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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圈子指的不止是清河市二代子弟的圈子,还代表宦场。
牛建军确实对吴普的父亲存有不满。因为吴安清博取了老爷子太多的关注,致使他的父亲和三叔遭受老爷子冷落。但这种不满只不过是感『性』的情感宣泄罢了,他能够接受这一切,因为他知道导致牛家的影响力不升反降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牛建军是个聪慧的人,正因为聪慧,所以他懂得怎样去拿捏与吴家人的关系。不即不离,抱成一团才是强大的根本所在。
所以牛建军对吴安清的不满仅是一种宣泄情感的方式,这并不影响他对吴家人的亲近。其实他跟老爷子一样期盼吴安清能够尽快崛起。他也身在宦场,但是论才华论资历他都吴安清差很远,要等他崛起撑起牛家大旗,不定那时候老爷子为牛家树起的影响力早就消散殆尽。
牛家在清河市的影响力不凡,但这种影响力并不是根深蒂固的,护不了牛家子孙万代。牛建军是个天生的宦场中人,于政.治场中的事一点就透。他理解老爷子培养接班人的迫切心理,而且他是第三代子弟,吴安清崛起于他百利而无一害。
这一次从茂林县回来,牛建军与老爷子彻夜谈了很久。从老爷子的话里他嗅到了牛家的危机,那些打牛家人主意的人已经开始下手了,而他们的突破口就是吴安清。
老爷子并没有明确的那边用了什么手段,可是从老爷子紧蹙的眉头和疲惫的眼神当中,牛建军看到了事态的严重。他很焦急,今天召集一帮二代子弟本来是想以这些人作为突破口查找一些端倪,可不想途中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不快,以致他的计划破产。
此时看着吴普,他蓦地有了另一个的念头,所以很严肃的问道:“你以后是否想在这个圈子里混?”
面对牛建军突然间的问话,牛莉莉和刘子薇听的茫然,可吴谱却能理解这句话的弦外之意。
前世里吴安清身死之后,扛起牛家大旗的人正是牛建军。对于牛建军,吴谱接触虽然不多,但是了解的却还算透彻,这是个与牛老爷子一样有魄力的人。
相较之下,吴谱的『性』格并不适合在规规整整的宦场与人勾心斗角,他的心计和狠辣倒是适合军.队,适合战场。然而牛家还没有强大到能够将触角伸到部队之中,得不到这方面的庇应,他只想在商海里博一个至高无上的地位,以完成自己的人生理想。
“牛家的大旗我扛不动,第二代里有我爸、中庆叔和泉叔,第三代里有你,不论从哪个角度来都轮不到我。所以这个圈子并不是我想混或者不想混,而是不用我『插』足。”牛建军是个聪明人,与他话不用藏头『露』尾,吴谱也不会傻里傻气的将吴家往外摘。
听到吴谱的回答,牛建军眼神飘忽不定,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片刻之后,他道:“你的事我已经在三叔那里听过,所以我不会再将你当做孩子来看待。我也不跟你绕弯子,牛家目前的处境并不好,咱们牛吴两家本来就在一条战车上,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这一点我想你能明白。”
吴谱点点头,道:“我能明白。只是我以后真不想混仕途,所以你们那点事跟我了没用。”
“屁话!”牛建军一声轻喝,道:“咱们两家的大旗自然轮不到你来扛,但是身为牛家子弟,牛家的兴衰与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吴谱有些意外牛建军突然对自己这么热衷,而且这般没有由来的热衷,与牛建军一向冷冰冰的『性』格不符。不过不管牛建军的热衷出于什么目的,但想来不会是什么好事,所以吴谱压根儿不想顺着他的思维往下走。
一个拥有三十二岁灵魂的重生男若是被一个才二十出头的家伙牵着鼻子走了,岂不是辜负了老天爷的一番苦心。
“我只保证不给牛吴两家抹黑,至于什么兴衰,我只是一个高一学生,你不是指望我能做点什么吧?”
“你——”牛建军骤然想起三叔的那句话,吴家这子就是根滑不溜溜的泥鳅。看到吴普眼中狡黠的神『色』,他蓦地有些感慨,这样的家伙为什么不早生几年,不然他真的可以将牛家于危难之中带出来。
“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都能泰然不惧,你此时的话却让我很失望。”一番话并没有激起吴谱的血『性』,牛建军有些不甘心。
“那时候我父母命在旦夕,我当然……”牛建军锲而不舍的激将恰好印证了吴谱的猜测,他依旧嘻嘻笑着打哈,话到一半却突然顿住了。
父亲受害的事情浮上脑海,一缕亮光忽地在脑海里闪过,吴谱心里骤地通透起来,父亲受害的前因后果似乎一下子就融会贯通了。
“是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父亲的遭陷或许根本不是来自他的仇人,而是牛家……”吴谱兴奋的将额头一拍,惊的牛建军与牛莉莉面面相觑。
吴安清因为牛家的关系遭陷害,这是可能的,甚至还是最合乎情理的解释。吴家与牛家的干亲关系虽然一直秘而不宣,但并不是无缝之墙,有心人稍稍深入一点就能够打探的到。
只是这样一来,牛家目前的处境确实就微妙了。以老爷子当.政时的一不二,发展到现在有人敢在老虎颌下捋须,看来是有人做好与牛家开战的打算了啊。
如是牛建军的热衷也就能够解释通了。
眯眼望着牛建军,吴谱心中也盘算起了九九。实话,牛家的兴衰他并不想干预,一个家族的兴衰不是短时间里能形成的。而且较与他,牛建军更适合去扛牛家的大旗。
吴谱只是想凭借牛家的关系将构陷父亲的凶手揪出来,对于这个造成前世吴家支离破碎的混蛋,他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要放过。不止要报复,而且要狠狠地报复,不让其生不如死,至少也要让其尝尝那种门户溃散、妻儿不保的痛苦。
“建军哥,官.场上的事我不懂,长辈们也不容许我现在『插』手什么。但就像你的,吴家牛家如今就是一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你不将我看作孩子,对我推心置月复,我若再推诿,那就是不识好歹了。你吧,想让我做点什么,只要我能做,绝不推搪。”
牛建军将人留下来循循善诱的这些,自然是有了一番不受长辈支持的计算,而这计算还需要得到吴谱的帮助才能成事。吴谱很容易就想通了这一点,所以不再搪塞,当即认真的接了牛建军的话茬。
吴谱想要揪出构陷父亲的凶手也不可能从长辈们那里得到助力,牛建军身在宦场,能量虽不如牛家第二代那几位,但能起到的作用绝对不。更关键的是他能将吴谱当做同龄人看待,而平等,这正是吴谱眼下打入成人圈子最需要的东西。
所以不需要怎么权衡,吴谱很恰当地拿捏好自己的位置,与牛建军一拍即合。两人凑到一处谈论了很长时间,终见两人眉头渐渐舒开,想来是各自取了各自的需求,而且极为圆满。
谈论结束的时候,夜幕已经将整个城市笼罩的伸手不见五指。二人这才注意到一旁还有两个极为称职的听众,不禁尴尬地对视一笑,齐齐向牛莉莉和刘子薇道了声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