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秦越挑衅金宗,作为金宗之主的燕无极白眉一挑,面上怒意隐现,而瑾瑜仙子秀眉紧蹙,脸色有些疑惑,似乎是对秦越忽然露出的张狂感到不解。
雷宗宗主楚沧雄则是有些惊奇地道:“这女圭女圭胆子不小啊!”
“何止是胆子不小,简直就是狂妄之极,水宗怎么会让这等毫无修养的弟子来参加比试?”
说话者是风宗宗主司空长风,他这一开口,立即引来了瑾瑜仙子的不满:“本宗主想让谁来参加比试,莫非还得经过风宗的考核?”
话刚落音,唐烈立即接着道:“狂一些又怎么了?总比那些遇强就软,遇弱就欺的人来得磊落。他在我面前还狂过呢!我就喜欢他这股狂劲。况且我觉得他并没有什么过分的,难道就只许其他人去水宗嚣张,不让人家水宗弟子反击么?”
楚沧雄点头道:“那倒是,想狂还得有真材实料才行,嗯,这女圭女圭有点意思。”
很难得的,楚沧雄竟然会和附和唐烈的看法。不过说来也不出奇,两人一个脾气火爆、一个个性狂傲,虽然向来谁也不服谁,但所欣赏的东西却难免会有些交集。
见到自己的态度没人认同,司空长风便将目光投向了土宗宗主许还山,哪知许宗主只当是没看到也没听到,丝毫不为所动,好在燕无极说话了,这才算解了司空长风的尴尬。
“七宗之中,金宗算是最强的了,金宗弟子也难免因此长了些傲气,这对低阶弟子的成长是没有好处的。能有其他宗门的优秀弟子出来挑战,说不定是件好事。”燕无极这番话听起来似乎并无袒护金宗之意,颇有门主之风,但实际上还是在说狂傲不好。
就在几名宗主说话的功夫,金宗弟子和水宗弟子之间相互的嘲讽愈演愈烈,甚至有不少弟子都从位子上站了起来。
就在瑾瑜仙子想着要不要出声制止的时候,平台上的秦越突然扬向了聚雷环。接着,就听到聚雷环‘嗤啦’一响,一道蓝得发白的电弧从聚雷环中间射出,狠狠地击在了李弘头顶最上层的子母双环上。
啪!
巨大的炸裂声响起,双环最外层的灵力被电弧一击而散,但在李弘操控下,又再度重新布满了灵力。
“哈!就这样了么?威力不过如此而已嘛!”
“就这破阵也好意思祭出来献宝?丢人啊!”
“原来井底之蛙还真有狂妄的本钱呢!哈哈哈!”
……
见到秦越一击无功,所有金宗弟子立即大声讥讽起来,而水宗弟子则大都用疑惑的目光看着秦越,似乎是在说:“兄弟,你不是这样玩我们的吧?”唯有司凝烟和曹子期两人不动声色。
听着金宗弟子的嘲讽,秦越眼中的赤红愈发明显,刚才那一击,他根本没尽全力,只不过是修为大涨后做个测试而已。经过测试,现在秦越已经确定能完全自如地控制这个法阵了,于是心念再动,聚雷环中第二道电弧直劈而下!
啪!
雷电再次在双环上炸开,灵力再散,不等李弘做出动作,第三道电弧又到了!
咔!
这次声音变了,在电光隐没之后,双环只剩下了单环,内圈的子环已经被劈成了灰。
哇!!四周惊呼声起!
不等这些惊呼声落音,聚雷环中又落下了第四道、第五道电弧!
没有法力加持的法宝,根本挡不住那一道道巨大的雷电,数息之间,几道电弧如游龙般扭曲着在李弘头顶炸开,将他的子母双环和高阶护盾都炸成了灰灰。
现在,失去了所有防御的李弘就这么傻傻地站在阵中,面色惨白,一头的冷汗,他心里的骇然已经完全写在了脸上,双腿也因为巨大的恐惧而微微地颤抖着。
“李弘,我现在问你一个问题,你最好想清楚再答我,记住了,我只问一次!”顿了一下,秦越寒声问道:“我与你并无深仇大恨,在筑基试炼上,你为什么想要杀我?”
不论是当日在场的水宗弟子,还是其他不在场的七仙门弟子,在听到秦越问出这个问题后,都将目光对准了李弘。一时间,全场陷入了一片寂静……
原本是想着借秦越的手杀死李弘,然后就有理由收拾秦越了,却没料到秦越竟然要逼问李弘杀人的原因,尹田自然不能让李弘说实话。于是赶忙道:“秦越,你已经赢了,离场等下一轮抽签吧。”
“我可没听到李弘说认输,若是听到了,我肯定会激动的,一激动,说不定就没法控制法阵了,要是不小心再落下一道雷的话…”说到这,秦越转而问李弘:“李弘,你要让我激动吗?”
“秦越,难道你敢故意杀害门中弟子?”尹田霍然站起身,一脸怒容。
秦越猛然扭头盯着尹田,眼中一片血红:“你现在站起来吓唬我?当日我差点死在李弘暗算之下时,你是怎么说的?‘夺魁擂台’也是上了场便生死不论的,只准他暗地里以焚血雷害我,就不许我光明正大地‘不小心’用雷劈死他?”
“混账!”尹田大怒:“你自己无能躲不开焚血雷,凭什么说李弘故意暗害你?”
秦越冷笑道:“那李弘自己无能躲不开我的雷电,又凭什么说我故意杀他?”
“你…”
尹田顿时无言以对,恼羞成怒中就要动手拿下秦越,却听到北看台上的唐烈说道:“尹田,秦越只不过想问一下原因而已,你这么激动干嘛?”
尹田被唐烈呵斥,下意识地便望向燕无极,却发现燕无极虽是脸色阴沉,却并不说话阻止。无奈之下,尹田只得悻悻地闭上了嘴。
见到尹田老实了,秦越转而对李弘冷声道:“你别妄想侥幸,我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不在乎多死一次,但这次我一定会拉上你陪葬!”
见到尹田都蔫了,李弘再也没了指望,在‘滋滋’作响的电弧声中,‘扑通’一声!李弘跪了下来:“秦越,你别杀我,是龙登云要我害你的啊!”
“你胡说!”龙登云一听,急忙站起来大声喝止。
李弘却看都不看龙登云一眼,继续道:“你那法阵的破绽也是龙登云告诉我的,就是为了让我破阵,他才将子母环给了我。”
李弘这番话说出来,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对准了龙登云。眼看自己多年积累的口碑形象就要毁于一旦,龙登云是心急如焚:“李弘,你休要血口喷人!我与秦越无冤无仇,为何要害他?”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害你,但这些都是他安排的,连那枚焚血雷也是他交给我,然后又教我该怎么偷袭你。”李弘在反驳龙登云,话却是对秦越说的,他十分清楚,自己的生死只在秦越一念之间。
这时,门主燕无极说话了:“李弘,你说的这些,除了你自己外,可有其他人证明?”
李弘一愣,道:“回门主,这些事都是龙登云私下里单独跟我说的,并无其他人在场。”
“那就是没法证明了。”燕无极稍作沉吟后,接着道:“先将李弘拿下,待‘七宗大会’之后,再详加审查。”
听到燕无极作了处置,尹田立即站起身来,抬手急拂,一道白色的匹练对着比斗平台直冲而去!
嗡!巨大的结界光壁在一声闷响中化为了点点灵光。
“速将李弘拿下!”随着尹田的呼喝声,一名金宗的金丹期执法飞身上了平台。
秦越放开法印,法阵结界瞬间消失,空中那团漆黑的乌云也随之不见,再伸手一招,将十件布阵法器陆续收了回来。
看着目光呆滞的李弘,秦越传音道:“其实我刚才就是吓吓你,你要真咬牙不说,我又怎么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你?那岂不是给了龙登云师徒害我的机会?正是因为我是死过一次的人,所以我更珍惜自己这条命。”
说罢,秦越再也不看李弘一眼,转身向着金宗的方向,抬手一指龙登云:“我最恨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无耻小人,你不来惹我也就罢了,既然你想害死我,就别怪我‘知恩图报’!”
威胁!明目张胆的威胁!
若是在和李弘比试之前,秦越说这句话一定会引来很多人的的嘲笑和讽刺,但在此刻,已经没人再去笑他了。大家都清楚,炼气后期修士里,不可能有人能破解得了秦越刚才布下的法阵。
“哈!你居然会相信李弘的话?真是…哼,我一定会领教一下你的法阵的。”在秦越张狂气场的压迫下,龙登云脸色发青,说的话听起来都言不由衷。
本来秦越转身已经打算离场了的,听到龙登云这么说,便扭头冷笑道:“我知道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你放心,不用法阵我一样可以收拾你。”
见到秦越飞身回来,水宗弟子全部站起身来使劲鼓掌,在他们眼中充满了激动和骄傲!而在会场四周,还有无数其他宗门的年轻弟子向秦越投来了崇拜的目光。
年轻人谁没有一股子热血?谁不希望意气风发?可是近千年来,还没有那名弟子敢在这样的场合去挑战金宗的实力。
三年前,龙登云就已经是七仙门公认的炼气期弟子中最强之人,这几年在门主燕无极的照拂下,不管是法宝还是修为,都已经远远超过了门内的同阶弟子。面对这样一个前途不可限量的年轻俊才,秦越居然就敢用手这样指着他挑衅,这是怎样一种自信和霸气?
北看台上的瑾瑜仙子脸色如常,看起来似乎很平静,其实内心早已是波澜涌动。几百年了,水宗日渐式微,已经逐渐变成了七仙门最弱的宗门,这让身为一宗之主,个性极其要强的她情何以堪?就是因为心中这份执念,早以达到元婴初期圆满境界的她,才始终无法突破壁障进阶元婴中期。
如今,总算是让瑾瑜仙子看到了水宗崛起的希望,望着坐在一起的秦越和司凝烟,男儿稳健、女子娇美,她心里不禁赞叹道:“真是一对璧人,偏偏两人还彼此心属,真是难得呢。”
心牵情动,联想到自己感情的际遇,瑾瑜仙子心里不由得一阵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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