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儋的旗号在刘邦这里或许还有些用,可在项羽那里,却是比一个平民的分量重不了多少,只要项羽要杀田猛,就连刘邦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更新最快读看看
虽然对这穆晨不捅破这层窗户纸有一点想不通,但田猛绝对相信,穆晨并不是一个被打落了牙齿会往肚子里咽的人,他有些担心,有些担心等到穆晨报复来临的时候,他将无法承受,他突然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像是有只来自地狱的恶魔正死死的掐住他的脖子,让他喘不上气来。
他必须再做最后的挣扎,必须想办法在穆晨对他动手之前先把穆晨除掉,只有穆晨死了,他才能彻底的安心。
穆晨睁着眼睛躺在卧榻上,从城阳出来后,楚军已经连续占领了十多座城池,其中不乏一些楚军刚到城下便主动开城投降的城池。
他开始对当初自己劝解项羽不要屠城的做法产生了怀疑,或许项羽的屠城正是造成这些城池直接投诚的主要原因,避免了双方士兵产生更大的伤亡。
虽然穆晨对劝解项羽的做法产生了怀疑,可他却始终坚定的认为在战争中用无辜百姓的鲜血来换取敌人的投降并不可取。
再向前三十里就是濮阳,据探马回报,在濮阳囤积了许多秦军,从那些秦军森严的防备和高昂的士气来看,那支队伍应该是章邯率领的由骊山罪犯组成的秦军主力。
一场恶战,正在前方等待着这支由项羽和刘邦率领的百战百胜、士气高昂的军队。
战争如何进行,对穆晨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打完这一仗后,他该如何在众人的眼皮底下,利用刘茹把田猛引出来,并且把他抓起来带回双龙山。
想到刘茹,穆晨的心里又有些纠结起来,如果不是苏凉全家和小石头、泥蛋的仇必须要报,他真不愿利用刘茹纯真的感情。
“罢了,罢了,将来给她个交代好了,大不了跟苏凉商议一下,把刘茹也娶了回去做个平妻。”穆晨无奈的叹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他最近想的事太多,已经感到有些累了。
“穆公子,我和几个兄弟抓了只山鹰,专门烤了给你送来。读看看址”正当穆晨快要睡着时,刘邦派来照顾他的一个士兵捧着一只烤的金黄金黄的山鹰走进了他的帐篷。
这士兵进了帐篷之后,把烤好的山鹰摆在桌案上,又从托盘上取下一壶酒:“最近见公子总是忧心忡忡的样子,我们兄弟也知帮不上什么忙,只有为公子准备了一壶酒,让公子解解闷。”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虽然穆晨在城阳之战里表现十分突出,可刘邦却一直都没有给他安排职位,军营里的人不知该如何称呼他,只好先称公子。
“我晚上已经吃过了,你们自己留着吃吧。”穆晨睁开眼,侧头对那士兵笑了笑。
“那哪行呢!”士兵见穆晨不愿接受他送来的山鹰,有些急了,连忙说道:“我们兄弟都很仰慕公子,公子在城阳那一战里可是杀出了我们大楚军队的威风,杀灭了秦军的威风,如今全军的将士都以能认识公子为荣。”
士兵交叠着双手,把陶制的托盘挡在身前,谦恭的低着头说道:“像我们这种没名没位的小兵,以前哪里会有机会接近公子,幸而沛公将我们分派到公子身边,才有了服侍公子的荣幸。这几日兄弟们一直不知该拿什么来孝敬公子,好在今天遇见这只倒霉的山鹰才终于找到了机会,公子若是不接受,恐会寒了我们兄弟的心啊!”
穆晨看了一眼那只山鹰,山鹰烤的很好,金黄金黄看起来油光光的,确实很能勾起人的食欲。
“好吧。”穆晨坐了起来,走到桌案前坐下,端起酒壶想了一想,却没有往杯子里倒酒。
他把酒壶又放回了桌案,对那士兵招了招手:“来,来,我一个人喝酒没什么意思,你陪我喝两杯吧。”
士兵一听穆晨让他陪着喝酒,顿时脸吓的煞白,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不敢!自古尊卑有序,公子是贵人,我哪敢与公子举杯对饮!”
“呵呵。”穆晨笑了笑,摇了摇头,对那士兵说道:“尊卑有序?鸡毛!我穆晨也是个平民百姓,哪是什么贵人,要是看的起我,就坐下跟我喝上两杯,若是看不起我,你送来的酒我也不喝,鹰我也不吃!”
士兵一见穆晨怒了,有些慌张起来,连忙点着头弓着腰给穆晨直赔不是:“公子息怒,公子息怒,小人这就陪公子喝酒。”
穆晨倒了一杯酒,一边倒酒还一边说着:“马克思说过,人类都是平等的,咱们大家都一样,都是爹娘干那事时做出的副产品,基本分子构成没啥区别!哪来的什么尊卑贵贱之分?”
其实穆晨根本不知道人类平等到底是谁先说的,只是觉得马克思的名字要熟悉些,就顺嘴说了出来,反正这个士兵也听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举着酒壶左右看了看,嘀咕道:“你怎么不多拿个酒杯?这只有一只杯子,我们两人怎么喝?”
士兵坐在木墩上,弓着腰,头几乎贴到胸口,忙不迭的说道:“公子只管喝,我看着就行!”
“屁话!”穆晨重重的把酒壶往桌案上一放:“喝酒哪有我喝你不喝的道理?要不这样,我俩用一个杯子,你先喝一杯,然后我再喝!”
一听穆晨说要用同一个杯子,而且是让他先喝一杯,士兵慌忙站了起来,腰弓的像只虾米,上半身点的如同捣蒜一般,说话时几乎带着哭腔:“公子饶了小人吧!小人可不敢做这犯上的事!”
穆晨不慌不忙的站了起来,重新拿起酒壶在手中把玩着,过了一会才不咸不淡的问道:“说吧,是谁让你给我送毒酒来的?”
穆晨的话一出口,那士兵顿时瞪圆了眼睛先是愣了一愣,立刻又“噗嗵”一声跪倒在穆晨面前:“公子,公子,小人不是有心害公子,是有人逼小人这么干的啊!”
“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酒里有毒的吗?”穆晨手里把玩着酒壶,眼睛看着那略显青绿色的青铜酒壶淡淡的说道:“军中酒水管制甚严,非庆功之时不可饮酒,你一个小兵应该没那能耐现在弄到酒。”
士兵大睁着眼睛,恐慌的瞪着穆晨,给他酒的人只是让他骗穆晨喝下去,却没告诉他穆晨有着这么缜密的观察和分析能力。
“还有,你送来的这只鹰,毛病就更大了!”穆晨放下酒壶看了看桌案上摆着的那只烤的外焦里女敕的山鹰说道:“鹰翔九霄,非强弩无法射中,我还没见你们几个带过强弩,即使你们有强弩,凭你们的箭法也不一定射的到!”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好吧,就算你们是抓了只落在地上,受伤了的鹰。用普通的木柴烧火烤熟,无论烤的如何均匀,因为受热不可能均等,熟物上必然会有烤焦了的痕迹,可你送来的这只,看起来却是烤的外焦里女敕,油光水鉴,可不要告诉我,在你们这一队人里有国家特级厨师。”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士兵见穆晨分析的头头是道,心里清楚事情已经彻底败露了,想要狡辩根本没了可能,连忙爬下给穆晨不停磕头,直磕的额头破了一大块皮还不敢停下。
“派你来的是不是田猛?”穆晨转过头看向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的士兵,在险些被人下毒的情况下,他的脸上居然还挂着十分和善的笑容。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士兵连连摇头,但他说话的速度却很快,说话的时候还向左右不停的转着脑袋张望,一副生怕说的慢了会被人立刻灭口的样子:“是有四个黑衣壮汉劫了小人,非要小人对公子下手,说是若不听从他们的,立刻就让小人人头落地,小人并不怕死,可那些人知道小人家住何处,以家中老母和妻儿要挟小人,小人才无奈从了他们。”
穆晨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了,你走吧,看在你还算个孝子的份上,我不杀你,不过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
“谢公子不杀之恩,谢公子不杀之恩!”士兵又磕了两个头之后连忙爬了起来,连滚带爬的逃出了穆晨的帐篷。
士兵刚逃出帐篷,穆晨只听外面传来一声惨叫,心中暗叫了声:“不好!”连忙拎起长剑冲了出去。
离帐篷只有十多步远的地方,躺着一具尸体,那尸体不是别人,正是想要毒死穆晨的士兵。
穆晨环视了一圈四周,周围很静,耳边除了旷野里常有的风声再没有其他动静。
片刻之后,穆晨的身边站了一队士兵,正是刘邦派来保护他的那队士兵。
一个伍长见到尸体后蹲了下来仔细查看了一番,查完之后抬起头对穆晨说道:“公子,这个人是我们的人,前胸中了箭,箭头上有剧毒,他已经死了,会不会是又有想害公子的杀手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