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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才清不明陈洛心中所想,见陈洛站着发呆,伸手对着他后背重重一拍,笑道:“臭小子,别在这傻站着,跟我进屋去。”
“好。”陈洛笑着回道。
杨才清亲昵地攀着陈洛的肩,一起往别墅大门走去,见陈洛左右张望,欲言又止,想了想,道:“臭小子,是不是感觉奇怪?这么大一个屋子,鬼影子都看不到?”
“刚进来的时候,是觉得有点奇怪。”陈洛点点头。
“我让家里那些佣人、厨子、司机、保安都放假一天,所以看不到人。”
上到别墅大门的台阶,杨才清脚步一顿,转过身,指着右侧的一座凉亭。
陈洛侧身往杨才清所指处看去,凉亭下建有荷花池,现是冬季荷叶枯黄,到了盛夏,荷叶青青,荷花飘香,在凉亭内乘凉玩赏,不失为一件雅事。
“败家!”杨才清连连摇头,对陈洛说:“光修这个凉亭、荷花池,就花了几十万。杨崇文啊,附庸风雅,奢靡放纵,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杨才清抱怨杨崇文,这是杨家的家事,陈洛很知趣地没有接嘴,只觉得,凉亭、荷花池建得不错,布局很有独到之处。
以杨崇文现在的身份地位财力,在家里建个凉亭、荷花池,杨老爷子也要说道,还是两代人的观念不同。
杨老爷子一直待在简朴的老宅,几十年来养成了勤俭持家的习惯,当然看不惯杨崇文这样花钱,他现在的穿着打扮跟大街上的普通老头毫无两样。
说杨崇文不成器?
拥有大型财团,身家几十亿的人不成器,那其他人还不得羞愧死?
向陈洛发了牢骚,杨才清心情舒畅了不少,大步迈上台阶,走到大门前,按下门铃,立刻大门打开。
陈洛盯着打开的大门,情不自禁地模了模鼻子,原来杨嘉茜进了屋,是故意不给自己开门!
随在杨才清身后,进到这栋别墅,陈洛第一感觉是大,但丝毫没有空旷感,别墅的主人利用各种小的装饰品,巧妙地克服了这个问题,更难得的是,在这样的豪宅中,却没有感到半点的奢华。
怎么说呢,在影视中看到的豪宅,客厅一般都是装饰得富丽堂皇,选用亮眼的色彩,显得富贵逼人,高不可攀。
但这杨家别墅客厅,装饰淡雅,布局别致,摆放的花瓶造型古朴、悬挂的字画气韵天成、绘着仕女图的屏风侍女栩栩如生,无不透出一股浓厚的文化气息,让访客一下消除了紧张,生出一丝亲近感。
陈洛自问不是什么文人骚客,见识也不广博,对古玩字画也不感兴趣,但仍是被深深吸引,饶有兴致地四处打量,对杨才清批评杨崇文附庸风雅,实在不敢苟同。
杨崇文是一个真正的雅士。
正在陈洛观赏间,一位穿着白衫的中年女佣从厨房走出,快步到了杨才清面前,恭敬问候:“老爷,你回来了?”
杨才清对这个称呼甚感不快,挥了挥手,一把拽着陈洛,走到客厅沙发入座,随口问道:“小丫头呢?”
“嘉茜回来就上楼了,老爷。”中年女佣应声回道。
杨才清又指了指陈洛,向中年女佣质问:“客人来了,怎么不开门?”
中年女佣转身面向陈洛,微微鞠了一躬,笑容和蔼的道:“这位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嘉茜进了屋,特意吩咐,当时家中只有女眷,孤男寡女实有不便,所以……”
“混账话!”杨才清猛地一拍沙发,怒道:“什么孤男寡女?都睡……都是一家人,快去,快把小丫头给我叫下来!”
杨老爷子一发火,中年女佣忙不迭地向陈洛连声道歉,转身就奔往二楼。
杨才清苦笑摇头,拍拍陈洛,道:“都是杨崇文把小丫头给惯坏了,以后啊,你也别太介意,不要和小丫头一般计较。”
陈洛听杨才清一口一个小丫头,话里满是慈爱,宠坏杨嘉茜的,该是这杨家老爷子才对吧?
中年女佣上楼,没多久,又急匆匆回到客厅,脸上带着一丝不安,唯唯诺诺地对杨才清说:“老爷,嘉茜说,她身子不舒服,要休息,让晚饭的时候,再叫她。”
连爷爷的话也不听,杨才清瞥了一眼陈洛,有点挂不住面子了,怒道:“什么不舒服?这小丫头野得很,活蹦乱跳的,你再去,一定给……”
“杨爷爷,嘉茜可能是真的身体不舒服,去接我的时候,我看她有点犯困,还是让她好好休息吧。”陈洛出言劝慰。
还没成家,就知道疼惜媳妇了,杨才清老怀大慰,点点头,向中年女佣摆摆手:“没你的事了,去忙你的。”
中年女佣暗松了一口气,急忙去往厨房。
转过头,杨才清又对陈洛解释:“家里其他人,我都放他们的假,就这老妈子,做的几道菜很不错,特意留了下来,谁知道一点礼数都不懂,臭小子,可别往心里去。”
陈洛当然不会介意,跟杨才清闲话家常,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大门发出一声响动,进来一位戴着金边眼镜,穿着休闲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身后随着一位气质优雅的中年美妇。
陈洛见进来的是杨嘉茜父亲杨崇文,后面的那位中年美妇,应该就是杨嘉茜的母亲,不敢怠慢,急忙起身,恭敬地问候道:“杨叔叔好!”
往中年美妇看一眼,陈洛稍一犹豫,仍是礼貌地叫道:“婶婶好。”
中年美妇微笑着点头回道:“你好,你就是陈洛吧?我一直听你杨爷爷杨叔叔提起你,都这么多年了,到今天才得见到,不错,一表人才。”
中年美妇的声音柔和,脸上的微笑让人如沐春风,陈洛的紧张一下消散了不少。
杨崇文先是向端坐在沙发上的杨才清请安问好,才笑着对陈洛说:“陈洛啊,第一次来叔叔家里,可不要拘谨,随意一些。本来叔叔想去接你,但嘉茜执意要自己去,就不再过去,可别怪叔叔怠慢哦。”
“杨叔叔说笑了,杨叔叔公务繁忙,本不应烦扰。”陈洛连连摇头。
“别站着,坐下慢慢聊。”杨崇文脸上涌起温和的微笑,拉着陈洛坐下,又对妻子道:“阿娴,你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要向罗婶交待的。”
“好。”中年美妇点头一笑,向陈洛道:“陈洛,你陪你爷爷叔叔坐,我去厨房,晚一些就开饭。”
还不等陈洛回话,杨才清起身,背着双手,当先去往厨房,边走边说:“阿娴,今晚你可得好好露两手,让臭小子吃个痛快。”
目送两位长辈去了厨房,陈洛心里涌起很温馨的感觉,这杨家的人丝毫不摆架子,与寻常人家并无太大差别。
等杨才清进了厨房,杨崇文与陈洛闲聊,根本就没有谈及两家之间的婚事。
一番闲谈,陈洛对这杨崇文极为敬佩,他博闻广见,所说的都是自己以前听所未听,闻所未闻的趣事,上到天文,下至地理,远到历朝佚事,近至当前不为人知的时事要闻,而且都能发表独特的见解,更难得是,完全没有长辈对晚辈说教的意味,仿佛是好友之间的闲谈。
陈洛听得津津有味,时间一晃而过,已到了晚饭时候。
被称为罗婶的中年女佣,开始在餐厅布置餐具,杨嘉茜的母亲则去往了二楼,估计是去叫杨嘉茜。
“来来来,别瞎聊了,准备吃饭。”杨才清腰间围着一条厨裙,端着一盘菜,出了厨房,向陈洛招呼道。
陈洛急忙起身,而杨崇文起身后,疾步奔向杨才清,接过他端着的盘子,连声劝道:“爸,你都上了岁数,怎么还做这样的粗活,这些让罗婶来做就是。”
杨崇文,大孝子。
陈洛暗赞。
菜上齐,杨才清拉着陈洛去餐桌就坐,而这时,杨嘉茜才扭扭捏捏地在其母的拉拽下,下楼来到客厅。
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杨才清当然是坐在上座,杨崇文夫妇坐在杨才清左手边,对面坐着的是陈洛和杨嘉茜。
今晚的杨嘉茜,将平日里的披肩秀发扎起,束了一个蓬松的马尾,嘴唇涂抹了淡淡的唇膏,在灯光映照下,更显得樱桃小嘴晶莹剔透,青春靓丽,清秀可人。
陈洛忍不住偷偷地向杨嘉茜瞄了几眼。
这个动作被杨才清、杨崇文夫妇瞧个正着,几位长辈相互一视,发出会心的微笑。
杨嘉茜低着头,听到爷爷还有爸爸妈妈发笑,脸蛋儿立刻红了,嘟了嘟嘴,道:“你们笑什么呀?菜都上齐了,再不吃就凉了,我……我饿了。”
说完,杨嘉茜偷偷地伸出手,在桌下对着陈洛大腿狠狠一掐,然后,若无其事地拾起筷子,开始用餐。
“这孩子……”杨崇文皱眉摇头,当着父亲杨才清的面,不便呵斥,对陈洛招呼道:“陈洛,吃饭,不要客气,就当回到自己家一样。”
听到杨崇文这么一说,杨嘉茜脸红过脖,小脸蛋儿几乎都埋到碗里,又偷偷地挪着腿,触碰到陈洛后,估模着方向,照着他的脚狠狠踏上一脚。
有杨崇文在,这顿晚饭吃得宾主尽欢,唯一有点遗憾,陈洛已不知中了杨嘉茜多少的暗招。
她完全不像儒雅文静的杨崇文,像爷爷杨才清,活泼好动,还有点爱玩闹的小脾气。
晚饭后,罗婶撤掉残羹,换上水果、糕点,沏上清茶,端坐的杨才清咳嗽一声,道:“你们先坐一会,我马上来。”
陈洛知道,这是要谈正事了,开始有点紧张。
而杨崇文用手扶了扶镜框,拾起茶杯,看了陈洛一眼,微笑不语。
杨嘉茜母亲的目光则是在女儿和陈洛之间来回巡视。
杨嘉茜低着头,玩着手里的苹果,一颗心嘭嘭乱跳,偷瞄陈洛,希望他还能记得自己的叮嘱,不要乱说话,最好什么也别说了……
不一会,上楼的杨才清回到客厅,他的手中拿着一个布袋。
坐到座位上,杨才清面色严肃,对陈洛说:“陈洛,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你可要好好照顾嘉茜。”
把话说完,杨才清郑重地从布袋里掏出两个红本本,半起身,将手里的红本本,一人一本,分别轻放在陈洛和杨嘉茜面前的桌上。
这是什么?
杨嘉茜与陈洛对视一眼,急忙抄起摆在各自桌上的红本本,一看……
结婚证!
这是云海市民政局开具出的结婚证,如假包换!
以杨家的能量,想办个结婚证,那简直是易如反掌。
陈洛握着结婚证,双手微微发颤,好强悍的杨老爷子,根本就不啰嗦,直接给办妥了!
杨嘉茜的脸红透了,侧头瞅瞅陈洛,又羞又气,起身嗔怒道:“爷爷!你……你这么可以这样啊!我……我……”
杨嘉茜咬咬牙,双手分握结婚证两端,作势欲撕。
杨才清一拍桌,腾地站起,大喝道:“小丫头,你敢!”
突然,杨才清手一捂心口,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身子往后一仰,缓缓地倒向座椅。
“爸!”杨崇文眼疾手快,急忙扶住杨才清,手握住他捂着心口的手,焦虑道:“你老是怎么了?”
回过头,杨崇文对还在呆愣的妻子大吼:“阿娴,快,快叫急救车!”
“我马上去!”杨崇文妻子这才惊醒,慌忙起身。
但杨才清却摆摆手道:“不用不用……崇文,你扶我上楼,吃点药,老毛病犯了。”
陈洛也是一脸的焦虑,扶着杨才清:“杨爷爷,我也扶你上楼。”
“不用……你在这坐一会,我吃了药就没事。”杨才清有气无力地回道。
杨嘉茜根本就没想到爷爷这时候会犯病,泪眼婆娑,哭泣道:“爷爷……”
“给我老实待着,你再敢乱来,看我怎么收拾你!”杨崇文怒目瞪了瞪杨嘉茜,与妻子一左一右扶着杨才清上楼。
目送爷爷上楼,杨嘉茜手捂着嘴,不停地抽泣,含糊不清,断断续续地低语:“你们干嘛啊,那么凶,我……我不就是做做样子嘛,谁想撕了啊。”
这话,被陈洛听个正着,揉揉鼻子,看向杨嘉茜。
“讨厌鬼!你看什么啊!”杨嘉茜双手在脸上胡乱一擦,恨声道:“这下你满意了吧?你高兴了吧?”
“这……这不能给你拿着。”夺下陈洛手里的结婚证,杨嘉茜抿着嘴,转头就往卫生间跑去。
陈洛摇摇头,看着杨嘉茜的背影,半响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话:“小丫头,应该是你满意了?你高兴了吧?”
而这时,杨才清双手扶着墙角,偷偷地探出身子,笑呵呵地看着楼下的这一幕。
“爸,还是你老高明啊。”杨崇文在他身后,小声道。
杨才清站直身子,全然不似老毛病复发,摆摆手,不屑地道:“小丫头和臭小子想跟爷爷斗,还女敕了点。”
杨崇文扶了扶镜框,笑道:“那是,爸,这下,你老满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