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大人,年公年事已高,不宜这么长跪,我想就是在万岁爷的跟前,他老人家也不会如此礼待年公的。我劝大人,还是赶紧的将年公搀扶起来的好。”塞勒抱着梦筠走了一半,突然地停了下来,半回过身去,对着仍然呆愣在那儿的石文晟,算是好心的提醒道。懒
“额,啊!是是是,国公爷说的是,奴才这就请年老大人起来,这就请起来。”被塞勒那么好心的一提醒,这石文晟总算是清醒了些许,忙答应着将年遐龄搀扶了起来。
塞勒满意的对他点了点头,而后在不宜迟的抱着梦筠走去了后院。
“啊!国公爷慢走,失礼之处,本官日后定当登门向国公爷请罪!”石文晟见塞勒走远了,忙不迭的在他身后,大声的说道。
其实说起这个石文晟来,也算是个为民做主的好官了,名声也算是一直不错的。只不过,今日之事过于突然,却是给了他个措手不及,以至于令他有些当众出丑之嫌。好在为官请命者,大多都不会对于这种事情斤斤计较的。
而,像塞勒这样的皇亲国戚,也是他们这等官员得罪不起的,何况人家辅国公又没触犯什么刑法,他也没法儿上奏皇帝弹劾人家,奏人家一本不是?
索性,还不如跟人家客客气气的好呢!再说了,虽然不知道这国公爷与年府到底是个什么关系,但看他这般能够在年府里,大大方方的对人家姑娘,皇上钦点的准秀女,如此的回护,也说不定还与皇上这次选秀进宫的事情有关也未可知呢?虫
毕竟,这进宫待选的秀女,并不全都是留给皇帝他老人家自己一个人用的不是么?万一要是这辅国公早就相中了人家年姑娘了,提前与皇帝老爷子通过气儿了,又都是爱新觉罗家的子孙,皇帝他老人家怎么就不能让他亲自来护送人家姑娘进京待选,等待赐婚的呢?
所以,在官场上呆的久了,人心是会变的,再好的清官,他也是能够学会迂回装傻的。而此刻的石文晟,刚好就是选择了这样的一条路,来给自己解围。他的心里还巴不得,是自己心里想的这样子呢!这样一来,护送年家父女进京之事,便可以又多了一层保险,何乐而不为呢?
年遐龄在前院与石文晟闲聊了一会儿,石文晟便以还有公务在身为由,离开了年府,并转达了康熙对年遐龄说的一些话。
“年公,皇上此番下旨令令千金入宫待选,还特别交代了下官一件事儿,那就是进京之日,要将年老大人一同带上入京。皇上他老人家说,他甚是想念您老人家,所以,老大人这两日便与令爱收拾收拾,时间紧迫,咱们不日就要动身往京城赶了。”
“皇恩浩荡!难得皇上他老人家还时常惦记着我这把老骨头,真乃我年遐龄的造化了!石大人请放心,老夫一定尽快收拾妥当,随大人一同进京去。”年遐龄的嘴上说的好听,可是这心里却是不安的紧呢!
“呵呵,既然如此,那本官就先告辞了。启程之日,本官将派遣一百精兵护送您父女二人上京面圣。告辞!”石文晟见年遐龄,这半天总算是痛痛快快的给自己了一颗定心丸儿,这才安心的告辞走了。
后院,梦筠的闺房里,被塞勒突然击晕了的梦筠,总是迷迷糊糊的清醒了过来。闹不清状况的睁开了眼睛,只觉得后脖颈有些酸痛,不禁伸手去模了模。
“嘶,好疼呀!”
“你醒了。”
“啊!你怎么在这儿?这儿……”梦筠听到有人和自己说话,抬眼寻了过去,在看到了塞勒时,没经大脑的就直接问道;随后停顿了一下,环视了一遍四周,这才又继续问道:“你怎么会在我的闺房里呢?”
“呵呵,你还好意思说?刚才若不是我及时出现,你知不知道,你早就给你们这一家老小,惹下了滔天大祸了!”塞勒并非吓唬梦筠,而是,刚才的那事儿,确实如他所说,非同一般的大小。
当面拒接圣旨,可谓是违抗圣命,论罪那可是要杀头的不说,弄不好还有可能连累家人,满门抄斩。幸好塞勒及时出现,点了她的昏睡穴,将她击昏,这才总算是没有造成任何的麻烦。否则的话,这会儿的年府哪里还能有如此平静的日子可过呀!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我怎么了?”梦筠一时间忘记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惊塞勒这么一说,她才在脑子里,渐渐的搜索到了什么:“啊!不,我绝对不去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想起了之前事情的梦筠,突然激动的坐了起来,大声的嚷嚷着说道。
“傻丫头,让你进宫的那是圣旨,圣旨你知道吗?这个世上有谁能违抗圣旨的?弄不好你的小命不保不说,就连你家人的性命都要随着你一起丢了,你想过这些没有?”
塞勒看着这个慌乱得,犹如一头无助的小鹿一般的梦筠,心里说不出的心疼,但又有什么办法呢?圣命难违,说的就是此时此刻吧!
“不,老天呀!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好好地活了十六年,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和我开这么大的一个玩笑呢?我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我渴望宁静的快乐,为什么?为什么连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奢望,都要给我破灭了呢?为什么这么残忍?”
刚刚走进了梦筠房间的年遐龄,刚好听到了自己女儿这一番歇斯底里的控诉,是呀!皇宫,看似是一个非常高不可攀却又十分华丽的地方,然而,哪里又埋葬了多少女人的青春年少,和音容笑貌呢?
“孩子!爹爹知道你的委屈,知道你现在心情,可是,爹爹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如果,你执意不肯进宫,爹爹也只能亲自上京去,当面和皇上请罪,以求我唯一的女儿,平安无事了。”
年遐龄此刻能想到的办法,确实也只有这一条路了,他只能寄希望在康熙皇帝,能够看在他往日的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份上,留他女儿一条活路了,至于他自己,已经是个快要入土的人了,也谈不上什么害不害怕,舍不舍得性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