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皇连夜带我赶回了他的住处。我和皮楠告别,她看着假华生真严皇,欲言又止,却也没说什么。
回去的时候,坐的是高级车,宽敞稳定,真皮座椅,和来时截然不同。后座只有我跟严皇两人,他用大衣将我裹紧,一上车,就撕开了伪装,露出本来面目。
“你真的知道我是谁了?”我正色问,表情可严肃了。
“知道,你是林凰,你是小鸟,”他点头,拍拍我脑袋,“不用担心,我都想起来了。”
“你很奇怪,”我盯着他的眼睛,却只能从里面,看到一片虚无的黑,“既然相信,为什么那时候要把我丢到这里?”
“为了你的安全。自由区和中心区的冲突很多,我怕你变成有心人攻击的对象。”
“你这么容易,就相信我了?”他第一次见我的时候,那种激烈的情绪,现在好像变成我的错觉。他无比温柔亲切地看我,表情太过笃定优雅,反而让我觉得不真实,“你是不是又转性了?你是不是严皇?”
“别看了,”他伸手盖住我的眼睛,“别这么盯着我,我真的是严皇,我真的相信你了。之前那次……那是我不对,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我相信你,也不会再碰你,所以,你也相信我,好么?”
黑暗里,他又重重地搂了我一下,“睡一会,到了我叫你。”
车子颠簸,车内温暖。身旁的严皇,一直让我靠着他肩膀,在我后背上轻柔地拍打。我偷偷看他侧脸,他眉目低垂,长长睫毛盖住双眼,表情坚毅,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一切都美好得如同梦境。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他的心跳渐渐平缓,似乎还在我头顶,缓慢地叹了口气。
这一切都是真的,一切,都会变得更好。
他还是我弟弟,我还是他姐姐,一切,回到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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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严皇在自由区的府邸,我就病了。
手脚无力,常常走路到一半,就会忽然摔倒,或者手里明明拿着水杯,还没喝到嘴边,杯子就摔到地上。
据说是人造人的机能失调,过去心脏都快要被挖出来的痛,再加上脊椎几乎摔烂,当时病没好透,就被严皇失心疯一样地占有,再被丢到自由区偏远的营地。
现在算是积重难返,彻底病瘫。这病只能静养,每天躺在床上,吃喝都有人伺候,长时间都是昏睡,连洗澡都不能自理。我这一病,就过去好几周。
严皇天天都来看我,和我说话,常常说着说着,我就睡着了,他才走。
长而酣的睡眠中,我老是梦到小时候的事情。偶尔,也会梦到那个疯狂而黑暗的夜晚,痛苦和快乐交杂,在我身上冲刺的男人,时而是长大的严皇,时而变成丁路,他狰狞地盯着我笑,问我,
“爽不爽?嗯?是不是很爽?要不要我?”
我拼命挣扎,却逃不出他的掌控。我用力哭喊,却无法从噩梦中醒来。只记得听到严皇低沉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地叫我的名字。
一遍,一遍,一遍。
直到噩梦终于过去……
白色的巨大的拱形建筑,同样白色的罗马柱,被春日里,刚刚萌芽的紫藤紧紧缠绕。曼妙树叶,微风轻抚,在阳光下闪耀光泽。
花园被各色植物包围,只露出中间一块小小空地,供人休憩小坐。我躺在拱形建筑下,腿上盖了条薄毯,一边喝茶,一边翻看那本小册子。
我散开头发,长长黑发略微带卷,披散在身后,有几根滑落到书侧,我将它们拢到耳后。又稍微挪动了下靠枕的方位,让自己躺得更舒服点。
昨晚。
她的身体柔软,唇瓣更柔软。
她睡在那里,纯洁而懵懂,不受这世界的污染,看上去永远那么美。我想我一定是喝醉了。
只是轻柔地模了她的身体,就再不能控制,想要更多。她的身体那么凉,我的却滚烫。
我硬了。
忍不住想要碰到更多,接触更多,只是看着她,已经不能填满我的空虚。
我亲吻她,抚模她,虔诚的触碰变成狂暴的占有。
我亵渎她,污染她……
这是能力的副作用吗?
我已经不能控制对她的**……
昨天晚上……
“怎么又在阳光下看东西?”
严皇从身后忽然出现,无声无息,我吓了一跳,手里看到一半的本子掉在地上。
他弯腰替我捡起,一看封面,就皱眉,“我说过了,你不要看这些东西,对眼睛不好,如果你要,我那里有大把的其他书册可以供你看,你没必要非得看这个。”他说完,也不等我回答,就把书册收了起来。
我看他衬衫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领口大开,几乎半露,露出里面布满伤疤,却又精瘦结实的身体,胸口还有几道细女敕红痕。他下面只穿了条贴身的黑色裤子,腰部挎得很低,让人沿着结实月复肌,忍不住地往下遐想……
他头上盖了条毛巾,显然是刚刚洗好澡的样子,一边胡乱地擦头发,一边在我身边坐下。
湿润头发上的水珠,眨眼落到月复肌,顺着纹理,缓慢地流到一起,迅速滚落,融进裤子。
一切的动作,都带上欢爱过后,雄性特有的味道和力量。
现在的严皇就是这样:慵懒,傲慢,漫不经心,却又攻击力十足。
难怪自从我病好之后,他的女人缘,就没有断过。
我本来以为,他真的会像传言中所说的,对女人敬而远之。我病着昏迷的时候,或许是这样的,但是从我病好的那天开始,我在严皇住处看到的一切,就跟我之前听到的情况,完全不同。
清纯可人、妖媚入骨,少女、成熟少妇……别说是人造人了,光是人类女性,就有大把大把的名额供他享用。他居然还有兴致挑东捡西,染发的不要,眼瞳颜色异常的不要,胸太大不要,太平也不要。千挑万选,留下几个在自由区的中央地带,开始谈起了“恋爱”。
刚开始,他在我面前还收敛一点,至少不会在欢爱好以后,就直接洗完澡来找我。但最近几个礼拜,简直越来越丧心病狂,大白天的也忍不住,时常兴致来了,就跟别人滚床单,洗完澡,就直接来看我。
我自认也不是个洁癖特别严重的人,但看到他这副天天醉生梦死、流连花丛的样子,心里特别不痛快,像是被块石头给堵了,吐不出去咽不下来。
“大白天的,你就忍不住了?”
我往后退了一步,他就往前挪一步,硬要跟我挤在一起:
“没什么,只是逢场作戏,”他满不在乎地说着,也不看我,而是跟我坐到同侧,看花园里的绿叶树影,“身体还会难受吗?”
“逢场作戏?严皇,准备以后都这样逢场作戏下去?”我看他头发擦得乱七八糟,忍不住就接过手:“你看你,头发也不会擦。”
小时候,小短腿的严大王洗好头,坐在板凳上踢腿,最喜欢我给他擦头发。现在,长大了的严皇松松垮垮地坐着,两手撑在身后,闭着眼,让我给他擦呀擦,揉呀揉。他仰头,朝着阳光,像是只午后慵懒的豹。
气氛宁和平静,我不忍打碎这一切,不再追问,一心一意地帮他擦头发。
两个人都安静,呼吸平缓,柔软的毛巾,柔软的、严皇的头发,还有他嘴角笑容,一切都像是回到过去,我们都还是没有改变的我们。
可惜擦干头发的魔法时间太短,头发很快擦干。他居然还闭着眼睛,等我给他继续擦,我看他一脸享受,顿时很想恶作剧,就掐了他鼻子一下。他猛地睁开眼,里面深邃浓烈的情绪没来得及遮掩,吓得我退开半步。
——
那是浓烈到几乎难以言喻的杀意。
我这半步一退,魔法立刻终止。原本温馨的沉默,立刻显得这样尴尬。
“……擦干了。”他盖着毛巾,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到他喃喃自语一样。
我应声:“嗯。”
“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他起身,背对我就要走。
此等“你要走,我却不能留”的气氛,和我本人太不相称,我忍了忍,没忍住:“等等!”
我一把拉住他衣袖,力气大得差点就把他上半身整个拉成果的,有话直说:“你刚才那个眼神怎么回事,你心里有事?谁欺负你了?”
“……”严皇维持着被我拉得香肩半路的样子,盖着毛巾摇头,“没有。已经……已经没人能欺负我了。”
“你这娃说话,现在怎么那么阴沉晦涩,有什么话都跟你姐老实说,”我最看不惯亲人之间,还玩什么装深沉,大家有什么话不能摊开了说?我想把他往座位上拉,手下稍微用力,“比如,你乱搞男女关系,现在是个什么状态?如果真喜欢,那就定下来,不要玩弄少女的感情。”
“定下来?和谁?和你?”他忽然转头,抓住我肩膀,低下头看我,语带讽刺,“小鸟,你嫉妒那些女人了?你想要了,你是这么想的?对么?”
两人近得我几乎要成对眼,我火气一下子上来,“严皇,你怎么说话的?!这是你对你姐的态度吗?”
“我说过很多遍了,”他一手攥着我下巴,恶狠狠地,一字一句地,“你,不是我姐。”
说完这句,他就走了,带着他干了的头发,还有他伤人的爪牙。我蹲在地上,看着被他抛弃的那条湿毛巾,忍不住,还是偷偷地哭了。
“严皇!你不要仗着是我弟弟,就这样说话!”我虽然在流泪,声音却是前所未有地洪亮有力,“我会生气的,哪一天,我不顾你了,我就会走,会消失,会放弃你!那个时候……那个!啊!”
他像瞬间移动一样到了我面前,忽然扶住我脑袋,强迫地吻上来。
他恶狠狠地盯着我,像是要把我给生吞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小两口偶尔吵架是情趣,经常吵架就没劲了,我们要情趣,要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