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丰虚道长的话语,离渊有些猜不透,他方才用秘法灵觉尝试着试探他,却丝毫查探不出什么,如同泥牛入海,连一层水纹也没有,一时之间,离渊不知道眼前的丰虚道长是故作深沉,还是真的为话语点拨自己。
离渊将茶盏放下,语气带着些诚恳说道:“道长能多指点几句吗?”
丰虚道长接着解释:“好吧,既然你我有缘,就破例多说几句,听懂听不懂、爱听不爱听您随意,情&欲对人来说是本性,也不必故作清高,不过年轻气盛早晚会误事,施主也不必太过于拘泥形态,而且最近施主一直尝试着避世,但你不去找麻烦,它还是会找上门来的。”
见到对面的丰虚道长说出这番话,这齐丰无缘无故的将二人拦下,然后又说了一番不着边际的话语,却不肯将话语挑明,着实让离渊心中有些郁闷,难道真的是眼前这丰虚道长故弄玄虚,看样子又不太像,思量少许,离渊笑着出言试探道:“丰虚道长慧眼如炬,在下还想向你请教下我跟这位女士的姻缘!”
“施主言重了,这位女士相貌清秀衣着不俗,想来是有身份之人,与施主外貌气质上的确是相配,不过,有些瑕疵的是你二人恐怕有名无份,有一场际遇会摆在你眼前,看你如何取舍了,不过有句话不知道当提不当提?”丰虚道长一手抚须,眼睛盯着伊思昭端详了片刻,轻笑道。
“道长但说无妨,这里又没有什么外人!”还未轮到离渊开口,身旁原本一直沉默着的伊思昭抢先开口,语气中听不出有任何的情绪,但离渊却能够察觉到她语气中的一丝颤音。
“你二位如今的情形,就如同猴子保护狐狸,小施主过于有些托大了,哈哈一场笑言,算不得真,今日见到二位有缘,少不得就多说了几句,贫道所说的就是这些,如无什么事情,请两位离去吧。”丰虚道长眼睛若有精光的笑道,拍了拍离渊的肩膀。
丰虚道长既然说出了逐客的要求,离渊不好再讲什么,只好起身道谢准备离开,恰好瞥见丰虚道长的桌子下边放着一沓写在硬质黄绫上的符,上面是用朱砂画的纹路,似有山水涂鸦,还有一般人根本看不懂的符篆文。离渊仔细认了认,还真是一种风水垣局阵符,不过就这么画出来有多大用处、有没有用处就难说了。
风水符篆之道离渊从未接触过,至于真正的效果怎么样,也不好评断,不过上次在庄园与葛鸿聊天的时候,偶然提起过,当时葛鸿对这些传统意义上的风水符篆极为的推崇,一时让离渊心间很是好奇,但是寻龙宗及《撼龙经》从未对符篆做出过解释,让他想了解,也是没有地方修。,
眼前丰虚道长桌子下边的这沓符纸,看上去灵性十足的样子,或许真的有什么不同之处,再加上丰虚道长话语有点闪烁其词,离渊低头从桌子下边拉出一道黄符,捧在手中问道:“道长,有幸能够品到好茶,聆听道长的慧言教诲,却是不知道怎么感谢,这符想来是出售的,不知道它有什么用啊?”
丰虚道长见到离渊的动作,眼神中带着一点吃惊,又夹杂着一点满意的神情,但是转询即逝,笑着解释道:“它的用处可以消冲去煞,护宅第平安,不过这种符纸,它只是能稍挡冲煞,助你家宅风水平安舒适……注意要把符完全烧掉,也要等火苗完全熄灭,小心不要引起火灾,把消防队招来围观。”
“真的有这么神奇,那我就要几张拿回去试一下,看看是否灵验,这钱请道长收下,算是这符纸的工本费。”离渊从身上抽出几张百元的钱不着痕迹的放在桌子上,也不等丰虚道长再开口,就拉着伊思昭向朝天宫的景区门外走去,
朝天宫虽然真正逛下来要花费很多时间跟功夫,但是离渊二人原本就计划大概的游览一番,眼下的时间也该回去了,临走的时候,离渊与丰虚对望了一眼,神色同样的复杂,不知道为何,离渊心头就似被无形的大石堵住,仿佛呼吸困难说不出话来。
……
告别丰虚道长,离渊伊思昭从朝天宫出来,没有再多做停留,直接一行去了停车场,伊思昭也没有想要开车的意思,脸上略显阴郁,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离渊坐在驾驶位置上,眼中带着极大的兴趣,在手中不停的把玩着丰虚道长弄的几张符篆,上边散发着淡淡的秘法气息,既不像风水法器那种迫人的灵压,也不想风水师本人的收敛气息,介于二者之间,如果事先不察觉的话,轻易不会注意到。
风水符篆到底本质在何处,这一张硬质黄绫上的符篆能有多大的用处?如果不是伊思昭在他身旁,离渊真想马上用秘法尝试一番,就算吃点苦头也在所不惜,感受着黄绫上的风水秘法气息,离渊思虑间一道闪电划过,神情一皱脸色显得很难看,这种风水波动?分明是当日离渊第一次在医院去探望伊思昭的时候,在她病房中的那三男两女身上的气息!
当日离渊在医院的凳子上呆坐等人时,有三男两女在伊思昭的病房中说了半个小时的话语,而且事后离渊进去的时候,她的脸色很难看,最重要的是当他与这五人擦肩而过的时候,能够从着几人身上感受到若有若无的风水灵压,现在回想起来,跟着风水符篆的气息相差无几,倘若真要是这样的话,事情就显得很复杂了,怎么会有风水上的人找上伊思昭,难道……
离渊自嘲的摇了摇头,将丰虚的几道符篆小心收起来,自己真的是有些多疑了,又跟伊思昭说了几句就发动起车子,准备返程回住处,此刻正值下班高峰,回去的路况很差。交通限制不说,道路状况也是非常差,期间伊思昭向他提供了一个不错的意见,可以从环城的公路饶过下班高峰,这样到家里时间还短些。
经过几次中转车,车子方才缓慢的行驶在环城道路上,情况好了点,环城道路有一段要路过一处护城河的支流,这一带是交通偏僻一些,四周环境还算是不错,尽管是国际话的大都市,但是周围依稀能够看见紫金山山脉的蜿蜒起伏穿行,路边时而是郊区、时而是田地、更多的是山崖峭壁与野树丛林。
车在前行,傍晚时分,西边一轮红日也在紫金山的掩饰下游走前行,金色的辉光透过远处的长江大堤,就似从天边直铺到眼前,静静的山峦树梢也染上了落日的颜色,煞是好看,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停车作&爱枫林晚,眼前的这种景观多少影响了离渊的心境。
离渊手扶方向盘,望着前方笑道:“你看见了吗?那边有个水库,我刚到南京的那会就注意到了,什么时候有时间了可以陪同着去那边转转,听说水库可以自己钓鱼,到时候应该享福不浅。”话刚说到这里,离渊脸上的笑容却瞬间凝固了,果然还是来了,眼神陡然变得阴沉起来,一种极度危险的气息席卷而来。
没有多说什么,离渊伸出一只手拍拍伊思昭的肩膀,将她轻轻的揽到胸前,一指山下某个方向,眼神柔和的望着她道:“前方的路况好像有些麻烦,待会我下去看看,你就不要跟着我了,一会我把车停好,没有我开门,千万不要下来。”说话时在她的腰间轻轻掐了一下。
公路在这里拐了一个弯,经过一个缓缓的下坡,前方是一处少有的又平又直的道路,再往前望是一个支流旁边的长上坡。道路两旁是稀疏的山林,公路护栏外边,看不到多余的事物,斜阳将车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投影在不远处的公路上,一时显得寂寥无比。
离渊却没有立刻踩刹车,而是放空挡让车子停留在了路边,向着伊思昭最后微微一笑,却发现怎么笑都显得不自然,倒显得有点做作,也不知道伊思昭发现了没有,从车子中下来,离渊将车子外边的锁带上,而后绕到伊思昭车身的后备箱中,除了一堆今天上午她挑选来的衣物,在一个角落,静静的躺着一个青布包裹。
包裹正是离渊平时用的,常年游历包不离身,今天原本跟伊思昭逛街,本来没有必要带着的,但是早上临出门前,眼皮一直在跳,风水的预感有时候挺准的,离渊并没有多带任何东西,里边除了一把常用的青霖剑外,还有日常随身携带的风水山河图,前日陪知烟淘来的一副青铜面具,剩余的几个只是风水布阵用的铜钱、阵眼、阵棋等小物件,其余的像那面寻龙罗盘因为样貌太独特,被离渊一直锁在了屋子中,很少使用。
离渊将青霖剑抓在手中,青铜面具随身的提着,抬眼望了一下前方,脸色带着一丝不解,前方有杀气,需要解决掉,即使离渊此刻秘法修为还没有到掌握神识,但自幼习武,直觉非常敏锐,能感应到前方有杀意升腾。
说来也是好笑,离渊在南京这个地方刚刚待了七八天,还未将金陵四周的景区转过来一遍,对此地人生地不熟的,按理说并没有神仇人啊,到底是谁人动了杀机?八字胡想来也绝对没有理由,他们这种小跳骚,离渊还不放在眼中,眼前这种情况看样子还不是一个两个,而且如此浓重的杀意,既然做好了打算要杀人灭口,也没有什么好客气的。
唯一的不妥是,离渊如今很是厌恶杀人,最起码见不得过于血腥的东西,如今正好有了青铜面具杀伐之气做个阻挡,自己也不会无端的杀人徒造业力,不会让血腥之气影响到自身的秘法领悟,能够保持一片清净的心感,夕阳的余晖将离渊的半边身子染成了淡红色,离渊略带失落的眼神望着前方,自言自语道:“二十八个人。”
离渊自从踏足风水一脉,还从未碰到如此多的人要杀他,况且还不知晓有没有躲过他探查的风水中人,转眼的功夫,离渊已经跨越了公路的护栏,与此同时,前方数十米处,一道道人影从树荫中挣月兑出来,紧接着树丛中追出十几个个挥舞着利刃的人,一刻不停息的向着离渊追去。
道路四周的树林不是太密,离渊抓着青霖剑,没想任何想要停留的意思,一刻不停息的往树林深处奔去,跑的虽然不慢,但远远的还可以看见,他是沿着上坡往一个山沟里跑,后方的追杀者面露喜色,前方的不远处是一条护城河的支流,现在正值雨季,水已经溢出来,足足有五六米深。
离渊沿着长长的陡坡向前奔袭了数百米,进了在陡坡的右方是一条不见边际的水库,前方是一条河流,两个方向被堵住,四周的众人从两边围向离渊,离渊此刻已经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