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子华,字伯勇,时年49岁,升任山东平度州知州。潘家独女,名金莲,刚刚及笄。容貌秀美、聪颖活泼,乃潘知州心头大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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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唐梨睁开眼睛的时候不过才是个小小婴孩,她的记忆直到两三岁左右才逐渐清晰了起来,这次穿越前所未有,从一个小小婴儿开始,故而唐梨也不忙着去找寻积德的途径,其实有时候重活一辈子,踏踏实实做人,问心无愧,就是最大的德……
如今回忆起来,前尘往事都开始模糊,但上一辈子她陪着金宰英先生一起垂垂老去的那段悠长时光仍然是最美好的记忆。
如今潘老爷子刚刚升迁为平度州知州,便举家迁至了山东,这个时候唐梨已经将要及笄,潘老爷子近来有桩心事,他这才刚刚升了官儿便有人来不断的提亲,山东这边的大官小官,、明里暗里多少带着点话,这让潘老爷子实在头疼。
不理会?当然不行,但是他又没有模个底子,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万一嫁错了人岂不痛恨一辈子。和夫人商量一番,潘王氏心中也是没有合适人选,故而这件事情让老爷子推来推去,就暂且搁置下了,对外言曰刚刚来此,还需适应一段日子。
五月,潘老爷子府上管家贴了招人的告示,房子可以住了,但是院内却是杂七杂八,一点都不规整。
潘老爷子请人做了规划,五月天开始动工,简简单单一番收拾,一个月后就可出工。
这日,府上应招来了十几个扛活儿的,俱是姓武,来自山东青河县孔宋庄。
其中一人姓武名植,在家排行第四,故而人成为武老四。七尺男儿,剑眉星目,英俊非常,潘老爷子看了十分喜欢,便有意招揽在家做活,但武植只打短工,实乃因其一心崇文尚武,想要考取功名光耀祖上,潘老爷子一听,心中大赞,好男儿当有此志向,故而派了最轻松的活计给他,好让他早日完工回去念书。
这日,唐梨正在园中散步,忽见管家领着一人前来,她正要躲避,却不想脚下一绊,险些跌倒,她一看两人均已停住,不由得脸上一红,管家本急急来扶,她却自己站稳了身子,管家问道:“小姐可有崴了脚?”他见方才唐梨脚下一斜,故有此问。
唐梨此刻脚腕疼痛不已,道:“是崴了脚。”
管家慌忙将她扶直树下摇椅落座,唐梨疼的直冒汗,管家使人叫了唐梨身边的丫头香儿过去取药,这一番折腾过后,唐梨才想起管家身边还站着个大男人。
若说她自己当然是无所谓,虽然接受了十五年的古代思想,但到底接受的现代教育更多些,她看了那人一眼,心想:真是一表人才,只是身上穿着短褂儿,脚上踩着草鞋,拎着一把大剪刀,一副打工人士装扮。
农民工武植礼数得体,他做辑称道:“见过小姐。”全然一股子书生味道。
唐梨站不起来,尴尬一笑,道:“万福,先生。”
如此这般,算是唐梨和武植的第一次见面。
武植被派来修剪花草,闲暇之余便在花园中的凉亭中学习,唐梨每日午休之后总喜欢去花园逛逛,她自己住在西苑,门前一排排的高墙上爬满了一片金黄,两人身份地位差别较大,但唐梨倒是喜欢逗一逗武植,此人憨厚至极,和那英俊的如同江湖人士的面容十分不搭。
这日,唐梨坐在凉亭中,四周轻纱环绕,隔开恼人的蚊虫烈日,她膝头摊开一本诗词,心中却想着一本剑谱。
这折腾人的礼数,不由恼道:“若有一柄剑,定要一剑走天涯。”
她这厢念叨,武植却惊的满头大汗,思来想去心中不安生,等到了第二日,唐梨推开窗户,发现窗边上放着一个小石头,石头下面压着一个字条,上述:“名门贵胄,朱门天骄。”
唐梨看了哈哈直笑,这人当真是傻到家了,难道还真怕她一时想不开离家而去?偏偏给她来个提醒。也就好在她不做计较,若是别家小姐听了此话,岂不是羞愤欲死。
唐梨收好了那张字条,也不多话,这日见了武植,只见他目光闪躲,每每一对上便仓皇躲过,惹的唐梨偷笑不已。
唐梨身边小丫头香儿年岁和她相仿,见自家小姐天天和一个下人‘眉来眼去’,这若是传出去了知州大人颜面何在,她素来同唐梨亲近,便寻了个机会略略一提,唐梨心烦不已,却也知道香儿说的是实情,此后便也不再同武植说笑,日日认真学习琴棋书画、女红诗书。
如此一月过去,唐梨越发烦闷起来,对面墙上金灿灿的一片,是武植悉心移植过来的金莲花。
六月中旬,山东已有些酷热难挡,潘老爷子今日越发觉得女儿婚事不能再拖,故而交代夫人甄选人选,他从旁提点,结一门好亲事。
唐梨心中仓皇,莫非就这样走进包办婚姻的殿堂,结果次日见香儿急忙相告:“小姐,那武植来提亲了!”
唐梨顿时呆住,骂道:“这个武植,好大的胆!”
心里却想:“好小子,有胆量!”
当下和香儿跑至大厅,从侧面进入,隔了屏障偷听。
潘老爷子眉头紧锁,在厅堂内走来走去,武植跪在原地,却不说话。
唐梨心中悬起不安,心想:与其嫁给一个不知明的人来,不如嫁给武植好了,至少她知道此人品性耿直、为人良善,虽然稍微有点儿傻气,但到底是因为年岁不大的缘故。
潘老爷子厉声问道:“我喜你上进好学,但你先□无长物,提着一篮子鸡蛋也敢上门提亲,我焉能将女儿嫁给你。”
武植道:“这一篮子鸡蛋是我前来提前时村里乡亲们凑出来的,我爹娘死得早,什么也没有留下,家中四个孩子,我排最小,哥哥们出门干活,供我读书考功名,武植一心想考取功名,现在……”
他似乎话还没有说说完,就被潘老爷子截住,“哼,一心考取功名,顺便攀个亲事?谁给你的这个胆!”
潘老爷子虽然喜欢武植,但若是让这个一穷二白的小子当自己的女婿,只有两个字:不干!
唐梨在屏风后头听着,心里觉得其实这句话也没错,但难道她这辈子就要当个贤妻良母,安安稳稳相夫教子?
好像哪里出了错。
却听那武植抢话道:“来年春试,武植定当高中,风风光光娶小姐进门。”
潘老爷子叹了一口气,他心里也是想过了,与其找个不靠谱的官场人,不如找个心眼好的老实人,当即道:“如此……那便明年春天再来吧。”
这便是同意了,武植大喜,忙叩头感谢。
待他走了,潘老爷子这才慢悠悠说道:“出来吧。”
唐梨素来同老爷子亲厚,笑嘻嘻道:“爹爹鼻子可真灵。”
老头子哼了一声,不做声,反正这丫头也都听见了,赶明年春天嫁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武植这人就是傻缺,要是寻常人上门提亲,总也要偷偷看一两眼未来的媳妇不是,可他愣是就那么直直出门去了,唐梨简直啼笑皆非,这人到底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
但想是这么想,当夜却又收到了一张字条,还是搁在老地方,上书:“来年娶小姐过门,定当圆小姐仗剑天涯梦。”
这还是个闷骚青年,唐梨收好了字条,细细一数,已经有十余张了,上面有些是夏日避暑妙方,有些是驱赶蚊虫的妙法,还有些是他的读书心得体会。
唐梨闲来无事便翻出来看看,武植之字,刚劲有力、端端正正,果真如老话所说见字如见人。
七月出头,山东已进入旱期,戌时已到太阳却还不落去,大地经过中午一番炙烤,仍旧热气未散,唐梨趁着这会儿稍微凉快点天色也还明朗便上街去买点儿胭脂和布料、小首饰,她一般一月出门一两次,身边就跟着一个香儿,两人一般都是买了东西就回去,故而也从未遇见什么荒唐之事。
这日,她和香儿一路走一路说笑,两人俱是窈窕淑媛,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香儿拿着一柄油纸伞替她遮阳,两人慢慢走上一个拱桥,下方流水潺潺,夏风变的湿润,不由得心情大好。
淡淡的蓝色裙衫和着微风飘起,广袖长发共舞,那一颦一笑霎时间迷得对面花船上的男子晕头转向。
但看此人——仪表堂堂,手中折扇一把,风流尽显。
此人乃西门庆是也,表字四泉。祖上世代做木工活,因此发迹,垄断阳谷县乃至平度州家具生意,开着一家叫做西门子家具的连锁店。因此名称一路从西门大郎到西门大官人。
这时候,那西门大官人见了美人儿可错不开眼了,忙扶着船上围栏细细瞧去,越看越是心花怒放。忙叫道:“王妈妈,快出来,且来替我看看!”
王婆甩着手帕子扭过来,一瞧西门庆那表情顿时悟了,随着他目光所在一瞧,“呀,乖乖,如此貌美女子我从来不曾见过。”
西门庆不免沮丧,王婆却道:“区区小事焉能难倒我王婆?不出七日我便将此小娘子送到您……”点到为止,不再多话。
西门庆嘿嘿一笑,掏出一锭银子递给王婆,小声道:“定金。”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这一章逻辑死,考据党放过我吧!!!!
其次,施耐庵乃历史第一大黑,黑了武大郎和潘金莲,搞得人家山东武大郎后人和潘氏一家子永不通婚。
最后,明天揭秘原因,内容自编,大体方向随着历史。
武大郎本名武植,山东(今河北)清河县武家那村人。武植虽出身贫寒,但聪颖过人,崇文尚武,中年即考中进士,出任山东阳谷县县令。而潘金莲乃知州家的千金,住在距武家那村1.5公里处的黄金庄。史载,武、潘二人和睦恩爱,育有四子。武大郎的墓碑铭文就是最有力证据:“武公讳植字田岭,童时谓大郎,暮年尊爱四老,公之夫人潘氏,名门淑媛。公先祖居晋阳郡,系殷武丁后裔,后徙清河县孔宋庄定居。公幼年殁父,与母相似,衣食难济。少时聪敏,崇文尚武,尤喜诗书;中年举进士,官拜七品,兴利除弊,清廉公明,乡民聚万民伞敬之。然悠悠岁月,历历沧桑,名节无端诋毁,古墓横遭毁劫,令良士贤妇饮恨九泉,痛惜武公,以示后人,是为铭记焉。”铭文中的“孔宋庄”即武家那村。从中不难看出,武大郎虽然出身贫苦、历经坎坷,但绝非沿街卖炊饼的平庸之辈。相反,他是造福一方的父母官;而本是名门淑媛、原本贤良的县令夫人潘金莲却被后世描述成“裁缝家的穷苦女,九岁被卖做家妓”,且以美女荡妇的形象背负千载恶名,遭到唾骂,实在是比窦娥还要冤!
大家有兴趣可以看看说事拉理——真真假假潘金莲。灵感来源于此,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