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讲完了?
谁知道。
我的意识早就飞跃宇宙,谁还在乎故事讲到了哪里。凌乱破碎的呼吸,快要化作娇柔的申吟,我倒卧在他怀中,感到背后的男人,早就蓄势待发,坚硬而暧昧地顶在我两腿之间,时不时地轻颤一下,搞得我意乱情迷,既紧张又期待。
……期待?!
我到底在期待什么?
“啊!”我根本没空细想,背后一空,一对小妖就挣月兑束缚,跳月兑出来。我起伏的胸口,不知何时被他解开的胸衣,还有他悄悄伸进我吊带裙的恶魔之手,统统都阻止我大脑运转。
他不断地撞击我的身体,暧昧的、**果的、充满暗示意味的。手指上的动作,却是缓慢的、挑逗的,迂回温柔,却又偏偏不肯让我满意的。
我不耐地拱起身体,又落下,紧紧夹住双腿,自顾自地摩擦。
“痒吗?”
他的声音低沉得惊人,边说,手指边溜过那极乐一点,我心尖都要颤起来,却呜咽着不肯求饶。
“要不要我帮你……挠一挠?”
严皇这小子太恶劣了。
我心里无限地火热怨怼,我说你挠就挠,不挠就不挠,不带这样问的啊!叫我怎么回答!
我摇摇头,攀附着他强壮手臂,低哼一声,凑到他耳边,叹息一样地说,“……我……好痒……”
我感到身体里,严皇的肌肉都绷紧了。他感叹一声“人心不古”,终于不再吊人胃口,惩罚性地,狠狠地吻下来。又是一番唇舌纠缠,你死我活,两人接吻却像战斗,耳边雷鸣似的战鼓,让人听了心里直颤。
哼哼,现在可不光是我一个人理智丧丧失,伦理败坏了,双双成为背德罪人的感觉,竟让人如此沉醉。
我们边吻得日月失色,我心里边黯然。
堕落了堕落了,这下,还说什么洁身自好,说什么姐弟纯洁,都没了都脏了,都被情和欲占领,万劫不复……
被严皇又抱着回到住处,却发现等在门口的管家等人,面部表情严肃,一见严皇就围上来,“少爷,丁路那边来要人了。”
“那个使者?”严皇点点头,“我知道了。”
一听到丁路的大名,我就本能地退缩,恨不得把自己给缩到严皇身体里去。但看他那么镇定的样子,又有点安心,“陈易……你上哪里取找陈易交给他?”
陈易不是已经被了结了吗?
“当然可以交给他,”严皇对我露出神秘一笑,“他又没死。”
虽然严皇的用词很温和,但我却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残留的暴风。我最终没有看到陈易到底是怎么样个“没死”,但我想,摊上这么个不安分的哥哥,他妹妹大概,也要算是幸中的不幸了:人有了牵挂,一般就特别怕死,陈易却总忍不住铤而走险,专挑篓子捅,早晚一天,要出事。
严皇问我要不要去会会丁路,我说这是你上战场的时候,我对变态没兴趣,你记得有怨抱怨,替我出气就可以了,我犯不着在边上围观。他觉得我说得没错,就满怀恶意地上场了,我看他雄纠纠气昂昂,像是只踌躇满志的斗鸡,绝对不会吃亏……
严皇住的这地方,可比当初的别院大多了。刚来我就生病,一直都没有机会好好逛过,现在空下来,索性逛个彻底。
底层挑高,楼层复杂,结构一严谨。
楼房以黑红为主色调,却有个洁白好似天堂的绿色花园。极端的红与黑,极端的洁白无瑕,就像是严皇他本身的状态,经历越多,就越渴望回归简单。
顺着光线在地上拉出的痕迹,我走上三楼,这里是严皇和我的私人领域,平时根本不会有人进入,我刚上楼,就看见那只傻鸟扑腾着冲过来,一路高歌,“嘎嘎嘎!嘎嘎!”
我对这只性格多变的傻鸟,很是喜欢,当初要不是它把我从河里捞起来,我现在早变成河底死人,含恨而终了。
我看它那么热情,也忍不住热情地想来一个拥抱,却没想它和我四目相对,掉头就飞,边飞边叫唤,“嘎嘎!嘎嘎嘎!”
“这是哪一出?”我疾走两步,看它在拐角停下,就上前,我一上前,它就又起飞。来来回回好几次,终于把我折腾得没了兴趣,不准备理财它了:
“傻鸟,你耍我玩呢!”
但等我抬头,准备原路返回,却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从没到过的地方。一路上的摆设都差不多,这里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的。我模模墙壁,还有四周柱子,指尖感到异常寒冷。
“……这里是哪儿?”我转头,问傻鸟。
这只天真无邪的小动物,现在却露出了迷蒙的眼神,俩豆子眼看看我看看看四周,最后决定低头梳理羽毛。
它不理我,我就一把捞起它抱在怀里,跟揣着只小公鸡似的,自说自话地顺着走廊,继续向前走。
越是往里,四壁的黑就越是浓烈,这里全封闭,没有窗户,夹杂在黑色墙体中的红色花纹,就像顺着墙壁滴下的血。墙壁上,散发微弱光芒的灯管,丝毫不能带给我暖意,我揉揉手臂,哈出一口冷气,“简直像是墓穴……”
一路都走得轻而易举,没有什么机关,也没有任何的摆设或者路标,我发觉自己似乎是在向下走。路面几乎可见地下沉,这么长的距离,大概早就从三楼,斜进地下室去了。
“嘎嘎!”
傻鸟偶尔和我齐鸣,算是不断鼓励我,让路程变得不那么乏味。
悠长的走廊如此空空荡荡,就算是自言自语,也能回荡上老半天。我赤着脚,从刚开始的微微出汗,一直走到浑身发抖,就连嘴巴里呼出的气体,都成了白雾状。
好奇心让我不得不刨根问底,想象力,又让我对走廊尽头的目标,感到恐惧。
一个人的路,走得既快速又漫长,等走道终于到了尽头,在我面的,却是个九宫数字按键,孤零零地镶嵌在墙体上,血红血红。
我抱着傻鸟,在数字键盘前站着,来回跺脚取暖,“……密码?多少啊?”
手指伸到键盘前,作势要摁。
“嘎嘎。”傻鸟拍拍翅膀,以兹鼓励。
“哈哈,当我真傻呢,输错了肯定要出事,我才没那么傻。”
我收回手,抱着它转身就要走。
顺着走道那是好奇心作祟,破人密码就真是侵犯了,严皇再对我感情复杂,也不是无限度地容忍自己的和秘密,被侵犯。再说我身份如此尴尬,可不想再被管家多记一笔。
可我刚转身,傻鸟却从我怀里猛烈挣扎,张开的翅膀有力挥动,打在我脸上生疼。
“啊哟……”
我被它怪力推得倒退,一坐地上,眼见它在九宫格上来回摁了几下,屏幕上出现了9797,耳边“翁”一声,走廊尽头的大门,开了。
“九月七日……”
那是我和严皇共同的生日。
铺天盖地的白雾,夹带凉意,从门那段涌过来,我呆坐地上,直到白雾散尽,才看到门另一头的景象。
出人意料,那里并不大,并不似我想象中的,高顶恢弘,气势非凡。刚好相反,那里很普通。
有窗户,有写字台,书架,落地镜,衣橱,甚至还有一张不大的床。——
窗户另一头是白蒙蒙的一片,书架上胡乱地摆着几本书,床头柜的橘色小灯还亮着,床上甚至还躺着个人。
这是我和严皇,从小住到大的屋子。这是我的房间。
我呆呆地走进去,心跳如擂鼓。
越是走近,我就越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躺在床上的人,脸呈青灰色,双眼紧闭,一袭天使般白裙,她双手交握胸前,表情安详,如同在午睡。
那是我。
躺在床上的人,是已经死掉的我。
这里如此寒冷,简直如同冰窖,我双眼紧紧地盯着床上的“我自己”,生怕一个眨眼,她就会从床上坐起。慌乱中,我碰落书架边上的小册子,捡起一看,竟是严皇从我手里收走的那本,手写日记。
他把这本日记拿走了,然后放到这里来?
为什么呢……?
难道,这日记的主人公,就是他??
傻鸟炫耀一样地围着我飞啊飞,乐呵呵地“嘎嘎”叫。
我呆坐地上,想起小册子里,严皇对那个“她”所有露骨的、珍惜的、狂热的执念与**,已经远远超过了单纯的爱,思念,或者亲情。
我呆呆地看床上的自己,胸口满溢出来的浓烈的悲伤,几乎要让我哭泣。
到底是怎么回到自己房间的,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傻鸟领路,我呆呆地跟着它走。小册子已经放回原位,那房间的门,也已经关好。但我的心门却像破了个洞,直到严皇很晚回屋,怕打扰我,只轻手轻脚地上床,从后面抱住我。
他身上有洗完澡后,香喷喷的味道,他的怀抱滚烫,他的呼吸平和宁静,不见暴戾、不见血腥,如一柄已磨好的剑,为我入鞘,锋芒尽敛。
我回身,紧紧地抱住他,他有点迷糊,“怎么了?”
我不说话,只用力地、用力地抱紧他。
“放心,丁路我会处理,”他睡眼迷蒙地搂紧我,吻我头顶,“你不用担心他。”
“为什么留着……我的身体……?”
“嗯?”原本睡眼迷蒙的他,忽然清醒。
“我说,”我抬头看他,“为什么,留着我的……”
“因为想要你,身体,心里,灵魂,**,”他收紧手臂,在我头顶喃喃,“我全部都要。为此,我可以背负所有的罪名……”
我再不说话,只和他紧紧相拥。
十指交扣,心脏相贴。窗外月光皎洁,世界上,仿佛只剩下我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