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郑氏一死,郑家人众已经没有纠缠下去的必要,郑家几名高阶武者迅速向鲁王汇拢,现在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保护鲁王,带着他迅速离开帝都。
高台上空,两条人影交错,倏分,落地,然后又纠缠在一起。
郑山河凌空受了白衣人一掌,气血翻腾,半条手臂都麻木了,道:“吕白衣,果然名不虚传。”
“今天谁都走不了。”
两人打到现在,只凭单手对敌,长剑均未出鞘。
而且,这两人明显留了余力,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郑山河稍弱半筹,不过,两人想要分出胜负,一时半会怕是不易了。
吕白衣!
吕家上一代年轻天才,二十七岁进入九级武者,和萧远山并称为大夏国两大守护,看年纪,也不比吕轻侯大多少嘛!
“吕白衣,昨天晚上你究竟在女人肚皮上趴了多久,是不是觉得已经老了,有些力不从心了?连郑家这种半个身子已经踏进棺材只剩一个鼻孔露在外面残喘的老畜生都拿不下了?没关系,小爷还正在发育,年轻力壮,精神百倍,不介意帮你两手。”
一个极其慵懒的声音,在豪门坐席群里不合时宜地突兀地响了起来。
恶毒!
这是所有听见这几句话的贵族们首先反应到的一个词汇。
——唰!
然后,才是贵族们实质性的目光扫向声音来源地。
吕白衣和萧远山并称为两大守护,萧远山主将一方,战功累累,吕白衣跟在皇帝身边,默默守护着皇室,三十年如一日,这也正是他为什么名声不显的原因,在坐的都是大夏资深贵族,几乎是大夏的所有老牌势力了,又会有谁不知道吕家吕白衣?!!
那人就在这帮子老牌豪门面前,就这样骂了吕白衣,骂得是相当的风轻云淡。
年轻,看上去非常年轻的一个人,旁若无人坐在贵族坐席第一排,手里正抓着一把坚果,一颗一颗不停地抛向天空,然后嘴巴一张,坚果就落入他的口里。
看见他的相貌,贵族们一下子愣住了,这个旁若无人的年轻人他们竟然……不认识!!
没错,那是一张相当陌生的面孔。
在座的除了皇室就是豪门啊,甚至还有神殿的,魔法公会的,都听听,大家都听听,这小子说的话跟街头地痞流氓有分别吗,大夏国的脸都丢尽了,你叫这些贵族的颜面往哪搁。
这个地方,这个场合,受邀的哪一个不是都有几百年沉淀地名门望族,在帝都这个贵族圈子里,谁不认得谁呢,偏偏地,除了能看见他坐在简王身边,应该和简王走得比较近之外,这个年轻人得身份来历一概没人认得。
多兰沉寂了十年,又一向低调,唯一弄出动静的一次就是在一笑楼那回,不过,有资格去一笑楼的不一定有资格坐在这里,有资格坐在这里的基本上都不会去一笑楼那种风月场,所以他没被认出来实在没什么好奇怪的。
“那小子是谁,这么恶毒!”贵族席上有人问。
“不知道,你认识?”旁边一人答,然后又转向另一边,问他相熟的人。
“我也不认识,吕白衣这下是完了,英名尽毁啊!”相熟的人替他可惜。
“就算保得住名声,也成为帝都的笑料了。”又一个打抱不平的。
多兰,不爽他已经很久了。
就这么几个小角色,哥们抬抬手就能灭了,居然还大费周章这么久,看来吕白衣也是个浪得虚名的货色。
同时,他也真存了恶心吕家一下的心思,谁叫驴二公子得罪了他呢,现在逮着机会了,他哪里会不把场子找回来的道理。
正在高台上激斗的吕白衣一个踉跄,差点没从上面失足跌下来。
这小子实在太恶毒了,就算我那不成器的侄孙把你得罪了,你也不用在这种场合恶心我吧,娘的,好歹我和你那养父萧远山是金兰之交,也算是你的长辈了,这么不给长辈面子,真不是个东西,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犊子教出来的。
简王一脸黑线,赶紧把座椅往旁边挪了挪跟他划清界限,大家看好了,我跟身边这人——不熟。
贵族坐席上正在交头接耳,那小子又开口了,“吕白衣,不是我说你,装逼首先讲究得是境界,其次才是场合。你看看你,在平乱场合以单手对敌,看上去很风骚,却让御林军去死斗乱臣贼子,久拖不下,你显然是注重了场合而忽视了境界,而且这逼装的也不够华丽。其实华丽的装逼应该是这样子滴,一巴掌拍死郑山河这个老不死的,然后脚踢郑山川,剑扫郑家六老,一只手捏着鲁王,再仰天大笑‘鲁王受伏,尔等还不束手’,这样的装逼才勉强算得上及格。”
“哦,对了,还有一点差点忘了,现在贵宾席上可是坐着外国友人的,你快点拔剑吧,别让圣女陛下和主席阁下看笑话啦,还有最后一点,就是——我他妈的快受不了啦!”
这个粗鄙、低俗的家伙是谁,为什么他会坐在贵族席里,为什么国王陛下不阻止这个鄙俚的年轻人呢。
奥斯汀.赫利很奇怪地想着。
不仅圣女陛下这样想,所有的贵族也是这样想的。
妈的,快受不了的那人应该是我,你在那里嚎什么啊!
吕白衣无语泪奔了,锃地一声,拔剑,出鞘。
寒光一闪,一道光刃随剑扫了出去。
剑士基本剑技,拔刀斩!
吕白衣忍无可忍,终于拔剑了,不过拔刀斩斩地不是郑山河,而是坐在贵宾席前排念念叨叨的多兰。
喀啦!
四条椅腿平平切断,座椅顿时矮了一截。
“卧槽!老光棍,你对自己人拔剑吗。”
多兰凌空跳了起,然后又坐回椅子上。只是,椅子的四条腿已经被砍掉了,他一坐下,便立刻显得比他人矮去一大截子去,身子扭了几扭,觉得异常地别扭。
“小王八蛋,再不闭上狗嘴,下次切断的就是你中间那条小腿了。”
吕白衣的拔刀斩控制的恰到好处,切断椅腿后就消失了,不然切入后面的人堆里,乐子就大了。
“轻侯,你跟我下去。小王八蛋,这个老东西交给你了。”吕白衣说完,扔下郑山河在高台不管,人已经到了广场上。
吕轻侯脚下躺着两人,看样子那两名郑家长老应该是被他们制服了,不无担忧地望了皇帝一眼,也不知道萧家那个小四有何值得叔父信任的地方,居然把皇帝安危这么大的重任好无保留地交到他手里,万一出个差池,这罪过谁也承担地起啊!
叔侄两人同出一门,练得武技相同,两人长剑扫出,同时使出一招“龙回闪”,禁军死士立刻被推倒一大片,后面的御林军压力大减,压着缺口顶了进去。
此时此刻,鲁王在郑山川保护下,已经退到沃尔德广场西侧,所有死士都顶到了前面跟御林军死磕,萧破云一柄长剑拖住了郑家三名长老,人却陷入两千多死士人的海之中,身影如同大海中的一片树叶,随着浪花不断地翻动,每秒都会有人倒在他的剑下,却是无论如何都拦不住鲁王。
吕白衣眼见郑山川要跑,抓起吕轻侯抛了过去,同时急速弹起,后发先至地追上了吕轻侯,狠狠一脚揣在他剑身之上。
一股大力通过剑身传到吕轻侯身上,在双重力道之下,吕大将军如同一枚出膛地炮弹,轰然追着郑山川射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