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来到世上这短短二十年里,已经数次命悬一线,有了这些经历,才让他在身处险境时能保持冷静的心态。
从之前清醒过来那一刻起,秦越就在想办法月兑困,可是直到现在为止,他还是无法动弹。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他现在是面对的是丁希也,倘若换成丁北辰,秦越恐怕连想办法的勇气都没了。
丁希也见秦越不答话,便恶恨恨地道:“我不会马上杀死你,我要你睁着眼睛看我如何吸干你全身的真气和精血,将你活生生的吸成人干!”
“在我之前,你已经害死了八名水宗弟子,也没见你筑基成功,吸取了我的真气和精血就能保证你筑基了?”秦越突然问道。
“哈哈!”丁希也笑道:“吸取他们的精元,只是为了充盈我的肉身和丹田,达到筑基的条件。修炼此功,需吸纳九名炼气中期修士的精元方有筑基的可能,而你则是最关键的一个。”
“我关键?为什么?”秦越愕然问道。
得意之时无人分享是件很郁闷的事,见到成功引起了秦越的兴趣,丁希也自然不介意炫耀一番。当下便道:“因为这魔功本是上古魔兽功诀,人若是想要修炼,则至少必须是双灵之体方可,而在筑基时,亦必须以一位双灵体修士的精元相助,方有可能成功。”
看着丁希也有问必答、夸夸其谈的样子,秦越能想象得到他此时的心态。修炼了魔兽之功,在达到大成之前根本就不敢在他人面前展示,更何况他爹的身份还如此尊贵,若是让外人得知七仙门木宗宗主的儿子竟然修炼魔兽功法,他爹丁北辰还如何有面目立足于中州修真界?别的且不说,一直将丁北辰视为最大威胁的燕无极肯定要发难,到时,只怕丁北辰能保住全身而退都难。
秦越能想得到这些,但他不关心这个,作为和丁希也一样的双灵体修士,他还是对这个上古魔功更感兴趣。他故意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道:“休想骗我!你不过区区一个炼气中期修士,一个人吸取九个人的修真精元,肉身怎么可能容纳得下?”
“哈哈!井底之蛙!我便让你见识一下修炼此功后的威力!”
说着,丁希也抬起右臂,手掌向上微收成爪状,一团纯黑之气瞬间出现在他掌中。而就在此时,秦越感到丹田内的‘墨龙’再次躁动了起来,似乎有冲出丹田之意,秦越赶忙以意念控制住。同时心里暗自疑惑:“奇怪,这‘墨龙’为什么会对丁希也所修炼的魔功这么敏感呢?”不等他多想,丁希也已将那团黑气向前猛推了出去。
嗤!急速射出的黑色气团竟然犹如实质般将空气撕扯出声。而以秦越如今的目力,竟然差点跟不上气团冲出的速度,当那团黑气在石壁上炸开来时,他眼中犹自留有一道黑色的轨迹。
随着一声砰然炸响,山洞内石屑纷飞,秦越定睛望去,只见石壁上已经给轰出了一个碗口般大小的洞,洞深竟达两尺。
“好家伙!就这一下,恐怕没有一个炼气中期修士仅凭护身气罩就能接得下来吧…”秦越心惊不已。他看得很清楚,在黑气将要碰上石壁的那一刻,气团已经变成了一个锥形气旋,便是在这气旋锥尖的冲刺下,威力才如此不凡。
不论是从声势还是速度上看,这团黑气都远胜同阶修士所发出的真气光束,尤其是最后的爆发力,比经脉被拓宽后的秦越所发出的真气光束还要强得多。想到这,秦越不禁暗暗咋舌:“这厮儿的经脉莫非比我还要粗壮?”
这时,秦越想起了他和丁希也那次在水宗试练堂的斗法。那次丁希也便曾以这种手法将他击伤,只不过当时丁希也是以拳打出的气旋,而且是木灵气凝结成的青色气旋。如此看来,丁希也当时便已在修炼魔功了,只不过是隐藏了魔气而已。
丁希也风骚了一把后,见到秦越不出声,以为是给自己吓到了,便得意地道:“现在你见识到威力了么?等我吸完你的精元筑基成功后,便将拥有远胜于同阶修士的法力真元和神识,‘七宗大会’前,我爹再杀掉燕无极坐上门主之位,整个七仙门就是我丁家的天下了!哈哈哈哈!”说到兴奋之处,丁希也忍不住狂笑起来。
“其实我觉得你现在高兴地太早了点。”见到丁希也得意忘形的样子,秦越就想打击他一下:“先不说你筑基能不能成功,只说你不论做什么都靠着你老爹,就注定一辈子是个失败者。另外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每一次你和我斗都没得到什么好结果,恐怕这次也不会例外。”
“放屁!”丁希也闻言大骂道:“我是失败者?现在是谁躺在我脚下?”
秦越轻蔑地盯着丁希也,冷笑道:“不承认也没用,你就是个靠着老爹混日子的可怜虫,整个七仙门谁不知道?”
丁希也天生废材根骨,枉有个元婴期的父亲,却无法利用上其掌控下的资源修天炼道,让他心里一直很不甘心。他恨苍天不公,恨所有的一切,随着年纪的增长,他的性格也越发的偏执和阴暗,再加上父亲丁北辰的放任纵容,更是助长了他的骄横跋扈。
丁希也到处惹是生非、仗势欺人,是他心理扭曲的结果。因为他不愿意面对自己天生废材的事实,也不允许别人因此小看他,他打算将七仙门内最优秀的女子收为妾室,也是因为这样的心理在作祟。这些所作所为,其实就是为了掩饰他内心深处的自卑。可现在秦越偏偏就要拿这事来说,叫他如何不怒?
“啊!”丁希也气得大叫着暴跳起来,抬腿又是一脚将秦越踢得翻了七八个滚,同时大吼道:“死到临头了还嘴硬,等一下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爷爷的!我就是要气死你,不把你气昏头我哪来的机会?”心里这么想着,秦越忍着痛道:“不知羞耻的可怜虫,不是靠着你爹,你能抓得到我?你不是认为你现在很厉害了吗?来啊!有种解开我的禁制,我们斗一场看看!”
“放开你又怎样?你还能逃得了?”说着,丁希也便向秦越走去。
看着双眼通红的丁希也走来,秦越心里暗喜:“废物就是废物,三两下就被激得要干蠢事了,等我月兑了身出去,看你两父子怎么死。”只可惜,他并没有能兴奋多久,丁希也随后的一句话便让他如同掉进了冰窖里。
“你身上的禁制…我解不了…”
怒火烧心的丁希也还真是被气昏了头,打算解开秦越与之斗上一场的,他有绝对的自信打败秦越。但是,走到秦越身边后他才想起,这个禁制是他爹下的,他根本就不懂得如何去解。
秦越此时已经被丁希也那句话弄得哭笑不得了,暗叹“天亡我也”之余,却又不甘心,于是道:“连个禁制都解不开,你还不承认自己是窝囊废?”
“我…”丁希也一下子被秦越噎得说不出话来,但是在下一刻,他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了一丝戏谑的笑意:“秦越,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好聪明?”
“不好,这厮儿恐怕已经看出我的用意了。”望着丁希也的表情,秦越隐隐觉得有些不妙,所以他没有接话。
果不其然,丁希也问完后并不等秦越回答,便又径自说道:“不错!我是个双灵废材,但不代表我蠢!你能想到的,我就想不到吗?想让本少宗主上当,你做梦吧!哈哈哈哈!”
丁希也大声笑着,可脸上的肉却僵硬得不见多少笑意,双眼还透着血红的光芒,这形象看起来简直可以说是狰狞。秦越看着都有些心惊,心道:“这厮儿不是要走火入魔了吧?最好是,我也省得再想办法了。”可事实证明,秦越是在做梦。
丁希也笑完之后,心情似乎也冷静了下来,他不再废话,直接拎起秦越,走到了那八具干尸的旁边。此时秦越才注意到,这里的地面是一块丈许见方的石板,石板上篆刻着许多稀奇古怪的符文。这些符文纵横交错,却又隐然有序,从上方看去,似乎构成了一幅形如太极的图案。
“怎么会是这种文字?”秦越看清地上的符文后,差点惊呼出声。因为这些文字看起来,竟然与《偷天魔功附卷之神通篇》字十分相似。
丁希也没有看到秦越脸上的吃惊表情,他将秦越平放于石板中央后,来到秦越的头顶处盘膝坐下。接着,他双手交叠,各自捏出了一个奇怪的手印,同时口中念念有词。这时,他的双手开始逐渐变为黑色,并有缕缕黑气萦绕于指间。
少顷,丁希也突然睁开双目,眼中血光迸射而出,竟达目前一寸之远!随后,他左手并指点向了秦越的月复部丹田。只见一道黑气从指尖射出,在碰到秦越身体后便迅速散开,随着指尖的黑气源源不断射出,秦越的身体也慢慢被包裹了起来。
当黑气蔓延到秦越的脖子处时,丁希也一直捏诀的右向了石板,随着法诀一隐而没,石板上所有的符文在瞬间闪亮出血红色的光芒!
“秦越,你变成干尸后我会把你挂起来,等我娶了司凝烟,我会带她来这里,就在你的面前与她洞房,哈哈哈哈!”
丁希也一边狂笑,一边将右掌压在了秦越头顶的百汇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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