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5血在烧 第110章 红标军的欠缺

作者 : 西门吐血

台北制造局。

乌黑发沉的夜幕中,闪电一亮一亮,犹如一条条浑身带火的赤练蛇,从空中一掠而过,劈出道道灿烂的白光。

“呀叽给给,呀叽给给!”真木杉原狂热地挥舞着武士刀,指挥日军向制造局大门冲击,在他的号召之下,所有的日军都疯狂了,呲牙咧嘴,像发怒的野兽咆哮着向制造局冲来。

“手榴弹,手榴弹!”郑逸在制造局高高的墙头往下看,发现已有日军冲到制造局大门前,狂热地用枪托砸着用铁皮包起外面一层厚厚的大门,不禁对身边的红标军大声吼叫道,“炸死这帮狗日的,全部炸死!”

其实不用郑逸命令,墙头上的红标军也早已按捺不住,将手榴弹成捆地往墙头下面扔去,要不是有些手榴弹受潮没有爆炸,否则全都炸开了,大门前的日军必定被炸得尸骨未存,但即便如此,冲到大门前的日军也被这雨点般落下的手榴弹炸得哇哇大叫,许多人是同时被几枚手榴弹的爆炸冲击波包围,尸体被凌厉的弹片撕裂成几掰血肉模糊的碎片。

“向墙头大蛇军射击!”真木杉原见到制造局墙头上的红标军频频向下面投掷手榴弹,给己方造成了极大的伤亡,不由怒火中烧,面对近战装备极为齐全的红标军,他的所有优势都变成了劣势,徒劳地让手下的士兵用血肉之躯去对抗钢铁弹片,这让他不由恨得咬牙切齿,如果他手里也装备了手榴弹,早就率先投掷过去,把墙头上的红标军炸倒一片,方解心头之恨。

“梯子,梯子!把梯子架上去!八嘎,这个时候才上来!你们都快爬上去,杀光大蛇军!”他回头看见后面的日军正气喘吁吁地抬着四具竹制梯子奔了过来,不由兴奋地大叫道,“先进入制造局者,连升一级!”

“板载!板载!”日军纷纷将竹制梯子架在制造局墙头上,梯子的顶端有两个带弯的铁钩,一当搭上墙头,便像牙齿一般死死地扣咬住,光凭人力是非常难将其架开。

“哒哒哒!”墙头上的一名红标军机枪手突然又可以喷吐火焰,不由惊得欣喜若狂,他直接将枪口对准梯子下面正要攀爬的日军,一个扫射,便将两名日军打成血刺猬。

“啪啪!”梯子下面的其他日军见状,也顾不得攀爬,急忙举枪向那红标军机枪手射击,一阵枪声响过后,那红标军机枪手胸口、额头同时被洞穿三个血口,他“啊”地大叫一声,便从墙头上翻了下去,尸体重重地摔在地上,直摔得血肉模糊,梯子边上的一名日军见到此景,瞪着嗜血通红的眼睛,嗷嗷怪叫地冲上去,举起枪托狠狠地砸了一下那已经变成死尸的红标军机枪手脑壳,只一下就砸得脑浆迸射,头颅变形。

郑逸站在墙头上看到这一幕,直气得火冒三丈,他一把夺过身旁的一名红标军手里的轻机枪,使劲地扣动板击,但因为这台轻机枪也受了潮,除了板击发出机械式的“喀嚓”声,枪口中却没有喷吐任何的子弹,不由气得将轻机枪扔回那红标军的怀里,大吼道:“里面都积了水,他妈的还怎么打?赶快擦干了,快擦干了!”说着,他转身对大院里的人大喊道,“把所有雨具都拿上来,给墙头上的人遮雨,不要让机枪再受潮了!下了那么大的雨,你们就不懂得要防水吗?其他人都给我上刺刀,听我指挥,只要一下命令,便打开制造局大门,打狗日的一个反冲锋,听明白了没有?”

站在院子正中央的独立营三连长李南和四连长赵家木听到命令,立刻转身召集本部人马,在院子里排列地整整齐齐,密密麻麻,只听军官们大声喝道:“独立营,上刺刀!准备白刃战,准备打开大门,打东洋鬼一个反冲锋!”

听到命令,独立营的士兵们立刻低下头,娴熟地将刺刀护手上的圈套到枪管上,往下一推,“喀嚓”一声锲型的卡子便卡住椎管下方的卡座上,便上好了刺刀。

由于独立营已经与日军血拼过好几场刺刀战,因此对上刺刀极为熟练,短短几秒钟的时间,所有独立营的士兵便已经上好刺刀,然后将步枪刺刀斜握在胸前,瞪大眼睛听候军官的命令,随时准备冲出大门,与外面的日军拼杀成一团。

为了方便院子里其他红标军往墙头上运送弹药和物资,独立营的士兵在院子中央留出了一个通道,制造局警卫连的士兵们接到命令,纷纷从这通道奔过,向墙头上的战友运送雨具、弹药和防水油布。

整个搬运场面虽然热火朝天,但却显得格外的规整有序,再没有出现之前搬运手榴弹箱时的手忙脚乱,甚至还发生手榴弹滚得满院子都是的情景。

很显然,郑逸的指挥能力比起泥腿子出身的赵成栋来说,不知高了几个台阶,当时满院翻滚的手榴弹没有爆炸,实在是极为幸运的事情,也幸好郑逸不知道这事,否则真会当场撤了他的职。

看到墙头上不断被击中倒下的红标军,就连郑逸也不得不感慨日军的单兵素质比起自己的红标军确实高出不少,己方打出三枪都未必能击中对方一下,而日军往往一两枪便能打得红标军人仰马翻,他心里不禁如着火一般烧得干急。

红标军可能打白刃战还不会太输给日军,但单兵射击水平却差得太多,这不是英勇无畏就可以解决差距,而是需要严格训练以及一枪一枪用子弹喂出来。

日军虽然也都是新兵,但整个军队全面向西方列强军队靠拢的规范化建设使之可以短短时间内快速提高新兵战斗力,相比红标军,仅靠德国老兵汉斯。雅恩一人,要训练兵员飞速膨胀的红标军新兵,使之达到与日军新兵一样的水平,简直是不可能之任务。

这也使得红标军在迅速扩军过程中,整体实力虽然也跟着水涨船高,急剧提升,但单兵战斗力却反而大幅度地下降,与日军的差距反而拉得更大,要不是靠着铁血斗志和严明军纪围系,恐怕与腐朽的清军战斗力都差不多了。

“库鲁死!库鲁死!”墙头下面的日军见上面的红标军枪声再次稀疏,不由兴奋地大叫起来,纷纷攀上那架上墙头的竹梯,狂热地向上爬来,而梯子边上的日军则拼命地开枪,压制墙头的火力,由于红标军开了整整一夜的枪,许多枪都积水受潮,再没有当时那频繁射击的情景出现,这也让墙头上的红标军士气大为受挫,要不是郑逸直接在墙头一线压阵,鼓励了不少士兵的斗志,恐怕士气还将更为挫错。

一个红标军从防水油布下面的手榴弹箱内一手一个取出两枚手榴弹,用牙齿拔了手榴弹末端的硝绳,一左一右就往那竹梯下面掷去,只听“轰”地一声,虽然两枚手榴弹投下,却只响了一枚,但也将那竹梯下面的日军炸得飞了起来,就连竹梯也被炸成两截。

竹梯上正在攀爬一半的两名日军顿时发出“哇哇”地惨叫声,随着那翻倒的竹梯一起摔到地上,摔得鼻青脸肿,手脚折断。

“哈哈,塞林娘东洋鬼,看你们还拽什么拽?”那红标军见状不由哈哈大笑,他从墙头探出身体朝下面堆积如山的日军尸体狠狠地吐了一口痰,但也就在这时,墙头下面的一名负伤倒地的日军军官举起步枪,瞄准他的脑袋,“啪”地一枪,正中他的额头,只一击,便将他从架子上打翻到后面的院子里,差点儿还将院子里上好刺刀,整装待发的两名红标军砸伤。

一个红标军将手榴弹往墙头下面扔,但因为他手脚过于慌乱,居然没有拔下硝绳,直接就投了下去,手榴弹自然不会炸开,他等了半天都没听到下面传来爆炸声,忍不住探出身子,好奇地往下面黑乌乌的街道看,也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个什么东西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呼”地一声便飞了上来,正好落到他的脚边架子上,滚动一下便卡在架子缝中。

当他看清那是什么东西时,脸色不由变得惨白,因为那“吱吱”冒着硝烟的东西正是他刚才扔下的手榴弹,原来下面的日军见墙头扔下的手榴弹没有爆炸,便壮着胆子上前捡了起来,发现硝绳居然没有拔出,便拔下硝绳,反将手榴弹扔了上来。

“轰”地一声炸响,那红标军大脑都来不及反应,手榴弹便在脚边炸响,只一下便将他整个人从墙头上炸得飞了起来,一只胳膊被炸得月兑身飞起,翻转着落到院子里,砸得下面的人一阵惊呼,而他的尸体则是直接高高地抛起,一个曲线翻出墙头,像麻袋一般重重地摔在下面街道上,已然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那枚手榴弹不仅炸飞了他自己,甚至还波及周围的三名同伴,离他最近的一名红标军脑门上当场被乱飞的弹片击中,不由惨叫一声便扑倒在架子上,而另外两名红标军则被手榴弹的冲击波直接就震出架子,一人摔到院子里,将双腿摔断,另一个则从墙头翻下去,将下面的一名日军砸翻在地,不过他根本就爬不起来,其他的日军见状,便一窝蜂地冲上去,举着刺刀将他刺成血人。

郑逸离那手榴弹爆炸处并不远,他看到这番景象也不禁摇头,本来这等低级错误在严格训练的正规军中是完全可以避免,但无奈的是,这些红标军新兵刚刚从乡民成为士兵,能够打枪就已经不错,要他们在极短的时间内全部都具备熟练玩弄手榴弹的战斗素质,确实是强人所难,他现在知道这支草创的军队最缺的是什么。

红标军现在最缺的不是人,也不是枪,更不是钱,而是一部完整规范的《步兵操典》,甚至这《步兵操典》比起同样缺乏的《军官纲领》都更为急迫,因为如果没有基层步兵们优秀正规的作战素质和单兵能力,即便指挥官再如何运筹帷幄,再怎么用兵如神,也无法发挥出军队的整体作战水平。

在那一刻,他突然明白自己真正的使命,自己今后要为之投入的精力和时间是什么,在那一刻,他的心却是那么的沉重,因为他不知道命运之神是否会给他机会去改变什么,因为街道下面的日军发出震天如雷的喊杀声一地传递过来,就像巨浪一般不停地拍打着脆弱的堤岸防线,而首领交给他的使命还并不止于此,他还要担起整座城市的防务责任,肃清城内所有的日军,对于年轻的他来说,这简直是一项不可能完成之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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