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程听闻之后一动也不动,也不出声……………
丰虚道长倒有点担心法程忽然之间入定,那真不知如何才好了。幸而,过了没有多久,法程大师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出了“嗯”的一声,然后,过去把门关上,又把窗子上的木板遮隔关上,这一来,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
然后,法程大师这才点燃了蜡烛,金言格小心翼翼的从信封之中,取出了那十几幅无线电传真传来的画,摊开,放在他的面前,法程用心看着,丰虚道长原本想在他的神情中,看出他心中在想些甚么,但是他却神情木然。
过了好一会,他才道:“不错,这就是元智禅师的禅房,这位少年……有点奇妙之处。”
丰虚道长很是直接地问道:“敢问法程大师,该少年他现在哪里?”
法程淡然道:“实不相瞒,两位施主这次恐怕要失望了,在一切未言明之前,老僧没有什么可以告诉两位的,两位如果不想等待的话,就先请回吧。”
丰虚道长直觉地感到,法程知道一些东西,但却是不说,也不能就此认定法程是在说谎:虽然同为空门中人的丰虚道长,对僧人的崇敬并无任何门户之见,但是在毫无证据的情形下,丰虚道长也不能说任何不妥。
金言格见法程如此的从容放心,不由得采取了旁敲侧击的办法:“大师,难道你不觉得这件事很神秘,或者说此事极其的诡异?”
闻言,法程只是愣了一下,便是低声宣了一声佛号,一副理该如此的神情道:“不算甚么,我们早已知道有转世这回事,如果这位少年的确如二位说的那般,又何用如此着急呢,他定然是庙中一位前辈大师转世,敝寺一定竭诚欢迎,不会对此少年做任何损害之事。”
丰虚道长闷哼了一声,到现在才明白这法程为何能够当上主持,不论佛语机锋,单是这一份劫难便让人无可反驳,相当难以应付,这般还没有问,那边他就先把要问的问题封住了,可是越是这样,丰虚道长就越是觉得他有事隐瞒着,这种情况下,丰虚道长索『性』放开了这个问题:“贵庙生了甚么事,所有的僧众……”
法程不等我讲完,就道:“僧人们都在静修,这是我们的责任,我们要在静思之中,去领悟许多世人所不能领悟的事,我们在静思之中,得到智慧,得到解月兑,领略佛法,所以,你别来打扰我们,请你离去吧。”
法程三言两语便将话语扯到送客上边,不客气地要赶丰虚道长及金言格走,丰虚道长只好叹了一声:“法程大师,听说贵寺的普法禅师,智慧最高,我真想见他一面,在下有重要的事情要向普法禅师闻讯,是关于那元智禅师的轮转事情的。”
“见普法禅师?”法程兀自反问了一句,并没有再说甚么,可是他的语气和神情已经足够说明了一切——普法禅师是不会见丰虚道长的,按捺住心中的怒气,丰虚道长突然问:“普法禅师到甚么地方去了?这次我来并非专门为了少年而来,更是为了这个雕塑!”
说完话语,丰虚道长指着传真图画中的一副,正是那怪鸟身的雕塑,此刻在烛光下,那奇怪兽头口中的带着火的转轮反『射』出奇怪的光芒,法程静静地,见此丰虚道长耐着『性』子又道:“那少年人像是知晓禅房中原本出现的雕塑,法程大师难道没有任何疑问么?”
法程点了点头,平静地道:“是,我注意到了。”
丰虚道长认真的道:“这种异族的雕塑根本不该出现在佛教圣地,我作为一个外人当然不能要求法程大师什么,不过希望大师能够让我见普法禅师一面,与他当面讲清,我怀疑有人故意安置这种雕塑,来危害元智禅师的,以至于元智禅师的佛念转世迟迟回归。”
法程一直淡然无比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神情为之一变但是转瞬就消失不见,仍然这般平静的道:“普法禅师最近一直在静修,不蒙他召唤,我们没有人敢去打扰他,更何况现今的情况一直很复杂,我想普法禅师更不会随意见外人的。”
金言格丰虚道长眼见如此,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此时虽然寺庙之中存在很多人,可是那些人都不出一点声音,房间中的烛火又不是太明亮,总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异,不过二人并不会如此简单的就走,既然来了,无论如何最起码应该了解的事情的来龙去脉,否则的话,岂非太过于失败了,丰虚道长及金言格打定主意在此多待一会。
法程也不催促二人离开,忽然双手合十,坐了下来。他在这当口,突然打坐,丰虚道长真的不明白他的用意何在,可是在烛光的照映之下,却看到法程的神情,越来越是专注,像是正在聚精会神想着甚么,皱着眉,但是不多久,眉心的结不见了,现出了祥和的神情……
法程主持有这样的神情,那理所当然,因为静思根本是他生活的一部分,丰虚道长与金言格同样各找寻了一个蒲团坐了下来,金言格心中所想的是什么,丰虚道长并不知晓,不过他本人却是运转起了风水秘法,随时产看这此寺庙内部的地气凝结变化,整个人恍如与地气一般融为一体。
时间慢慢过去,天『色』依然没有要亮的意思,迅黑了下来,庙中仍然一点声音也没有,丰虚道长表情显得很平静,在寺庙中展开风水秘法,神识被几尊偌大的大殿隔成凌『乱』的几个区域,一时之间丰虚道长本人也无法察看出出奇的地方………………
恍然一声惊响,“蓬”地一下鼓声,自庙中传了出来,金言格听到那一下鼓声,脸上却是显得并不陌生,寺庙大多还保留这古代的习俗——晨鼓暮钟,不过这样忽然的一下鼓声,带着几分嘶哑的气息,倒像是鼓被损坏前的最后一声鼓响,静寂中听来,极其惊人。
不过此时禅房内的丰虚道长以及法程大师脸上的表情却是不一样了,如果不是金言格最先醒来,去留意其他人的原因,是不会看到这一幕的,因为法程和尚的神情太古怪了,在蜡烛的光芒闪耀之下,他脸『色』惨白,额上在隐隐渗着汗,面肉抽搐,神情就像是一个精神不平衡的凶手,才刚刚生了杀戒,金言格绝不能想像一个有修为的佛教大师会出现这样的神情,一时间眉头紧锁。
丰虚道长却是顾忌不到其他的东西,因为此刻他的风水神识被一种强大的吸引力笼罩住,很难再挣月兑出去,幸而这种强大的吸引力不是针对他,否则的话,丰虚道长这次有可能就危险了,只是神识大损,即便如此,丰虚道长也只是眉头汗珠殷殷的往下滴着。
正在此刻,禅房外边响起了急急忙忙的脚步,此刻丰虚道长也正好从困境中挣月兑而出,金言格却是一下子跳了起来,两人互望了一眼,立时向着门口走去,听到庙内有脚步声不断地传出,同时,有火光,看来像是点着了的火把出来的光芒。
门刚打开,丰虚道长和金言格一看这情景都呆了一呆,五六个黑衣的僧人手中都执着火把,而站在最前面的一个,是一位眼如铜铃般的壮硕高僧,这个时候,那法程也在那一霎间,神情看来镇定了不少,他先喘了几口气:“那边的仪式生了什么事情?”
为的壮硕高僧眼睛奇怪的盯着丰虚道长两人看了一下,似乎在好奇这两个人从哪里冒出来的?而后则是对着法程摇了摇头,又指了指寺庙后山的方向,似乎是想让法程过去,原来这人壮硕高大的僧人是一个聋哑之人,丰虚道长一愣,那边正是方才自己的神识被吸附的地方,似乎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情。
法程见此,喉间出一阵“格格”的声响,却说不出话来,而后身子缩了一缩,作了一个手势,对面的几个僧人全都静了下来,而且,除了几个年轻的之外,都转过身,默默地向庙的方向走去。
很明显寺庙之中生了不好的事情,丰虚道长与金言格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是继续跟着法程呢,还是在此等待?法程大师走了几步,回过头,也吁了一口气对二人的道:“请两位施主跟我来吧,至于其他的疑问,到后山二位就会明白了。”
丰虚道长听得他这样回答,不禁陡然怔了一怔,一时之间,还真弄不明白法程那样说是甚么意思,如果他说“你到了后山之后就会明白”,那可以理解,可是他却不是那样说,只得勉力使自己静下来,金言格在一旁低声道:“法程的意思,只怕是……究竟生了甚么事,他也不知道,要等你去看了才知道。”
丰虚道长只得点了点头,金言格这样解释法程的话,相当合理,再联想到方才那奇怪的秘法波动,丰虚道长心中更加的好奇,一想到忙这里道:“那我们还在门口干甚么?”
说着便是推开门,向法程几个僧人跟去,途中却是现庙中别的人,都在房舍之中躲了起来,经过之处,一个人也不见,几人的方向朝后山走去,正好从后殿穿过,丰虚道长瞥了一眼后殿,只见到禅房之中,有一支烛燃着,烛光半明不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