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哲瑜很恼火,他费尽了心思,想把陈京调进省城这件事闹大,他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结果。
陈京在接受电视台专访的时候表示,他个人意愿是希望能够留在基层工作,他是从基层成长起来的干部,对基层有感情,自己觉得在基层工作,更能发挥他的优长。
另外,他澄清了称他在党校学习期间就接受过组织谈话的传言,他称自己在党校学习很忙,没有接受过任何组织谈话,也并不清楚自己从党校结业以后,工作的问题如何安排。他明确表示,他并不希望进省委。
陈京的这个访谈,在电视上播出后,陈京的声望直线上升,很多看过这个节目的热心观众都致电或致信到电视台,希望能够多知道一些关于陈京的故事。
陈京太年轻了,而经历又太传奇了。他从最偏远的澧河走出来,走到目前成为全省年轻干部的佼佼者,而且在谈话中,他非常诚恳的强调,希望能把自己留在基层工作,这一点,为他赢得了很多的声望。
廖哲瑜几乎是眼睁睁的看着他想搞臭的陈京,一夜之间竟然成了政治明星,成了大家瞩目的焦点人物。
这实在是让他接受不了,他动用了如此多的廖家资源,最后却把敌人捧了起来,这绝对是绝妙的讽刺,让他丢尽了脸面。
盛怒之下,他把邵氏兄弟叫过来,狠狠的发了一通脾气。
他首先将矛头指向邵洪岸,道:“邵副总,你都是从哪里听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谣言?那根本就不是事实,省委秘书长唐剑平认都不认识陈京,他怎么慧眼识英才?
害得我在暗中让省委的领导去盯这件事,这不冉不要紧,这一盯给自已惹了一身sāo,反例成就了别人!
你看看现在那个陈京能得,省电视台专访,整个楚江省闻名,电视台、媒体、甚至包括那些造谣者,都在追捧他,看这个架势,他应该往中央调,好像楚江省都容不下他这条大鱼了!”
邵洪岸被廖哲懈小得火气暗生,廖哲瑜自已操之过急,在省里面动作过大,lù出了破绽被人倒打一耙,现在回过头来还怪别人,这是牢门子的道理?
但是他心中再火,也只能压住,不能够流lù出丝毫。
邵坤在一旁打圆场道:“这个陈京实在是可恶,我看啊,这个陈京背后肯定有推手,不然,他算个什么东西,怎么能够一下走这么大的狗屎运?省委沙明德书记都提到陈京的名字,我估mō啊,这里面是有故事的!”
“能有什么故事?省委的那个青干班,就是沙明德一手办起来的。他老沙来楚江搞的第一个标新立异,就是在省党校搞了这个班,他自己能不重视?陈京那个家伙,最擅长纸上谈兵,这样的学习班正是他的强项。
有这个基础,沙明德认识他也就没有什么奇怪的了!”廖哲瑜道。
他才不相信练京背后有什么推手,他很自负,在目前的楚江政坛,除了省里的几个大佬以外,群少有人敢得罪他廖系。
不夸张的说,现在的楚江省,廖系势力占了极大的比重,这么强的力量,一般人等,谁敢请缨其锋?
邵坤在一旁道:“廖总,说这些都有些晚了。咱们现在关键要知道,陈京究竟何去何从。他如果不离开德高,我们应该有一套办法,他如果离开德高,我们应该有另一套办法,我们必须要做好多手准备啊!”
廖哲瑜皱皱眉头,一想到这个问题,他也吃不准,一时心烦意乱,他指了指桌上的电话对邵洪岸道:“你打电话到市委方书记那里问问,你看他怎么说!”
邵洪岸抓起电话拨通方克bō的乎机,电话一接通,方克bō在电话那头抱怨道:“老邵啊,你怎么搞的?你知不知道搞得我很被动?现在已经有人说我,说是我要轰陈京走,容不得陈京,这毗远……都是什么屁事?”
邵洪岸问道:“那方书记,陈京究竟走不走?是走是留,市里有意见吗?”
方克bō叹一口气,道:“有意见我现在能知道?现在这个问题谁都不敢提,所以谁都不知道。当然,伍书记肯定心中是清楚的,但是他清楚,意味我们就一定清楚吗?”
邵洪岸讪讪的笑笑,道:“那行方书记,我明白您意思心“你明白我的意思?我什么意思你说说?”方克bō瓮声道,邵洪岸一时语结,不知道如何说话。
方克bō道:“你们是生意人,政治上的事情,你们就不要添乱。你们添乱就是越添越乱,纹对大家都不好嘛!你看看现在的局面,陈京还真是成精了,搞得全省大出风头,他这样的能人现在谁敢委屈他?
你们这简直就是自己捉弄自己嘛!”
挂断方克bō的电话,邵洪岸正要说话,廖哲瑜啪一下把桌子上的一尊白玉龙尊摔到了地上,脸sè气得铁青。
他大骂方克bō不识轻重,他有什么资格对自己指手画脚?他没有资格!
他又说,方克bō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直都叫好的多,提拔的机会少?坏就坏在这人的xìng格方面,xìng子太自我,太骄傲,这样的人怎么能成?
邵洪岸在一旁道:“廖总,您说得对,方克bō的个xìng方面是强了一些。德高就出这样的人,除了方克bō以外,伍大鸣的脾气更盛,而陈京也是那个脾气,这样的脾气,实在是讨人厌!”
“嘿!”廖哲瑜冷哼一声,不说话了。
邵洪岸这句话!触到了他的痛处了,廖哲瑜这么多年纵横楚江,在楚江从来都没有遭受到什么大挫折,可来德高就处处不顺,处处都有人给他作对。
伍大鸣也就罢了,伍大鸣这么多年就是楚江有名的硬骨头,是个让省委领导都头疼的角sè。
相比伍大鸣,陈京只能算是一只小虾米。
可是这只小虾米牛得很,让廖哲瑜栽了大跟头。
廖哲瑜怀恨在心,要借机报复,报复不成,反例把陈集给捧了上去,这样的屁事,怎么能不让廖哲瑜心浮气躁?
“咚,咚!”有人敲门。
邵洪岸应了一声,一人走进门来,他径直走到邵洪岸身边,附耳对他低语子几句话。
邵洪岸脸sè变了变,道“就这些吗?”
那人又在邵洪岸耳边说了几句,邵洪岸的脸sè更是yīn晴不定了。
他抬头对廖哲瑜道:“廖总,省里最新消息,省委决议,准备以临星拖拉机厂为龙头,联合其他几个市的几家汽车生产企业,一起整合成一家大型的汽车生产企业。
这个决议做出来,就意味着临星拖拉机厂立刻成为省管单位了,临星升级了!”
邵洪岸说这句话,人像泄气的皮球一样,坐在沙发上无比的失落。
省委的这个决议,让临星拖拉机厂一价倍增,临星以前所有的困难都解除了。邵洪岸企图利用临星为依仗的想法,完全落空了!
邵洪岸这么多年一直在临星工作,他所建立的一切资源和人脉,都是以临星为基础的。
有临星这个基础,邵洪岸即使离开了这个企业,他依旧可以借助手上的资源兴风作浪,整出很多事儿来。
而现在!省委的这一手,对他来说,简直就是釜底抽薪。临星的一切都即将改变,他以后还有什么依仗?
不仅是如此,邵洪岸还想,如果自己不是被人逼走,现在临星升级了,他至少也要水涨船高了,级别到了副厅,他也就不用下海了,弃商从政,基础也会相当的扎实,哪里会像现在一样处处不容易?
“行了,老邵,你就不要太失落了!临星能够获得这个机会是好事,我们应该高兴才对!现在你在我这里做事,只要你干出成绩,我保证不会比你在临星差半点,这一点,请你一定要坚信!”廖哲瑜温言安慰道。
邵洪岸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点点头道:“我知道,谢谢廖总!我一定认真努力工作。”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道:“还有一个消息,陈京好像回德高了,今天还去了市委。”
廖哲瑜脸sè一僵,邵洪岸察言观sè,继续道:“他这次回德高,引起的轰动相当的大,他的很多狐朋狗友都聚拢一起请他吃饭,还有德高的很多领导也跟着起哄,搞得他像是凯旋的民族英雄一般。”
“嘿,沽名钓誉!”廖哲瑜冷冷的道,他话锋一转道:“行了吧,我们应该听方克bō给我们的忠告,我们首要任务是要把企业搞好,搞出成绩。和气生财嘛!对有些方面,我们的气度可以大一些,斤斤许较又何必?”
他站起身来,道:“我们用今年半年,努力在德高站稳脚跟,做出初步成绩来。有了成绩,有了绩效,我们一切就都好说了!”
邵氏兄弟两人对望一眼,彼此从对方眼中看到了míhuò。邵洪岸心中颇为失望,廖哲瑜这个人太过装逼,关键时刻又太好面子,这样的人,怎么能够成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