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法老王和利比亚公主对话很正式,除了一开始惯例社交问候之后,两人对话直接转入了关于当前驻扎在利比亚境内埃及军队情况。
面对埃及王弟,利比亚公主除了一开始礼貌性地问好之后,再也没有多看他一眼。
因为刚才糗事而没来得及离开王弟站在一旁,他不自觉地瞥了利比亚公主正在说话唇一眼。
他立刻低下了头,以免让人看到自己有些躲闪目光。
这时,年轻法老王开口,让一旁侍从去倒杯葡萄酒过来。
“王兄,我去帮你拿。”
本就想尽快摆月兑这种尴尬局面年少王弟立刻笑着接口,也不等亚图姆拒绝,转身就要走过去倒酒。
“不准偷喝。”
背后传来少年王话让他脚下顿了一顿。
好吧,除了想离开这里,其实刚才他也确想这么做……
被揭穿了一半心思年少王弟磨磨蹭蹭地端着酒过来,一脸不忿。
刚走到少年王身边,一位侍从已经从他手里接过酒杯。
因为不久前才发生那样事情,所以整个王宫守卫得越发严密,法老王和王弟饮食都要经过严格检查,才能端上来。
那浅绿色玉石壶中酒在端上来之前已经有人试喝过,但是,一旦食物或者饮品在到达法老王手上之前经过了别人手,就必须再一次试毒。
年少王弟看着那酒杯被侍从从自己手上拿走,然后又看着他王兄直接伸手从还未来得及试毒侍从手上拿走。
“不用了。”
年轻法老王说,侍从躬身退了下去。
少年王意思很明白,以后经手人若是王弟,就不需要再次试毒。
游戏看着那殷红色液体流入亚图姆唇中,又看了利比亚公主一眼,他目光很是复杂。
稍微迟疑了一下,他上前一步,小声说:“王兄,我先回去了。”
年轻法老王没有回答,他只是点了点头,继续和利比亚公主交谈。
听说他要离去,娇小金发少女那双天蓝色瞳孔向他看来,礼节性地向他微笑示意,然后回过头继续和埃及法老王对话。
至始至终,她眼睛没有多看游戏一眼,一举一动都很是循规蹈矩。
在回去房间路上,年少王弟走得很慢,他心不在焉地看着沿路风景。
半路上,他停了下来,黑肤神官正向他迎面走来。
“马哈特。”
“王弟殿下。”马哈特向他行礼,仔细打量了他几眼后,这才露出了笑容,“很高兴看到您平安无事。”
那一日,马哈特因为失职而被盛怒法老王撤去大神官职务,关入大牢,手中权利也被移交给了刚从下埃及回来大神官哈珊。但是看守大牢埃及士兵并没有过多为难他,毕竟大家都知道他是从小陪着法老王长大心月复,而且还和赛特、爱西斯等大神官交好。
事情结束后,他就被放了出来,也得到了应有惩处,从大神官降为了普通神官。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过不了多久,只要法老王心情一好,他自然会再被提升上去,所以基本上也没有人敢怠慢他。
“马哈特,你最近好像很忙。”
“因为利比亚公主很快就要嫁入埃及了。”马哈特说,“虽然不是埃及王妃,但是毕竟也是一公主,只剩下二十来日时间,不快点准备可不行。”
“是吗,真快……”
相对于马哈特兴奋神色,年少王弟神色却很淡,看起来并不是很高兴。
马哈特困惑看了王弟一眼,然后,他露出恍然大悟神色,笑了起来。
“王弟殿下,不需要担心,王不会因为娶了利比亚公主就冷落您,何况那个利比亚公主不过是个……”说到一半,马哈特住了口,换了话题,“而且我想,就算以后王有了王妃,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他微笑着说,“对王来说,不会有比您更重要人。”
年少王弟沉默了一会儿。
“……嗯,我知道。”
他说,对马哈特微笑,紫罗兰色瞳孔深处依稀露出下定决心神色。
看着马哈特离去背影,年少王弟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命令提娅她们自己先回去,而他自己则带着克雅来到了那个偏僻园子。
黑发侍卫站在原地,看着他主人背影消失在那个荒芜园子中。这并不是他第一次陪伴王弟来到这个奇怪地方,所以他不会对王弟突然消影感到奇怪。
他只是安静地站着,等待他主人归来。
当埃及年少王弟走进去时候,他看见那个娇小金发少女已经站在了那里。
她对他微笑,浅金色长发在阳光下折射出明亮光芒。
“游戏,那一天你其实是醒着,对不对?”
阳光落下来,被风吹得不断拂动金色额发阴影遮住了她上半边脸,只能看到她那上扬唇上明亮微笑。
她说:“你知道,对不对?”
“俪贝卡。”
埃及王弟注视着站在他对面利比亚公主,他说,“我以后不会再来这里。”
俪贝卡轻轻嗯了一声,她仍旧是那样站着,对游戏微笑。
“我知道,游戏。”
她说,“其实我今天来,也是想和你说这句话。”
她唇角仍旧是微微上扬着,露出有着恰到好处弧度微笑。
“俪贝卡,你……”
“游戏,你我心知肚明,这所谓婚礼不过是一场冠冕堂皇交易,所以请不要说那些祝福话。”俪贝卡打断王弟话声音很轻,但是也很坚决,“我也并不想从您那里听到这样话。”
她轻轻地说,“无论如何,我很高兴能在埃及遇见你。”
她微笑唇角隐约颤抖起来,但是她似乎是想竭力控制住这种颤抖,于是那上扬弧度就成了一种可笑痕迹。
“还有……对不起,王弟殿下。”
游戏张了张唇,他还想说点什么,最后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再看了对面金发少女一眼,他转身离去。
后面那双天蓝色瞳孔一直看着他,他知道,他提醒自己不能回头。
他脑子有些混乱,有很多零碎片段一闪而过……蕾贝卡灿烂笑容,被他欺骗那个人注视着他艳红色圆形瞳孔,那给了他一耳光后却脆弱地哭泣着俪贝卡……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在踏出这里之前回头看了一眼。
金发少女站在原地,保持着送他离开时微笑。
她安静地站着,一动不动。
远远,他看见阳光在她颊上折射出一道水光。
静默一秒
他咬一咬下唇,抑制住身体想要走回去冲动,离开了这里。
他很清楚。
如果知道自己宠爱王弟和自己要娶女人有关系,骄傲亚图姆绝对难以忍受。
他不是怕亚图姆发怒,他只是怕亚图姆会因此而难受。
——对王来说,不会有比您更重要人——
他知道,因为他也一样。
他确对俪贝卡很不忍心,可是因为这种事而伤害到另一个他,那就不行。
日子一天天过去,过得很平静。
除了埃及王宫侍从们随着法老王婚礼接近而因为一些琐碎小事忙得团团转,并没有太多麻烦事情发生。
年轻法老王仍旧是和往常一样,专注于埃及政事之上,他看起来对自己所谓婚礼并不关心,一切都推给了爱西斯大神官处理。
基本上,除了埃及事情,大概也只有他王弟能让他转移一下注意力。
年少王弟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异常,这让有点担心王弟会因为觉得王兄被其他女人抢走而闹脾气赛特大神官松了一口气。
唯一让他不爽是,当他认真地跑去和爱西斯谈起这件事时候,反而被爱西斯嘲笑了一顿。
“王弟殿下独占欲才没有王那么强。”
爱西斯这么笑着对他说,“你还是等什么时候王弟娶妻,再来操这份心吧。”
再过五日,就是埃及法老王婚礼。
因为这本来就是和利比亚一场私下交易,法老王看起来也不重视,所以婚礼规模不大,一切仪式也尽量简单化,与其说是婚礼,不如说就是一场稍微隆重点王宫内部宴会。
埃及没有打算邀请外嘉宾,与之相反,为了防止其他家破坏这个重要交易,婚礼消息一直被隐瞒着,在王宫之中也只有内宫那一部分人知道这件事,而且全部被下了封口令防止消息外漏。
爱西斯准备在婚礼前一天再向全公布这个消息,这样一来,就算有人一心想破坏婚礼,匆促之间也没时间布置安排。
这一日,已是夜深人静时候,难得较早把政事处理完年轻法老王躺上床。他靠着床头坐着,闭着眼长长吐了口气,然后揉了揉自己有点酸疼右手。
“喵~~”
趴在王弟怀里欢乐地蹭着王弟颈小黑猫喵喵叫着,让年轻法老王不快地睁开眼,一把拎起它后颈皮将它拎起来,随手向外面一仍。
小艾玛在空中翻转一圈,被一名侍从熟练地接住。
已经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侍卫按住喵喵叫着使劲挣扎小黑猫,躬身退了出去,他得把这只小猫关好,免得它晚上又偷偷爬上王床,黏住王弟。
亚图姆躺在床上,皱了皱眉,他还是觉得手有点酸,于是他又忍不住自己揉了一揉。
其实这种事直接喊侍女来做比较好,但是现在他想睡了。一直以来,凡是他睡觉或者快要睡觉时候,都不喜欢别人靠近他。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喊人进来时候,突然觉得自己酸疼手腕被人使劲按了按。
一抬头,他就发现跪坐在他身边王弟正在兴致勃勃地使劲揉着他手腕,那表情感觉就像是在玩一个有趣玩具。
如果按得不错倒也罢了,问题是他王弟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方法,只是胡乱乱按,结果那种疲劳酸疼感一点都没减轻,反而隐隐作痛起来。
年轻法老王无奈地抬起手,不让他王弟再胡乱折腾。
被他抱住王弟盯着他看了半天,然后突然抓住他手,掌心和他掌心抵上。
很显然,先不说少年王手要大一些,光是比手指长度,都要比王弟长上一截,他有点好笑地看着他王弟露出不高兴表情。
手指扣起来,十指交握。
他握着王弟那只和他浅褐色肤色有着强烈对比色调手,低下头,亲了亲那暖暖唇。
年少王弟睁着紫罗兰色调瞳孔,用眼角余光瞅着王兄肩。
然后,另一只自由手又不安分地模了模少年王浅褐色手臂。年轻法老王手臂是很结实,自小就被保养得极好肌肤颇有弹性,手感也很好。
“真好……”
年少王弟低声嘟哝着,瞥了一眼自己一点肌肉都没有纤细白瓷色手臂,显得很是气馁。
然后,他握一握拳,脸上露出一种下定决心表情。
“王兄,我要学骑马学剑术学射箭……你会我都要学!”
“不可能。”
看着那张脸上表情就知道他王弟在想什么少年王一口拒绝。
“可是——”
他也想变得稍微强壮一点啊。
前几日在宫外,看着他侍女提娅都能把一个小偷揍得满地找牙样子,他真觉得压力很大。
“这都是要从小练,你现在迟了。”
“可是——”
“你每天早上能起来吗?”
“…………”
不能。
关于早上起床这一点,游戏很有自知之明。
“况且也没那种必要。”
年轻法老王抬起手,抚模着怀中人那柔软金发,绯红色瞳孔带着对他人来说极为罕见暖意。
“朕说过,会保护你。”
他说,又低头轻轻吻了吻他王弟。
明亮月光透过天窗,细碎地洒在房间里,给这个黑暗房间带来一点皎洁光芒。
斜斜地系在年少王弟纤细颈上链子垂下来,一半落在洁白床上。
挂在链子上那半截陷入柔软床中黄金色戒指安静地躺在它两个主人之间,折射出一道纯金色光芒。
年少王弟盯着熟睡中少年王,虽然睡不着可是因为被他王兄抱得很紧所以想翻来覆去折腾一下都不行。
挣扎了好几下但是发觉没用他最终还是安静了下来,他目光在少年王结实浅褐色胸口和手臂上扫来扫去,那张稚女敕可爱脸上露出极其不忿神色。
好吧,他承认……
他嫉妒他就是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