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绝对立方体?就是绝绝对对是立方体!比的就是精密度!
如果有卡尺,有模具,甚至有一个极其简单的测量工具,那么做出一个类似立方体的物体一点都不困难。可难的是“绝对”两个字。
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物体,任何东西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误差,即使借助欧洲粒子物理研究所最先进最精良的设施,也不可能做出绝对的立方体,更何况是仅凭两只手?
但大话已经说出来了,罗莺莺硬着头皮拿出一些石膏粉开始掺水。虽说绝对立方体不可能做到,但只要做的不离十就可以了吧。只要比对手做的更有模样一点,自然就算胜利了。
石膏粉掺水也有讲究,如果水和石膏的比例不对,塑出的形就会垮掉。罗莺莺经常接触这种东西,自然是手到擒来,她将石膏调节成合适的柔软度,便开始捏制起来。
虽说不能借助任何工具,但罗莺莺却是十分聪明,在一面捏出比较像样的正方形后,便把石膏往地上印一下。借助着地上正方形的水渍,塑造着其他的五个面。
开始的时候还比较顺利,但越到后来罗莺莺就感觉自己手里捏的东西越是不完美,渐渐变成了一个四不像。不过她见到王会的手在一堆极稀的石膏泥里面跋涉的时候,她还是得意的笑出声来。
自己做得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手更差。
周围的工人也没想到王会真的会跟罗莺莺比试,后来看他跟玩泥巴一样,捏来捏去连一块像样的石膏泥都弄不出来,最后还把身上的西装弄脏了,众人哄堂大笑起来。
观摩比自己地位高的人出洋相,是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娱乐活动。
“好了!我完成了!”罗莺莺捣鼓了半天,用手背擦了擦头上细密的汗珠,表示自己完成了.
如果是捏个兔子啊,小鸟啊,她肯定早就搞定了。不过人体对过于精确的东西总是把握不足,简简单单一个立方体就花去她许多的时间。
一块四方的石膏块伏在地面上,乍一看四四方方的没什么缺陷,罗莺莺确实有一双巧手,连如此难以做到的题目都完成的似模似样。但是仔细一看却是越来越别扭,总是感觉哪个地方少了什么,不用拿游标卡尺量,罗莺莺所做的是立方体不假,但是不够绝对。但是这显然已经是人类所能到达的极限了。
而王会那边,他的双手还在一堆稀泥中和搅着,没有半分起色。
“好了好了,你已经输了。乖乖的认个输我就饶了你。”轻而易举的获胜让罗莺莺感到有些意兴阑珊,一种难以诉说的空虚感觉弥漫到身体各处。
无敌果然是一种寂寞啊!
“呵呵,我也好了。”王会直起腰,举起右手来,手上赫然托着一快半个手掌大小的白色立方体。
“嘶”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包括准备看王会笑话的罗莺。,不知为何,他们从这个不大的石膏方块上感觉到两个字——完美。
这不可能!所有人心中都闪过这个念头,眼前无懈可击的立方体挑战着他们的认知。简直比机床车出来的都规整!这里的工人也经常接触一点精密的零件。一些老工人更是火眼金睛,不合格的残次品一眼就能看出来。
可是,肉眼已经无法分辨王会手中几乎称得上艺术品的完美立方体。一个青年工人从震惊中反应了过来,迅速找来一个游标卡尺,小心翼翼的进行测量。
他手中的游标卡尺是工业上测量精密零部件用的,可以精确到0.02。虽说王会手上的石膏立方体比较松软,但他也是小心翼翼的读到毫米以后。
震惊!难以置信!
罗莺莺也慌忙凑了过来,脸庞因为震惊而浮现出的可爱表情更是让王会心里痒痒,想要欺负一下。
这不可能!仅凭一双手?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工人们一个个凑了上来,又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愣在当场。
就是让他们开机床去车一个,他们也不一定能做到如此精细的程度,这还是人手吗?
“呵呵,这个东西我就保留下来,放到咱们厂子办公楼的大厅去。它告诉我们,人的潜能是无穷的!只要用心,只要肯精益求精,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我现在再说一遍,我做厂长,三年内全国第一!大家信不信!”王会忽然大吼道。
“信!”工人们如同约定好了一般大吼起来,如此奇迹发生在自己面前,一股热血沸腾的感觉悠然而生。毛太祖说三年内赶英超美,全国上下没有一个不相信的。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人极容易受到环境的干扰而影响认知。
“好!你们肯信我,就跟着我好好干!今天在场所有的人,每人发五百块奖金!”王会再次吼道。
全场更是沸腾了起来。这年月五百块钱连下次馆子都不够,但是白得五百块钱的喜悦让所有人欣喜若狂。
新来的厂长这么大方,跟着他干准没错!这些为了生计而苦苦挣扎的工人们终于在不远处的地平线上看到了一丝曙光。
铸造厂的工人们看到比试已经结束,而且还答应发奖金,于是带着心里尚未消退的热血纷纷回到工作岗位上,幸福的挥洒汗水,只留下罗莺莺和王会众人站在车间门前,互相对着眼。
“我输了,心服口服。不过幸好没跟你赌什么。”被王会以压倒性的优势取得胜利,罗莺莺也没办法再说什么,只是后怕的抚着胸口,心里想着幸亏刚刚没有跟他签订什么丧权辱国的条约。
“没有赌注,你记错了吧?你可是清清楚楚的说过,除非是你哥哥,不然你不可能输。”王会一脸坏笑。
“什么意思?我是说过这话,但是怎么了?”罗莺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很简单啊,你输给我了,所以以后我就是你的哥哥喽~~~”王会窃笑起来。
“你你无耻!”罗莺莺急的直跺脚,但毕竟是自己亲口说出的话,根本无从辩驳,只好嗔怒了一句,转头跑开了。
“哈哈,这小丫头挺有意思!”走出车间后,王会一回头牟然发现那个双马尾小萝莉正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从拐角处偷偷望自己,大笑起来。
“王老弟,你刚才是怎么做到的?”孔文振仍然是惊异无比,还没有从刚刚离奇的热烈气氛里走出来。
“小时候玩泥巴玩的多自然就能做到了。”王会淡淡的说。
孔文振知道王会必然没有说实话,但见对方执意不说,也就没有追问下去。毕竟他还要求着王会给自己签协议,刨根问底招人厌烦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王会对这个厂子很满意,虽说机器有点少,但好在占地面积足够大,而且有很多空闲的厂房。他又跟孔文振交涉了一番,以一千四百万的价格买下。
然后他又充分发扬甩手掌柜的特色,让鹏子去跟孔文振把各种手续办理下来,自己回去睡觉了。
工厂手续十分齐全,经过各种各样繁复的更名手续,江北铸造这个名字成为了历史名词,“复华铸造”粉墨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