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北大门。
红标军潮水一般冲出了城门,一下子便将城下的日军冲得七零八落,如果说比打枪打炮,三个红标军可能都比不上一个日军,但论起拼刺刀,一对一不敢说必胜,但二对一,却是占尽了上风。
从北大门冲出来的红标军足足6个连兵力,相对于在淡水河面上已经损失半个大队的日军来说,人数上以及气势上完全占尽了下风,尤其是红标军还打了日军一个突然袭击,站在城门前面的日军就像被猛烈的波浪拍中,纷纷被撞击在地,等他们再想爬起来的时候,迎接他们的便是凛凛的刺刀与砍刀。
一个日军刚刚朝城楼上开枪,将一名红标军从墙头上打了下来,他才准备换弹,城门便打了开来,黑压压密密麻麻的红标军便冲了出来,其中有三个红标军将刺刀同时刺向了他,他奋力格开一个,但仍然被另外两把刺刀穿透身体,痛得大喊一声,然后便被红标军一脚踢翻在地,捧着一肚子的血,一头栽在地上,后面的红标军们纷纷从他的身体上暴踩而过,短短几秒钟便将他踩成一堆血肉模糊的烂泥。
“杀啊!杀光狗日的杂种鸡掰!”城门前到处沸腾起红标军的喊杀声与咒骂声,一把把刺刀围着势单力薄的日军,虽然日军也奋勇拼搏,但终究寡不敌众,还是倒在了乱刀之下。
站在后面的麻生一健举着指挥刀,对身旁排成一线的日军大声吼道:“第一排,投勒(射击)!”
“啪啪啪”顿时日军阵线处一阵密集的枪响,子弹像织线一般打出一道密密的弹幕,将前面厮杀成一团的红标军与日军全都打翻在地。
本来敌我纠缠厮杀成一团的景象,立刻变得泾渭分明起来,日军用这种血腥疯狂的方式,硬生生地制造出一道死亡隔离带,而为了阻止全军的崩溃,最好的办法也只能这样。
“第二排,投勒(射击)!”麻生一健再次举起指挥刀,大声吼叫,前面一排日军立刻蹲下换装子弹,后面一排已经换上子弹的日军立刻举起村田步枪射击,又是一阵“啪啪啪”的枪响,这一回子弹基本上全打在了冲过来的红标军身上。
“我草他妈的!”一个红标军像猛虎一般扑过来,但他快冲到日军面前时,身上被四、五发子弹打得“噗噗噗”地作响,鲜血像箭矢一般飙射而出,倒在地上时,正大口大口地呕着鲜血,瞪着眼睛垂死地看着站在他前面的日军,而那些日军却没有一人看他,而是专致于换弹,射击,换弹,射击……
当第一排的日军重新换过子弹,举起枪射击的时候,七、八个红标军几乎同时在这一波弹幕下殒命,后面的红标军不由恐慌起来,见第二排的日军已经换上子弹,有人甚至想后退,还有人想趴下,场面变得有些混乱。
“干林母,你们都他妈的在干什么?哆哆嗦嗦有个屁用,还不赶快冲过去?”一个红标军军官见前面的士兵居然在后退,不由抬起脚就朝那士兵的踹去,大骂道,“再后退,老子他妈的毙了你!”
那士兵一脸哭丧着表情,颤声道:“长官,狗日的枪打得很准……”
“准你妈,老子的枪也打得很准,要不要在你头上试一下?”那红标军军官将手枪顶在那士兵的额头上,大骂道,“狗日的人那么少,我们人那么多,才打一阵就全像娘们一样吓得屁滚尿流,**的还是不是我们红标军的兵啊?”
“干,拼了,和狗日的拼了!”旁边一个也准备后缩的红标军士兵忍不住挥舞起手臂,大声吼道,“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林娘的,东洋鬼,你爷爷来了!”说着,他端起毛瑟步枪刺刀义无反顾地向日军冲去,看着周围倒下那么多的战友,他的肺简直就要气炸了,恨不得背上再多生一对翅膀,能够飞到日军人群之中大开杀戒。
其他本来也心生退意的红标军看到这一幕景象,也不由被激发起昂扬而激愤的斗志,纷纷大声吼叫着转过身来,举着毛瑟步枪刺刀向日军杀去。
红标军们又向前冲了一阵,但是随着日军新的一波枪响,冲在前面一大半的人又一次被打翻在地,无情的子弹咬到肉里,撕下一大块的血肉,鲜血汩汩地从枪眼里冒了出来,士兵们滚在地上发出痛苦的申吟和惨叫。
这些日军的作战素质明显比半路子出家的红标军强得不是半点一点,在如此劣势的情况下,居然还能秩序井然地整齐列队,通过军官的口令打排枪,而且还打得那么的准,每一轮排枪都打得红标军连头都抬不起来,士气一片低落消沉。
“草,手榴弹,扔狗日的手榴弹啊!”一个红标军军官突然想起什么,大声吼叫道,“谁他妈的有手榴弹,就快扔过去,枪打不到他们,手榴弹还炸不死他们吗?”
“对对,手榴弹,手榴弹!”冲在前面的红标军听到这话,也不禁停下脚步,慌里慌张地模着身上,寻找手榴弹,有个红标军刚模出一枚手榴弹,正想投掷出去的时候,日军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啪啪啪”一阵枪响,他捂着胸口倒在地上,顺带着连身后的一个同伴也被流弹打中脖子,捂着咽喉栽在地上,一边发着惨叫声,一边痛苦地挣扎着。
不过虽然这些红标军军事素质很不怎么样,但是仗着人多,后面的人还是扔出三、四枚手榴弹,在日军步枪阵线中炸开。
“轰轰轰”几声剧烈的爆炸,排成两线的日军一下子被炸得东倒西歪,鲜血四溅,血肉横飞,许多人连枪都拿不稳,被炸得满脸是血,滚倒在地上大声嚎叫哭泣。
“杀啊,杀光狗日的臭鸡掰!”一个红标军军官见状,不由大喜过望,立刻举起毛瑟手枪朝日军人群开了一枪,立刻对面一个日军军官“哎呀”一声,捧着面门倒了下去,周围的日军见状,不由发出一片惊呼声,许多人本来想射击的,也停了下来,纷纷侧身观看。
那红标军军官并不知道自己这一枪射中的是谁,他见到机不可失,便从身上掏出一枚手榴弹,向日军人群堆积得最密集的地方扔了过去。
“轰”地一声,手榴弹在那日军军官的旁边炸开,顿时炸飞了那日军军官的一条大腿,周围的日军也被手榴弹的弹片炸得面目全非,大量的血浆哗地便向四周喷洒,碎肉断骨抛得一地都是,以那日军军官为中心,扑满了一大片的日军尸体。
“麻生中佐,麻生中佐!”一个日军中队长好不容易才从尸堆中爬了起来,看到麻生一健额头中了一枪,满脸是血,而一条腿也被炸没了,浑身血淋淋已经气绝身亡,不由又惊又恐,茫然不知所措。
“中佐死了,中佐死了!”另一个日军小队长矮着身奔到麻生一健尸体前面察看了一下,抬头大声哭道,“我们一大队完了,我们一大队完了!”
其实不用他说,所有的日军都看到这一幕死亡惨剧,大家摒住气彼此看了一下对方,有人突然“啊呀”一声掉头就跑,其他人也马上反应过来,再无恋战之心,也跟着往后跑。
不跑不行啊,因为红标军端着刺刀正黑压压地一大片杀过来,大队长阵亡,失去了主心骨,尤其是红标军人多势众,再拼下去就是白送死,毫无意义,因此认清形势之后,日军们逃得也就心安理得,比中了箭的兔子还要快。
“草,跑个鸡掰,看老子不炸死你们这帮狗日的才怪!”一个红标军见日军逃起来快得不得了,不由又气又急,干脆就停下来,拉下手榴弹的拉环硝绳,然后将手榴弹狠狠地抛掷出去。
“轰”地一声,那手榴弹在空地中爆炸,虽然没有炸到日军,但飞射的弹片还是射中了一个日军的大腿膝关节,“哎呀”一声便摔倒在地。
那红标军冲到摔倒的日军面前,抬起脚就狠狠地踢他的脸,大骂道:“干林娘,跑什么跑,东洋鬼不是很有种吗,有种就他妈的来单挑啊!”
那日军虽然摔在地上,但也极为凶悍,狰狞着脸对那红标军不停地发着咒骂声,捡起地上的村田步枪刺刀,试图从地上爬起来,但那红标军哪里给他机会,趁他去捡刺刀之际,举起毛瑟步枪刺刀狠狠地朝对方颈部刺去,只一刀就扎穿了劲动脉,血液像喷泉一般哗地便飙射而出,洒得空气中到处都是红色的雾水,那日军发出一声惨叫,便栽倒在地上,用手捂着颈部的伤口,发出低声的咆哮声,但没坚持多久,血液大量流失之后,便不再动弹。
日军逃的逃,散的散,溃不成军,有的向丘陵处奔逃,有的向河边奔逃,还有的向东面的大山奔逃,红标军在后面追了一阵,杀了一些落单和逃不动的日军残兵,其余的也不再追赶,鸣金收兵,凯旋而归,而第二旅团第一联队第一大队也因为麻生一健的毙命而全部覆灭,逃散的一百多名败兵中,真正能逃回沪尾的只有不到十人,其余人都散落在台北周围的大山各处,等待他们最后命运除了成为战俘,便是死亡。
消息传到巡抚衙门大堂前指,虽然这在郑逸的预料之中,但首战开局即获大胜,还是让他十分的兴奋,连连说了三个“好”字,当然,在说完“好”字之后,他也立刻命令命令一团四营和二团一营这2个老兵营迅速准备竹筏,在淡水河上顺流而下,包括北百川能久的后方,因为他已经接到来自剑潭山观察哨的传报,麻生一健的先遣大队遭到炮击之后,北百川能久的船队也不再前进,靠岸登陆,与基隆溪的日军第一联队第二大队野秀耕夫汇合,向剑潭山杀来,已经与山脚下的李南部队打成一片。
“战斗才刚刚开始,北百川能久,你的死期已经到头了!”郑逸一拳重重地击在地图上剑潭山西南角的位置,咬着牙,眦着眼,一字一字低声喝道,“放心好了,我不会活捉你,我会亲自为你送终的,以报独立营所有死难弟兄们的血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