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请刘景林的初衷,是因为高家将要迎来一场高达数亿买卖项目的商务谈判,高家在90年代初就握有一块上千亩的地皮,这块地皮原本在高家的计划中是准备兴建一所大型的主题公园,但由于启动资金以及市场的不成熟,最终只能无奈流产。像上海这种金钱味大于人情味的城市,完全算得上一寸土地一寸金,而高家拥有这上千亩的地皮,即使主题公园无法兴建,但若要抛售这块地皮,套现大量的流动资金,自然也会成为众多业内人士炙手可热的吹捧对象。
97年香港回归前夕,面对楼市的一片大好,谋划多年的高家就准备将这块已经快要炒到天价的地皮易手,酝酿已久的记者招待会也在第二日成功召开。原定于在国庆节前后召开投标,但人算不如天算,就在高家紧锣密鼓分析这块地皮能够被炒到何种价格时,香港突然传来消息,楼市价格疯狂下跌,这让整个高家都陷入到不可思议的荒谬绝伦。但这只是暴风骤雨前的征兆,伴随席卷东南亚的金融风暴渐渐涌入东亚,香港汇市、股市疯狂暴跌,银行相继提高按揭、收紧楼宇放款,这直接导致房地产市场大幅度降温,此前很长一段时间内膨胀到极致的房地产“泡沫”终于彻底崩盘。
香港的房地产崩盘直接影响到大陆地产商的热情,就连普通市民都渐渐理智看待住房这个问题,有房住的不着急,都在持观望态度,固执的认为内地的房价同样要遭受波及,甚至洗牌,到时候再购置新的住所,最起码能省下一大笔装修的费用。至于暂时没房住的百姓,同样不急,都巴望着购买一套住房能节省开支,这些为安居之所劳心劳肺的百姓早就学懂了伺机出手这门学问,对于习惯每天翻报纸查资料专挑便宜货的市井小民,还真别指望会干出一掷千金这种违背自己斤斤计较本性的豪迈气概。
百姓不急了,但内地的房产商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前期投入了太多的资金,手头上根本没有收回足够让公司维持正常运转的流动资金,就跟买了股票被套牢的性质一般无二。面对来自银行、董事会、业主三方的压力,这些房地产商心力交瘁,也因为这种现象,让不明所以的百姓误认为香港的楼市崩盘已经彻底波及到了内地,在一片恐慌压抑的气氛下,股市、楼市全线下滑,幸好内地的股市有着调控以及限制,所以这股不知从哪刮来的歪风很快就得到了政府各部门的及时遏制。当百姓意识到这只是虚惊一场后,伺机买了廉价房的,自然是摆手称快,至于那些仍处观望不愿下手的,却是一个个捶胸顿足。
不过,这并没有导致楼市的渐渐回升,因为这只会刺激到那些后悔当初没出手的买主,每个试图买房的百姓都怀着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侥幸心理,日思夜想明日房价就会暴跌,这不是现象级的心理,而是人心,贪婪私欲作祟后遗留下的共识。
在这种形势下,高家的那块地皮虽然还不至于沦落到无人问津的程度,但那些有几个闲钱搞搞投资的门外汉确实有涉足房地产的想法,不过给出的价码往往不高,至少没能达到高家的底线。因此,这块迟迟无法易手的地皮也渐渐留到今天,而这次谈判的对象,据说是一位来自韩国的房地产商,至于谈判的地点,正是这幢别墅。
高家既然放心将如此重要的谈判项目全权交由高静负责,这也从侧面证明了高静的能力,更暧昧的暗示了高静在高家的地位。
这在外人眼里无疑是饱含信任与荣誉的重托,但却成了高静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魔障。高静很清楚这块地皮的重要性,如果能成功将这块地皮卖给那位韩国的房地产商,那么即将到手的数亿资金代表什么高静相当清楚。别看高家表面上风风光光,但产业大了,难免在各个环节上出现纰漏,面对年年亏损的高家产业,手头上的流动资金也越来越少,但这并不足以成为高家下决心出售这块地皮的借口。真正的原因,是高家在一个商业项目中投入了一大笔资金,这个项目按照目前的进度还不足三分之二,也就是说,再过一段时间,高家依然需要继续投入一大笔资金。
面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尴尬甚至危机的情况,那位一手奠定高家基业的老人毫不犹豫做出兜售地皮的决定,即便这块地皮在高家不少成员看来实际价值还有着上升的空间,但这不代表高家那位老人就愿意为了这理想中的小便宜而将整个高家推到风口浪尖上。
深知内情的高静很清楚这次与韩方的会晤相当重要,为了避免在谈判中陷入僵局,高静特意在数日前登门拜访刘景林,目的就是希望这位老人能坐镇,与自己一同进行这场谈判。以刘家与高家的关系,本就不存在所谓的商业机密,毕竟两个年事已高的老人早已将肩膀上的担子卸下,若不是高家那位老人好面子,不想因为自己经营不善而折了脸面,要不然不见得就会跟刘景林客气,即便刘景林早已将一张一亿元的支票送进了高家大宅,但却在第二天天还没亮就被固执的高家老人给送了回来,这让近年来心情一直不错的刘景林愣是大清早在房间内骂骂咧咧,一度让不知情的佣人以为这老爷子的不孝子孙正在为遗产这种问题争得面红耳赤。
坐在面前的,是一位雍容华贵的漂亮女人,发式保留着朝鲜女人的清丽月兑俗,没有遭到韩国时尚文化的侵袭,一种古色古香的气息在举手投足间释放出令人炫目的优雅,没有太过黄白之物的衬托,只有右手腕上挂着一串白玉雕琢的佛珠。
这漂亮的女人就是这次与高静洽谈的韩方代表,她的出场让原本‘闷闷不乐’的刘昊立马来了精神。先前听闻这二世祖的风流史,陈杨相当佩服对方那高、准、狠的射程以及惊人的命中,此刻却佩服对方说换脸就换脸的神乎其技,那种原本一副病怏怏就仿佛纵欲过度的瘾君子模样,就连陈杨也替这风流成性的犊子揪心,似乎生怕对方就这么直挺挺死在这里,翘辫子倒无所谓,但别弄脏了这幢属于高静的别墅。只不过当这漂亮女人出现后,原本病怏怏的刘昊就如同吃了补药般亢奋,一扫先前仿佛瘾君子般的病态苍白,不断在某个角落摆着自认为拥有吸引力的造型,让目睹这龟孙子卖弄的刘景林吹胡子上脸,硬是让一直沉默不言扮冷酷的保镖将这还在卖弄风情的龟孙子给撵了回去。
“高总,你好,我叫崔明羽,是负责此次商务谈判的负责人。”漂亮女人优雅的做着自我介绍,看得出来,这位自称崔明羽的女人对有着相当不凡的造诣,若不是那种朝鲜女人独有的风情,这么一口流利的普通话,陈杨很难相信眼前的女人会是个韩国人。
崔明羽伸出如羊脂般晶莹的玉手,立刻就有一位随同前来的女人将一份文件递了上去,崔明羽微笑道:“这是我的助手,一直以来都是她负责核算整理关于那块地皮的资料,以及实际价值,若说对于那块地皮的认识,相信她最清楚,所以与高总的谈判,我将交由这位助手负责,希望高总见谅。”
高静下意识瞥了眼这个并不起眼的女人,略微泛黄的肌肤表明这个女人早已过了更年期,头发的凌乱证明这个女人平日里很少在打扮这种问题上纠结,在这种场合下没有任何拘谨,很明显类似于这种意义上的商务谈判经历的次数不少,全身除了手腕上那块锈迹斑斑的女性手表,就没有其他能够衬托女人优雅的装饰。
像这种人高静也曾有过接触,属于那些对时间概念极为注重的工作狂,与其说这些人只是一份保底薪水就能雇佣到的廉价工人,高静更愿意相信这种人是经验丰富,对集体极度负责的疯子!这种人或许在资质悟性学历都要逊色于职场上的精英,就连平日里的工作量也要比那些精英付出至少两倍的时间精力,但如果吃苦耐劳,长久养成的职业习性只需十年,在能力上就能彻底超过高薪水低回报的职场金领!
高静对这女人除了人才二字,实在给不出其他具有象征意义的评价。
刘景林仍然微笑着撑着那根早已腐朽的拐杖,让外人根本无法揣摩出老人的心思,只不过眼底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失望,到底还是年轻了,在面对比自己更优秀的对手时,依然无法抗拒潜藏在心底的那份弱势。不经意朝身旁的汉奸头瞥了眼,这种细微的动作没被外人察觉,汉奸头会意的拍了拍手头上的文件,示意已经明白老人的意图。
无所事事闷声不吭的陈杨却意外捕捉到一个让自己惊愕的场景,因为那个不起眼的女人嘴唇细微的颤动着,在旁人看来最多认为是对方不仅对皮肤的保养极为苛刻,就连上火都不舍得花一个硬币喝上一杯凉茶。但这种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的伎俩却无法瞒过陈杨的肉眼捕捉,下意识瞥了眼被高静请入沙发聆听谈判的崔明羽,陈杨惊讶的发现,这位印象中雍容华贵的美丽女人同样在用隐晦的方式颤动着那让男人浮想联翩的粉唇。
唇语?
陈杨下意识模了模脸庞上的鼻尖,似乎是想借此掩饰那抹会惹人生疑的会心笑意,只是正进行商务谈判的两方人,都没人会注意到陈杨这细微的反常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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