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刘成畅的住处,才刚坐下韩菲霏,小唐就过来了。小唐问薇薇:“今天去人才市场招人,情况怎么样?”薇薇说:“还行吧,招了二十几个人,不知道最终能留下来几个人。”小唐吃惊说:“才二十几个人啊?”薇薇说:“是啊,现在‘用工荒’,招聘的人多,应聘的人少,雅馨的工资待遇又一般——”小唐打断说:“得,这些你解释给我听我还听一下,千万别解释给邓小姐听,她指不定认为全部都是借口,换了你姐辛晓芬,一定可以招到合适的人才。”薇薇说:“现在这个大的环境,就是换了我姐,未必也能招到合适的人才。”小唐说:“邓小姐有点死心眼,就好像去年金融危机,大的环境不好,她一样认为刘成畅,韩菲霏两个人工作不得力。”薇薇无奈说:“那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韩菲霏问:“对了,你姐现在在家怎么样?”薇薇说:“挺好的,虽然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马路警察,并每天工作很忙,很累,但她非常开心,因为是她喜欢的工作,而且还有一个好消息,差点忘了告诉你们,她前几天在街上巡逻的时候意外抓到一个劫匪,得到了上级领导的嘉奖。”刘成畅笑说:“她还是那么富有正义感,像个女侠一样,你得提醒她,虽然维持正义很重要,但同时也要注意自身的生命安全。”薇薇笑说:“放心了,她会的,我姐虽然脾气暴躁,很冲动,但不是没有脑子,我是真的没有脑子,跟她有着本质的区别。”刘成畅笑说:“你姐是那种大智若愚型的,瞧之前公司走了那么多人,就她走得最开心了,那就是本事。”薇薇笑说:“是啊,完全同意你的观点。”小唐听了心里隐隐有点难受,她一直以为辛晓芬那个人很傻,但其实不是,她把所有的智慧都藏起来了,露出来的是糊涂的一面。
韩菲霏笑说:“莫莉现在生活得也不错,服装店打理得井井有条,代理了两个品牌,正在考虑扩大经营规模,没事的时候帮忙带她弟弟,给她弟弟冲牛女乃,换尿布,想象那个场景我都觉得幸福万分,现在人都不是叫她‘莫小姐’了,而是‘莫老板’,我笑她醒悟得太迟了,早点醒悟现在都不知道达到哪里去了?”小唐听了心里还是不好受,她倒是促成了莫莉。薇薇问:“不知道她现在跟刘焱两个人怎么样?”韩菲霏说:“还不错,过年的时候刘焱有去看她,两个人的关系好像进展非常顺利。”薇薇说:“真是太好了,打从一开始我就看好他们两个人,年龄不是问题,家庭条件也不是问题,什么都阻挡不了他们两个人相爱的步伐。”刘成畅,韩菲霏忍不住好笑。刘成畅笑说:“你真是越来越有文化了。”小唐想笑但实在笑不出来。
星期一上班的时候,薇薇向邓小姐汇报周六,周日两天的招聘情况。邓小姐听了果然是不满意,言辞里好像她工作没有尽心尽力似的。薇薇对此十分无奈。
招了四十几个人,最终留下二十几个人。小唐因此忍不住抱怨了几句。薇薇的心情很差,皱眉说:“我知道人手不够,你面临着很大的压力,但我已经尽力了,还有生产文员,我招了好几个你老是嫌不好,其实我觉得之前的沈小芳不错,你又不肯给人家一个机会。”小唐当即就有点不大高兴,说:“你招聘成绩不显著还不准我抱怨几句?”薇薇说:“你跟我抱怨有什么用?还是跟邓小姐抱怨吧,我反正已经尽力了,难道柿子真的是捡软的捏。”小唐又恼又羞,说:“别以为一句‘已经尽力了’就可以撇清所有的关系,你认为自己已经尽力了,邓小姐可不那么认为,就算那么认为也是认为你能力不够,所以稍微尽一下就没有了,她最近老在念叨辛晓芬的好,当初辛晓芬是为了保全你才主动提出离开的,不然留下的是她,走人的是你。”薇薇说:“那你错了,我姐她是不会留下的,她根本就不喜欢人事主管这份工作,最后走人的一定是她,留下的一定是我。”小唐说:“就算你最后留下来了,但那又怎么样呢?不知道能留多久,当然了,如果你什么都不在乎的话可以想留多久就留多久。我劝你努力一点,再这样招不到人难保邓小姐不会动再招一个人事主管的念头,到时你就又是人事文员了,不知道那个落差你受不受得了?”薇薇吃了一惊,说不出话来。小唐心里忍不住想笑,邓小姐并没有那个意思。
薇薇的情绪自始变得十分低落,刚好这个时候邓小姐又找她谈话,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希望她能赶紧多招一些人进来。薇薇有苦难言,有冤难伸,觉得邓小姐一点都不体谅她,相反只会给她施加压力,照这个样子展下去,她真的有可能再招一个人事主管,到时她的脸该往哪里搁?
晚上林之乎约薇薇一起出去逛街买东西。薇薇摇头说不想去。林之乎很奇怪,看着她问:“怎么了?逛街买东西可是你的最爱。”薇薇无奈叹了一口气,说:“没心情。”林之乎说:“怎么了?到底生了什么事情?”薇薇说:“没生什么事情。”林之乎认真说:“看你这段时间情绪挺低落的,以前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无忧无虑,像个孩子一样,我们都在想你什么时候能长大?现在你长大了,脸上的笑容却一天比一天少,如果长大要以脸上的笑容减少为代价,我情愿你永远都长不大,做那个最单纯,最阳光的人。”薇薇笑了笑,凑过来说:“我以前从来不把工作当一回事,当然每天都很开心,工资的时候尤其开心,现在当一回事了,想把它做好当然就不开心了。”林之乎因此什么都知道了,说:“招人的事情慢慢来。”薇薇说:“不能慢,生产部天天催,说人手不够。”林之乎疑惑说:“怎么小唐给你施加压力了?”薇薇说:“抱怨了几句。”
林之乎皱眉说:“我看她根本是故意的,又不是不知道你的难处,抱怨什么?有本事向邓小姐抱怨,柿子捡软的捏。”薇薇说:“以前我觉得她那个人很好,对我很好,对我姐很好,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姐就不好了,对我也不好了,我姐走了之后对我更不好。”林之乎说:“算了,不要她对你很好,我对你很好就可以了。”薇薇头轻轻靠在她的肩膀上说:“蜘蛛姐,我觉得我有点做不下去了,想走了,但我走了你怎么办啊?又一个人了。”林之乎认真看了她一眼,说:“没事,你如果真的做得不开心想走,我支持我,我一个人没什么的,我善于调节自己的情绪,孤单寂寞侵蚀不了我。”薇薇说:“自从我姐,还有花姐走了之后,我的心也给她们带走了,总是觉得呆在这里没有什么意思,每天都过得很压抑,一点都不开心。”林之乎说:“我知道,看出来了,现在你长大了,每做一个决定之前都要慎重的考虑清楚。”薇薇乖巧的点了一下头。
薇薇考虑清楚了,决定辞工,她不想邓小姐招一个人事主管过来取代她的位子,然后她又沦落到给人打下手的份,那样周围的人会笑话的,笑话她转正了那么久还有机会打回原形,她之前走后门进雅馨已经是一个笑柄了,不想再一次成为大家的笑柄,主动离开还能维持一点基本的体面,况且她在这里真的过得很不开心。
邓小姐颇感意外,找薇薇谈话,问她做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要辞工?薇薇没有说实话,只说想回家在家里找一份工作。邓小姐劝了几句,见她态度十分坚决就没有再劝,她对薇薇到底是有些不满意。
小唐知道薇薇辞工之后挺高兴的,就薇薇那个学历,那个能力,还有那个资历,有什么资格跟她一个级别,做个人事文员都是抬举她了,还人事主管?而且薇薇走了之后,林之乎就又一个人了。
刘成畅知道薇薇辞工之后很意外,特地晚上请她吃完,想问她到底怎么一回事?路上薇薇笑着看了他一眼,说:“认识你这么久,你还是第一次单独请我一个人吃饭,我在公司的时候没有这个荣幸,要走了才有这个荣幸。”刘成畅说:“你这是在怪我呢?”薇薇说:“是啊,我姐,还有花姐走的时候,你怎么答应她们两个的?说要好好照顾我。”刘成畅说:“难道我对你照顾得不够好吗?”薇薇摇头说:“不够好,你跟菲霏姐,小唐两个人住得近,心全部偏到她们那一边去了,我跟蜘蛛姐两个人因此倍受冷落,小雨姐偶尔过来看一下我们,给我们做好吃的。我走了之后,蜘蛛姐就又一个人了,你有时间一定要多去陪陪她,她那个人看着乐观开朗,每天有说有笑的,其实也怕孤单寂寞,经常一个人坐着呆,不知道在想什么?”刘成畅听了难免有些伤感,说:“对不起,忽视你们两个了,放心了,以后我有时间一定多去看她。”薇薇笑说:“这还差不多。”刘成畅笑着看着她说:“你真的长大了,懂事了,以前都是别人照顾你,现在你也会照顾别人了。”薇薇认真说:“蜘蛛姐一向都很照顾我,我照顾她也是应该的。”
刘成畅说:“对了,想吃什么?”薇薇说:“想一下,去‘百日红’吃甜品吧。”刘成畅笑说:“你的最爱到底是甜品。”薇薇笑说:“是啊。”
一会到了“百日红”,却现它关门了,门口贴着一个告示,说“暂停营业”。薇薇吃惊说:“怎么了?我到这边这么久,它还从来没有关门暂停营业过。”刘成畅有同感,说:“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这时有其他的人也来到这里准备吃甜品,他们的表情跟薇薇,刘成畅一样诧异,说“百日红”开了十来年了,还从来没有关门暂停营业过,就是大年初一都照常营业。
一个路过的人忍不住停下了脚步,说:“短时间内是不会开门营业了,以后恐怕会结束营业把门面转出去。”旁边的人吃惊问:“怎么了?”路过的人说:“就星期天很多人到这里来吃甜品,但回去之后全部上吐下泻,中毒的症状十分明显,卫生局因此派人过来调查,现他们利欲熏心用过期长霉的面粉和绿豆做蛋糕,做绿豆饼。”旁边的人吃惊说:“不会吧?”路过的人说:“真的,不然它生意那么好,会暂停营业?”旁边的人一脸可惜,说:“这可是一家老店了,我都在这里吃了七八年了。”路过的人说:“我都吃了十来年了,真是可惜,竖一个招牌挺不容易的,砸一个招牌却几秒钟的事情。”大家议论纷纷。
薇薇,刘成畅两个人无奈只得离开。薇薇一脸失望,说:“再也吃不到‘百日红’的美味甜品了,之前我还想着辞工走的时候买一大包带回去。”刘成畅感慨说:“‘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真的应验了,它的那个名字大概起得就不好,一早就注定了这个结局。”薇薇不解说:“我真是想不通,它的生意已经很好了,就这样规规矩矩的经营也可以赚钱啊,有必要用长了霉的面粉和绿豆吗?”刘成畅说:“人永远不会嫌钱赚得多,只会嫌钱赚得少,被金钱利益蒙住了双眼,长了霉长了毛的绿豆大概是绿豆芽,营养健康。”薇薇忍不住哈哈大笑,说:“经典!”刘成畅说:“只有换个地方吃饭了。”薇薇说:“是啊。”
找了个川菜馆吃饭,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聊。刘成畅认真对薇薇说:“你辜负了你姐对你的期望。”薇薇无奈说:“也辜负了你们大家对我的期望,我到底是不争气。”刘成畅说:“没有了,其实你这段时间表现很好。”薇薇说:“我跟我姐提过,她说如果我做得不开心那就算了,她不关心我的前提,只关心我脸上的笑容。”刘成畅说:“你姐对你真的是很好。”薇薇说:“是啊,但以前我经常惹她生气,让她操了很多心,丢了很多脸。”刘成畅说:“那都过去的事情了。”薇薇说:“我应该早点开始努力的,不然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刘成畅微微笑了笑,说:“现在终于开始反省了。”薇薇笑说:“对了,有没有现最近我脸上的笑容比较少?”刘成畅说:“现了,因此觉得你还是每天笑嘻嘻的好,你这张脸天生就是一张笑脸,不笑的话那真是太可惜了。”薇薇忍不住好笑,说:“你意思支持我离开了?”刘成畅说:“你长大了,做的什么决定都是经过慎重考虑了的,我当然支持你。”薇薇说:“跟蜘蛛姐说的一模一样,其实我觉得你跟蜘蛛姐两个人挺相配的,有一段时间知道你们两个人是恋人关系,我不知道多看好你们,最后却不是,我失望了好一阵。”刘成畅尴尬笑了笑,说:“其实公认的跟我最相配的是韩菲霏。”薇薇说:“菲霏姐也不错,但因为我跟蜘蛛姐两个人的关系更亲近一些,所以我更看好她。我跟你说,你喜欢谁都没有关系,就是不能喜欢小唐。”刘成畅吃惊问:“为什么?”薇薇想了想,说:“因为我不喜欢她,我是你妹妹,你是我哥哥,你找的嫂子一定是要我喜欢的,那样我们一家人才可以生活得幸福美满。”刘成畅忍不住好笑,薇薇以前对小唐的印象挺好的,现在不知道怎么了?
临走之前薇薇请大家吃饭,连邓雅致都叫了,但就是没有叫小唐。小唐因此十分气愤和难堪,不想一个人回住处无聊看电视,找了个借口在公司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