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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中庆叔这话的对。爸,你的话方式确实很古板,得改改了。”曾经过早的失去父亲,重生回来,吴谱时刻都想体会父亲在身边的感觉,他希望得到父亲的宠爱,却也喜欢像别的孩子那样与父亲其乐融融地开玩笑斗嘴,以此更增进与父亲之间的感情。偏偏吴安清却是一个一不二的『性』格,这就免不了需要吴谱时时去引导了。
就如现在,虽有牛中庆的劝诫,吴安清的脸依旧拉的长长的。
“看看,就是这样!”吴谱指着父亲跟牛中庆撇撇嘴,道:“中庆叔,你看,我爸就这副模样,他这还是想找我出主意呢,要不是有求于我,只怕大耳刮子就朝我脸上扇过来了。”
“他不敢!”牛中庆脸上漾着笑,瞪一瞪吴安清,道:“你得学会与儿子沟通,别总是摆出一副张飞脸,这样根本不能解决问题,只会让孩子疏远你……”
“这话的,好像多有经验似的,当初咋就不和我沟通呢?”
这时候,坐在一边的牛建军低着头,声嘀咕了一句,直接把牛中庆的后半段话掐在了肚子里。
牛中庆的脸不禁青一阵白一阵,他怒道:“不争气的东西,我什么时候没和你沟通?你都是被你妈惯的,有事没事就跑老爷子那里去告状。”
牛建军依旧低着头声嘟囔道:“我不告状行吗?你那时候一个不如意就大耳刮子扇我。”
“你,你气死我了——”牛中庆禁不住大怒,刚刚还在教训吴安清,想不到下一刻就被自己的儿子给堵了个大花脸。他大怒,噌地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牛建军却也是有防备的,这边老.子才站起来,那边他就已经窜到了二楼楼梯口,扶着楼梯口,他道:“爸,我现在好歹也是一个县级工商局副局长,你不能还拿时候那一套对我,惹急了,我告到纪检委去,你信不?”
“你——”这话差点将牛中庆气个趔趄,他吹胡子瞪眼地看着儿子,一时间竟没了下文,又噌地一声瘫坐在了沙发上。
“哈哈——”经这么一闹,屋子里的气氛却是骤然升腾起来,一扫先前的沉闷,吴安清牛泉和吴谱全都大笑了起来。
经牛中庆父子这么一闹,客厅里沉闷的气氛一扫而光。吴安清和牛泉劝诫一阵,最后吴安清又把话题扯到吴谱身上,牛中庆的怒气这才稍稍消了一些。
“谱,你的想法。”吴安清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一方面是想要缓和一下牛中庆的怒气,更重要的却是真的想听听吴谱的主意。
“世上没有无缝的墙,除非什么也没有做过,否则,总是会被人找到把柄的。”吴谱轻飘飘的了一句,继而没再接着什么。其实他是在权衡,自己接下来抠证据的法子应该是能被父亲和几个叔叔接受的,关键是冯云被禁这件事,他着实拿不准父亲和几个叔叔的态度。
“你爸我活了半辈子,这点道理还不能吗,要你来!”见儿子不痛不痒地打着禅语,吴安清没好气地嗔道:“现在关键就是要怎么去找把柄,你别掖着你那心思,闹出这么大事,我就不信你没有留着后手。”
牛建军这时候又坐了回来,与牛中庆和牛泉一起,齐齐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吴谱身上。
几个人同时注视着吴谱,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吴谱也不好再推搪,道:“后手倒确实没有留下。不过按照现在的形势来看,也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那一步,要抠出冯云的证据还是可以的。”
几个聆听的人顿时将注意力更加集中了,聚精会神等着吴谱接下来的话。
吴谱道:“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要直接找到冯云与康佳俊有染的证据已经不可能了。但是我们可以换个角度,然后再来入手。”
牛建军到底年轻,不如几个叔叔辈沉稳,忍不住问道:“什么角度?”
吴谱道:“康家虽是黑.道世家,也曾一度是盘桓在西南最大的地下势力,可他们毕竟在开国的时候被打散了,几乎被连根拔起。就算后来康佳俊的父亲在西藏经营了多年,但他们败落的时候,所剩的力量其实也不多了。不然康佳俊也不可能灰溜溜地回到清河市来。但事实是,康佳俊回到清河市,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发展起来了。这之间肯定少不了一种助力。”
道这里的时候,吴谱停下来看了看父亲及几个叔叔的反应,见他们并没有阻止的迹象,才又往下道:“我们可以假设,这种助力就是冯云。而时间上也恰好能够重合的起来。康佳俊回到清河的时候,冯云已经入仕,而且手中的权柄也不算。刚好可以是当时的康佳俊勾搭的层次。后来随着冯云的日渐高升,康佳俊也成长起来了……”
吴安清等人并没有阻止吴谱直言不讳地讲出这一番设想,实则是他们心中也是如此推测的。但是很显然,这时候做这种推测是没有一点儿意义的。冯云与康佳俊有染的事情不容置疑,在西山77号也不是没有找到一点痕迹,只是那些东西不足以指控冯云,才被压下来的。
“你的这些都是废话,这一点事情谁还想不出来?”吴安清颇有些不悦地打断吴谱的话,道:“你直接出你的主意就是。”
吴谱真是拿一板一眼的父亲没什么主意了,无奈地道:“假若我们的推测成立,冯云一直是幕后支持康佳俊的助力。那么我们就需要考虑另一件事情,独臂难撑天,更遑论冯云的能力也还没有强到只手遮天。所以,要让康佳俊顺风顺水的进行犯罪活动,冯云也该有一个政局上的团体才是。”
这才是吴谱讲一番话的中心。只是,这显然也在吴安清等人的推测之中。这一次吴安清倒是没有再呵斥儿子,他知道,儿子大费周章地铺垫,自然就是还有下文的。
“种种资料显示,冯云是一个谨慎心的人。在清河市所有外人看来,他又一直是紧紧贴在咱们牛家阵营的。也是因为此,所以这么多年来他都顺风顺水,没有遭到任何一方的怀疑。直到他认为他的翅膀硬到可以与牛家对抗,这时候才将他的狼子野心表现出来。从这一点我们也可以看出,冯云是一个极度自负的人。通常,一个极度自负的人,他笼络人的手段都不怎么样。所以,只要我们能够挖出他的团体,就能以这些人为突破口,轻易地找出他的罪证来。”
吴谱的这一番话分析出了冯云『性』格里最大的弱点,同时也指出了解决目前麻烦事的关键,可依旧不能让众人满足。原因很简单,冯云曾贴着牛家阵营的标签,是牛老爷子一手提拔起来的,对于他的『性』格,牛家几个长辈难道不吴谱这个靠着资料研究出来的更深刻么?
“咳——谱,你这话的倒是没错,可,呵呵,也没什么用处。”牛泉干咳一下嗓子,道:“你很能干,单凭一点点资料就能找出冯云『性』格里的弱点。可是,这些东西,我们你知道的更早,嘿嘿,所以,你等于了一堆废话。这对于我们找出冯云的罪证没有一点儿帮助,真的。”
与此同时,其他几个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虽然都没有发表看法,不过他们显然已经附和了牛泉的观点。
吴谱不由笑道:“好吧,我又了一番废话。那么接下来我就点有用的。”顿了顿,他的神情骤然凝重起来,声音也不由地压了压,“卢鼎泰,茂林县常务副县长卢鼎泰,他很有可能是冯云的手足。”
牛泉等人这才同时凝了凝神『色』,不过神情中却没有太多震惊,想来他们这之前也是做过不少功课的,对于冯云的团体,也是抓住了隐隐地痕迹。
牛中庆道:“我们手中同样没有指向卢鼎泰的证据。”
其他几个人又将目光落在吴谱身上,见吴谱一直看着牛建军,吴安清道:“建军,你来。”
牛建军挠挠后脑勺,苦笑道:“我手上确实有一些卢家的把柄,不过这干系不到卢鼎泰,只是卢汉文和他大哥在生意上的一些猫腻罢了。凭着这点玩意儿,动不得卢鼎泰。”
吴安清复又将目光落回到儿子身上,道:“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有。”吴谱斩钉截铁地道:“把这件事交给我去办,需要泉叔给我一点儿便利,我或许就能撬开卢家的大门。”
“你的计划。”吴安清并不立马答应,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吴谱脸上,看着儿子的一举一动。
吴谱苦笑道:“别担心我再搞出什么大『乱』子来。现在就是想弄『乱』子也没有便利的条件了。我不过是想让牢里的张青山开口点东西而已。所以需要泉叔安排我见一次张青山,一次就够了。”
“只是见一次,问题倒是不大。”牛泉环视一下几个人,咬牙道。张青山谋杀前税务局钱梦如,这件案子已经受到了省委的重视,在公审之前要见张青山是不容易的。不过依着牛泉目前的能力,安排吴谱与其见一次面倒还是可以的。
吴安清着实被儿子这一阵造出来的事情吓怕了,都还不知道怎么跟妻子解释这一切。所以他心中仍旧有些不安帖,犹自不放心地问道:“你子,确定不要再弄出什么『乱』子来。树大招风,你就算藏的再严实,也不可能保证不被所有人发现。”
就算发现了又能怎么样,只是让人更加惧怕罢了。吴谱心中想着,却没有出口来,他几经迂回,实则是为了探听父亲与几个叔叔是否知道冯云现在的去向,见始终没人提及这一点,他不由放下心来。当即认真地道:“放心吧,爸,这件事结束之后,我再也不掺合你们的事情了,我安安心心念我的书,挣我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