的话“娘,儿子知道了,儿子一定会让娘过上好日子,儿也想出人投地,可是现在都要钱去疏通,这一大家要养,是实在没法,唉。”
男人说着说着也是满脸阴郁,想到那些人,认钱不认人,帮个忙还带一对挖苦的话就叫人生气。想到今天被那些混蛋嘲笑说,没了父亲就无法出头,以前靠父亲以后靠女人。更是恼火,越想越气,啪的将筷子放在桌上,站起来对众人说道,“我去把桌子补补,不吃了”说完,大步离开。
惠娘一脸担忧的望着男子的背影,男孩与女孩亦是彼此交换着眼神,对妇人说道“娘,你去房间休息吧,在有10几天就要生了,还是我们去看看吧。”说完一旁一个将妇人扶到房里。远处又传来赵女乃女乃生气的骂捏声,“一群不孝子孙,啊,当年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大了,翅膀硬了啊,啊”
要是平时,不管怎样大家都会去轮番安慰,但是今天男人太不对劲了,男人一直是个乐天派,脾气有一直温和,从不会这样,一定是有什么事。
依梦好想无聊的打个哈欠啊,可谁让自己在别人肚子里呢,这种高难度的动作实在是做不了啊,10000又100001次的叹气。好困,还是睡觉吧。
依梦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死掉了,依梦不后悔为五爷挡那一枪,其实对依梦而言,死亡更是一种解月兑。依梦知道五爷很爱她,对她几乎是百求百应,可越是这样,越让依梦愧疚
依梦不爱他,依梦很清楚自己对他刚开始是利用,寻求保护,希望通过五爷来报仇,后来是感激,感谢五爷为她所作的一切,后来渐渐的变成了一种亲人间的感情,这种感情比爱情更加牢固可靠。
现在想起来,依梦也很是酸涩。依梦死了,可是投胎后仍保留了上辈子的记忆。依梦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都是这样(悲催的娃,你走的不是寻常路,是重生加穿越,投胎老早就落后啦)可是依梦不想忘记前尘,即使都是苦涩的回忆,依梦也不想忘记那些亲人以及五爷。依梦在母亲的肚子里每天回忆着过往,内心一阵刺痛。也许是母子连心,每次这个时候,妇人都会模着肚子,温柔的说着安慰的话语,冲淡了苦涩带来了甜蜜与期待。
依梦感觉自己浑身舒畅,被暖暖的包围着,那么安心安全。现在的依梦已经习惯和了解了处境,即使是在别人肚子里依梦也很淡定。
唯一担忧的是自己不会变成男孩或者不被新父母接受。依梦每天偶尔可以听到外界人的谈话,知道自己是被期待的,依梦很开心。有多久没有感受到父母姐妹的关爱了,有多少日子自己是靠酒精麻醉自己。内心的空洞就这样被那双放在肚子上的大手给填满。内心的寒霜被家人隔着肚子安慰逗笑的话给温暖。
也好,一切重新开始,我一定会保护好这个家,一定会的,依梦内心咆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