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二甲见保定帝向他看来,不由得一声叹息,虽然无奈,也只能硬着头皮答道:“陛下此言有误,段兄这门绝学旷古绝今,绝不是丁春秋丁老怪的化功之流可以相比的,只是段兄似乎练得不怎么得法,才有今日奇祸,只可惜我重伤初愈,否则便可出手为段兄调理经络,但陛下也不必惊慌,只消找上三五个顶尖高手联手为他洗精伐髓、疏通经络便可无碍!”
顶尖高手,还要三五个,保定帝心下一动,也只有去那里了,当下连忙出声说道:“誉儿,我带你去拜见几位长辈,料想他们定有法子治好你。”段誉早已经是痛不欲生,立时应道:“是!”
马二甲上前一步,道:“多一个人变多一个照应,四大恶人去向不明,还是小心一些才好。”保定帝考虑了下便即应道:“那就多谢马少侠了!”刀白凤为儿子换过衣衫后,三人便各乘一马随着保定帝前往天龙寺。
天龙寺在大理城外点苍山中岳峰之北,正式寺名叫作崇圣寺,但大理百姓叫惯了,都称之为天龙寺,背负苍山,面临洱水,极占形胜。寺有三塔,建于唐初,大者高二百余尺,十六级,塔顶有铁铸记云:“大唐贞观尉迟敬德造。”相传天龙寺有五宝,三塔为五宝之首。
段氏历代祖先做皇帝的,往往避位为僧,都是在这天龙寺中出家,因此天龙寺便是大理皇室的家庙,于全国诸寺之中最是尊荣。每位皇帝出家后,子孙逢他生日,必到寺中朝拜,每朝拜一次,必有奉献装修。寺有三阁、七楼、九殿、百厦,规模宏大,构筑精丽,即是中原如五台、普陀、九华、峨嵋诸处佛门胜地的名山大寺,亦少有其比,只是僻处南疆,其名不显而已。
想到天龙寺里面的和尚原来都是皇帝,马二甲就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个皇帝都好好的皇帝不当,喜欢出家当和尚。他时曾仔细思索过这个问题,认为大理段氏的历代皇帝避位为僧不止是因为崇尚佛法那么简单,还应该是有逃避责任的想法。大理的皇帝不好当呀,东有大宋,北有吐蕃,隔着大宋还有个大辽也是对它虎视眈眈。他们大理就龟缩在云南那么块儿小地方,处在各强国的包围之中,做皇帝的压力一定都很大。所以一到有了儿子,他们就都摆手让儿子接位,自己跑去当和尚享清福去了。
天龙寺离大理城并不远,段誉一路在马背之上,遵从保定帝的指点,镇制体内冲突不休的内息,情况已稍好了一些。然后三人快马加鞭,不多时便已赶到了天龙寺。三人下马入寺,保定帝便领着马二甲与段誉二人前往拜见住持本因方丈。本因若以俗家辈份来排列的话,乃是保定帝的叔父,是段誉的爷爷辈。
保定帝带着马、段二人拜见了本因方丈后,也不多客套便表明此行目的,将段誉的情况一一说了。本因沉吟片刻,便带三人往牟尼堂,请其三位师兄弟共同商量救治。一行四人在两名小和尚的带领下由左首瑞鹤门而入,经幌天门、清都瑶台、无止境、三元宫、兜率大士院、雨花院、般若台,来到一条长廊之侧。再沿长廊更向西行,便来到几间纯天然原木松树屋前,马二甲一看这房子就知道是牟尼堂到了。
本因在外打过招呼后,里面有人出声请入。马二甲随在三人身后跨进门去,却见得室中有四个和尚。他知道这其中脸朝外成一列而坐的是本因的三位师兄弟,天龙寺本字辈的其他三位高僧,分别是本观、本相、本参。另一个在东首独坐脸朝里壁的老和尚,便是天龙寺内资格与辈份最老且功力最精纯高深的枯荣大师。
保定帝知道“牟尼”两字乃是寂静、沉默之意,此处既是牟尼堂,须当说话越少越好,于是简明扼要地将段誉身中邪毒之事说了,最后向四位本字辈高僧道:“祈恳四位大德指点明路!”
本观沉吟半晌,又向段誉打量良久,向其余两僧道:“两位师弟意下若何?”本参道:“便是稍损内力,也未必便练不成六……”他的话还未说完,本观突然打断道:“师弟,请慎言!”说着斜眼若有若无地扫了一下马二甲,本参随着本观的目光也看了一眼马二甲,当即想到本观是在提醒他,此处有外人在场,不得随便透露寺中之秘。他思虑不周,这时被本观提醒,不免脸上有些不自然之色。
马二甲一听本参的话中最后那个“六”字,就知道他要说的是“六脉神剑”,本观突然打断他,显然是在意他这个外人在场。他虽然清楚知道是这么一回事,但被人这样提防着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心道:“你个老和尚还打什么马乎眼,老子早就知道你们天龙寺藏着‘六脉神剑’的秘籍了!而且那鸠摩智、慕容博也都知道,你却还当什么秘密似地遮遮掩掩的!”他知道接下来所要谈的话题就会要涉及到“六脉神剑”这一大理段氏武学的秘典,这帮老和尚是绝计不会让自己呆在一旁听的,所以不等他们开口赶人,当即先向保定帝道:“陛下,想来四位大师出手救治段兄定是要静神而为,不希望有外人在场打扰。在下功力低微在一旁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这便到外面去等候,愿段兄无恙而出!”这最后一句他却是向段誉说的。
段誉尴尬一笑,不知如何应对,保定帝也是面露苦涩,马二甲功力深不可测,莫说自己,就算是天龙寺之中这几位高僧,也未必能够及得上他,他说出“功力低微”这四个字,想必心里已有不满之意!只是,此时是在天龙寺内,保定帝却也不好做主,把目光看向了方丈本因。本因转过头来向马二甲合什含笑道:“施主所言甚是,老衲添为方丈,不能亲自接待,实是慢待施主了!”他说完又向马二甲打了个稽首,然后出声招进来一名小和尚,叫他为马二甲安排一间禅房,并好生招呼。
那小和尚领命向诸人合什拜别,马二甲也向各人告辞,然后随着那小和尚退出了牟尼堂。他虽离了牟尼堂,但牟尼堂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他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不能亲身旁观,有些遗憾罢了。
小和尚带着马二甲左转右转,便来到了一排僧舍之前,然后领他进了一间房内,请他安坐休息。来的路上,他又另召了一名小和尚,叫他守在门外听候马二甲的吩咐。他自己则回转牟尼堂向方丈复命去了,并在那里等候保定帝与段誉从牟尼堂出来,说是一出来他就立即前来向马二甲告知。
马二甲谢过后,便即闭上房门,随手解下腰间长剑,放在卓山,在房内安坐。仔细回想了下书上关于这一段的描述,知道本字辈四僧再加上一个假和尚保定帝还有枯荣大师共六人练那六脉神剑各一脉的剑法,会花上一昼夜的功夫,也就是说鸠摩智要明天才会到达天龙寺。所以他便也不急,打量了一下房中的摆设后,便径自走到一个蒲团上盘腿坐下也来练功。老和尚们与段誉练的是六脉神剑,他则继续练他的北冥神功。
这一练功入定便会忽略身外时间的流逝,实是用来打发无聊时光的最好办法。等他行功几个大周天后,房门突然“叩叩”数响,他当即收功而起,往窗外瞧了一眼,发现已是黄昏时分。打开房门一看,是外面在他门外守侯的那个小和尚,此时正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两碗素面与两样素菜。原来已是到了晚饭时间,这小和尚端了饭菜来给他送了。
马二甲也不客气,将小和尚迎进房内,然后“唏哩唿噜”一阵子就将两碗素面划拉下肚,那两碟菜也是吃了个干干净净,随后便招呼等在房外的小和尚进来收拾。吃完饭他又斜躺在榻上喝了几口酒,等肚中的食物消化消化后,便又接着开始练功。
这两日来,他夜以继日的苦修,北冥神功日渐精进,先天境界也算是初步的稳定下来了,只要他不懈怠,日后自会更上一层楼。
第二日大早,小和尚又按时送来了早饭,马二甲将他叫住,小和尚连忙合什道:“请问施主有何吩咐?”
马二甲径道:“不知镇南王世子的伤势如何了,我想去牟尼堂探望一番,还请小师父领路!”
小和尚道:“施主还请静侯,师兄吩咐说等陛下与镇南王世子出来后就会前来通知,现在师兄既还不至,想是还没有结果,便请施主再安心等待!”
马二甲心里暗骂这小和尚太过固执,也就不打算再与他分说,这里是天龙寺,他倒也不好意思无端出手,只好道了一声:“那我便再等等吧。”用完早饭,乘那小和尚来收拾东西的时候,马二甲道:“我要闭关修炼,你切莫打扰。”小和尚身在天龙寺,也算是武林中人,对于江湖规矩也算是懂得,知道打扰他人练功乃是武林大忌,当下连忙应道:“小僧谨记。”
送走小和尚,马二甲反手关上房门,锁死,抬头看了看顶上的天窗,嘿嘿一笑,脚下微一用力,身子瞬间拔起数丈,翻上天窗,从房顶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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