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秦越,曹子期欢喜异常,抓着秦越的肩膀使劲摇了半天才放手。这对半年没见面的朋友,一同来到了那个他们熟悉的小山坡。
在草地上一坐下来,曹子期便问道:“秦越,这半年你跑到哪里去了?怎么看起来好像又健壮了不少。”
“嗯,我已经筑基了。”
“啊!?”
秦越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曹子期震惊不已。等他用神识扫过秦越后,才真正的相信了这个事实。
“你…是怎么做到的?”
问这句话时,曹子期的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可是等到秦越讲完这段时间的经历后,他的眼神又黯淡了下来。
曹子期神情的变化秦越都看在了眼里,不用再去探查,秦越便猜到他肯定是筑基失败了,可惜,秦越帮不了他。
筑基本就是修真路上第一道难关,也只有筑基成功之后,才算是真正走进了修真的领域。进入炼气后期,便可以根据本身的灵体属性来选择要修炼什么功法,功法中所记载的法术也都可以修习。此时再与人比斗,所能采用的攻击方式也会多了不少变化,而不仅仅是单调的硬拼消耗了。
但是,最终能突破筑基这个瓶颈的,百人中也就仅仅二、三人而已,绝大多数修士终其一生,也无法进入炼气后期的境界。所以,在七仙门的筑基试炼上,各宗弟子才会为了那粒筑基丹而不惜死拼。
秦越的筑基过程,曹子期是不可能复制的,所以他才会失望。看着他一脸失落的表情,秦越安慰道:“你还不满二十岁呢,不用心急,我虽然说不出什么大道理,但我认为不论做什么事,抱太多的执念并不好。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需做时尽了力,最终的成败不用太在意了。”
曹子期摇头叹气:“唉,你说的我也明白的…但我身上所背负的太多了,整个家族复兴的希望都放在我身上,每次想到这些,都会让我感到喘不过气来。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虽然离七仙城这么近,可我却极少回家去,就是因为害怕面对家人的目光。”
秦越能理解曹子期的心情,但毕竟他们成长的环境和过程不一样,所以秦越不可能有完整的体会,他只能以自己的方式去劝解。
“你想通过努力去达到家族期盼的目标,我理解,但你很难做到令所有人都对你满意的,而且,人不能总是为着别人去活。如果你这辈子都无法筑基,那么则意味着你的寿元不会超过百年,在修真界,这可是很短的时间了,你愿意在这数十年的时间里,都背着这个沉重的包袱吗?”
看到曹子期若有所思,秦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很多事,你越是想就越做不成,还不如放开了心中的执念,说不定反而容易成功。境界的突破,除了本身的修为要圆满,运气和机缘也是不可忽视的,我便是个很好的例子。”
曹子期闻言一笑:“也许你说的有道理,不过和你比我却是不敢,你根本就是个‘异类’。”
秦越虽然明白曹子期所说的‘异类’并没有贬低他的意思,只是在感叹其运气太好,但他心里还是难免有些触动。
“子期,我现在身为魔修,你说宗门还能容我么?”
曹子期皱起了眉头:“你还是尽量掩藏起来吧,我觉得这事是很难得到宗门认可的。”生在七仙城的修真世家,曹子期对这个问题的看法自然会更清楚一些。
听了他的话,秦越也皱起了眉头,不过很快就放开了:“事已至此,想太多也没有意义了,既然上天非要给我一个魔修的身份,我也只能接受。至于宗门的看法,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半年前李弘欲置我于死地,此仇我是绝不会不报的。”
“你打算要杀他?”曹子期惊问。
“我会给他一个机会的,就看他怎么做了。”说罢,秦越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
“秦越,你别冲动,私下杀害本门弟子可是死罪,此事须从长计议。”曹子期连忙提醒秦越。
“宗门戒律我岂会不知?当初他李弘在什么场合动的手,我只需也同样这么做便是,何用担心触犯门规?”秦越丝毫不以为意。
听到秦越这么说,秦越稍稍一想便明白他的意思了:“你是说要在‘七宗大会’上动手?”
秦越面色一沉:“当初李弘不仅有杀我之心,更有踩在我头上出位之意,而龙登云说不定便是此事幕后的策划者。倘若给我查清楚确是如此,谁我都不会放过!”
听到秦越还打算要对付龙登云,曹子期又紧张了:“你打算怎么查?他们不可能会老实告诉你的。”
秦越随手扯了根野草咬在嘴里,平静地道:“我相信了解这些不会太费劲,一个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总会对自己曾经做过的恶事产生悔意的。”
看到秦越在谈论夺人生死时,竟然是一副淡淡的冷漠表情,曹子期心里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当初秦越在众人面前教训丁希也时,也曾是这样的一副冷酷面孔,但那是为了做给丁希也看,是想要摧毁丁希也的心理。而现在就只有他们两人在场,秦越无需去掩饰什么,那么这显然是他此刻内心的真实写照。
曹子期觉得秦越有些变了,两人这么好的朋友,曹子期可以说非常熟悉秦越,所以他相信自己的感觉。“难道是因为修炼魔功的缘故?”曹子期有些怀疑,但他知道这话不能问出来,否则有可能会伤到秦越的。
“七宗大会的‘夺魁擂台’不是那么简单的,能参加这项比试的,都是各宗炼气后期弟子中的佼佼者,有不少人都有灵宝护身,你千万不可大意。”
曹子期的话让秦越感受到了朋友关切与担心,他的心里浮起一阵暖意,同时也激起了他的豪气:“你放心,这次我不仅要报仇,还要拿到‘夺魁擂台’的第一!”
和秦越认识这么久了,曹子期知道他从不说没把握的话,受到秦越情绪的感染,曹子期也兴奋起来:“据说近三届的‘七宗大会’,全都是金宗的人占据前两位,我们水宗弟子已经很就没杀入过前三了,这次希望你能替我们水宗扬威!”
就在秦越和曹子期意气风发的时候,在武曲峰顶的一座大殿内,当今七仙门七大宗主齐聚一堂。以往在这大殿内聚首时,七人都是各按身份落座,今天却是所有人都站着,整个石殿内气氛压抑,隐有风雨欲来之势。
“司空长风,你说老夫与残月教勾结,意欲夺取门主之位,可有证据?”
说话者是一身青袍的木宗宗主丁北辰,此刻他立于大殿正中,脸上布满阴沉之色。在他正对面,站着的是门主燕无极,其余五人各自占据不同的方位,隐隐将丁北辰围在了当中。
身穿灰色长衫的风宗宗主司空长风闻言冷哼一声,道:“没有证据我跟这么说吗?我劝你还是自己认了的好,说不定门主念你数百年修行不易,给你个从轻发落。”
丁北辰环顾了一下四周,冷笑道:“看来你们都认为我勾结魔教了,哼,‘七宗大会’明日便要举办,门主之位也将重起争夺,在这个时候你们唱这一出戏是何意思?”
听到这话,负手而立的燕无极双目一瞪,冷喝道:“丁北辰,你的意思是我怕你抢了门主之位,所以才联合其他人来陷害你?”随着这番说话,一股强大的气势从燕无极身上冒出,直压丁北辰。
“你心里怎么想的你自己清楚。”丁北辰胸膛一挺,释放出元婴后期修士惊人的气势,毫无畏惧的迎了上去。
一时间大殿内气流暗涌,法力急剧波动!除了燕无极和丁北辰纹丝不动外,其余五人全都被迫后退了数步,而修为最低的瑾瑜仙子,更是飞身退出了一丈之外。
“放肆!”司空长风大喝一声:“丁北辰,你竟敢冒犯门主,可知门中戒律?”
丁北辰眼角一扫司空长风,沉声道:“就凭你也想拿门规戒律来压我?你有这个资格么?今日你要是拿不出证据来证明我里通魔教,我第一个便先拿下你!”
被人当面蔑视,司空长风此时的脸色已是难看之极:“既然给你机会你不珍惜,那我就看看接下来你还有何话可说!”说罢,他反手向大殿内一处关闭的石门打出了一道传音符。随着传音符没入石门,司空长风盯着丁北辰的眼神除了怨恨之外,又多了一丝得意之色。
这一切丁北辰都看在眼里,心里不免有了些疑惑。他自问与残月教之间的往来是十分机密的,就只有他本人和儿子丁希也知道,但为什么司空长风会是一副尽在掌握的神情呢?很快丁北辰就有了答案。
石门在一阵‘咔咔’声中打开,一个人慢慢地走了出来。
“是你?!”
当丁北辰看到从石门内走出的人,竟是他历来最欣赏的大徒弟童笑天时,饶是他的心志一贯沉稳,也不免惊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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