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来人已经到了洞府门外,不过却没敢进来,而是在外高声请见:“弟子何元礼,求见林执法!”
这原本是任何低阶弟子求见门派内高阶修士时说的正常话,但是秦越听到之后却心头一震,暗忖:“这个尖细的声音不就是暴风雪那晚,那两个暗中接头之人的其中一个吗?怎么会是天符宫的人?”正想着,神识再次感应到有人飞来,金丹后期修为,这次应该是林小福了。
果然,外面很快响起了林小福的声音:“何元礼,你怎么来了?”
“回林执法,家师听许执法说您有朋友远道而来,特命弟子前来相请一见。”
过了一阵,才听林小福道:“你帮我回你师父,多谢他的美意,只是今日有些不便,反正我这朋友短时间内不会离开,改日再与他一起去拜见。”
“是,弟子告退。”
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听到林小福要进来了,雪儿‘嗖’一下又溜回到了兽囊里。秦越此时心里有事,也懒得去追问。
打发走了何元礼,林小福皱着眉缓步走了进来,脸上的神色很是烦恼。秦越瞧见,猜到事情恐怕不太顺利,心里顿时感觉有些沉重。
“秦越,我去见过宫主了。”林小福打破了沉闷:“改动阵法这件事宫主似乎并不支持。”
“可是因为不信任我?”
“有这个因素。”
“唉!”秦越叹了口气:“一个门派的防御大阵岂是随便就可以让外人去更改的?是我想得太乐观了。”秦越心里真的很郁闷,自己以前思考问题不是那么随意的啊,莫非真如林小福所说,是关心则乱?
林小福见秦越有些沮丧,便安慰道:“你也不用灰心,宫主他老人家只是说要考虑考虑,并没有完全否定。”
“你不用安慰我了。”秦越苦笑:“我能想得到,章宫主这么说只是碍着你的面子而已。其实这也是正常的,换成是我,肯定也不会允许一个外人妄动本门的护阵。”
“什么外人?”林小福急了:“我可是在宫主面前以性命为你担保的,我总不是外人吧?”
秦越强笑道:“你也不过是才来到天符宫几年而已,这种事情…呵呵,真的很难令人完全放心。”
虽然秦越不便明说,只是点了一下,林小福仔细想了想也明白了。他这个才加入门派的人能执掌执法一职,无非是章公白爱才心切,真要说到在章公白心里的信任度,只怕随便找一个土生土长的天符宫弟子来都要比他高得多。想到之前在章公白面前为秦越拍胸脯担保,结果发现不见效果时还生气,林小福忽然觉得自己实在是天真得可笑。
见林小福有些失落,秦越反过来劝他:“你也无需为此纠结,章宫主不答应本来就是正常的反应,毕竟这关系到整个天符宫的安危,万一我要是你们门派对头派来的奸细,你想想会是什么后果?”
“怎么可能?”林小福其实心里已经想通了,但他嘴里仍是不服:“以你这张狂的性子,会甘心臣服于一个门派,还跑来做奸细?”
“呵呵。”秦越笑:“你了解我,可章宫主认得我是哪位?更何况我还是一介魔修呢。对了,这事你没和章宫主说罢?”
“说啦!”林小福眉毛一扬:“魔修怎么了?他们只需要知道是我林小福的朋友就行了。”
“你这算是恃才傲物么?”秦越摇头苦笑:“据说自古以来,修真界中出现的每一个天灵体修士都开创了旷世基业,以你小子的性格来看,想来也绝非池中之物,不知等你日后风云化龙,又会做出什么大事?”
“哈哈!”林小福大笑:“没想到你秦越也会溜须拍马,不过本执法喜欢听。”
“非也,我只是说我心中所想而已。”秦越不理林小福的调侃:“这事暂时先这样吧,我另有一件事要问你。”
“哦?”林小福收住笑:“什么事?”
“天符宫近两年来是不是被其他门派抢占过灵矿?”秦越问。
“你怎么知道?”林小福一愣。
“是被抢占过三个吗?强占的门派是不是叫北溟宫?”秦越再问。
“是…”
“那就没错了,你们宫里出了奸细。”
“谁?”林小福已经完全糊涂了,只是下意识地问道。
“就是方才在在门外的那人。”
“何元礼?”
“不错。”秦越点了点头,当下将暴风雪那晚所听到的对话告诉了林小福。
林小福听完之后没有说话,而是开始沉思起来,直到看见他的侍女又端出了一杯新茶,才醒过神来问道:“你怎么又倒了一杯茶?我没说要喝啊?”
送茶少女傻眼了,结结巴巴地道:“不是…刚才有位小姑娘…她说要喝茶…”
“小姑娘?哪里来的小姑娘?胡说什么呢?”
“她…刚才还在的…”看到林小福沉下脸,送茶少女急了,只得用求救的目光望向秦越。
“呵呵。”秦越笑道:“小福,你莫怪她,还真是有位小姑娘。”说罢轻轻在腰间一拍:“鬼丫头,累得人家挨骂了,你还不出来么?”
“嘻嘻!”随着一声清脆地笑声响起,雪儿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客厅里。
林小福呆呆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美丽少女,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雪儿看到林小福就这么直勾勾地望着自己,饶是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一时也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娇喝道:“林小福!你看什么呢?”
“你是…雪儿?”听她这一叫,再想到她是从秦越腰间闪出来的,林小福马上就猜到是谁了。当年在仙浮山中,还没化形的雪儿在称呼林小福时,就是这么毫不客气地直呼其名的。
雪儿却不理林小福,而是跑到那送茶少女身前,笑着道了一声“谢谢”,然后接过茶杯学着秦越喝茶时的模样抿了一口:“呀!真香!”说完还伸出小舌头来舌忝了舌忝嘴唇。
“这丫头一直就是这个样子,没大没小的。”见雪儿不理林小福,秦越忍不住笑骂。
“那也是得看跟着谁,你这个主人不也是这副脾性么?”当年就已经习惯了雪儿这种态度的林小福丝毫不以为意,反而笑道:“真没想到,雪儿化形后会变得这么俊俏,修为进境也很快呢,都七阶了。”
秦越道:“你是不知道,她修炼起来耗费可大了,魔兽的肉身真不是人类可以比拟的。”
林小福笑:“是雪儿命好,碰见你这么个主人,若是跟了别人,哪舍得在她身上耗费这样多的灵石和丹药?”
“我可是从没把她当做侍宠。”秦越澄清道:“她身上没有任何禁制,什么时候想走都可以的。”
“我才不走呢!”雪儿听了这话,急忙走过来站在秦越身旁:“公子永远都是雪儿的主人。”
“哎呀!真是羡煞人也!”林小福装模作样的扶额长叹。
秦越笑着挥了挥手:“好了,我们说正事,你刚才沉思那么久,可是有了什么想法么?”
听到两人要谈正事,雪儿立即端着茶杯乖乖到一边坐着去了,林小福则让送茶少女退了下去,然后才道:“我觉得这件事大有利用之处,如果处理得好,说不定我们两人的愿望都可以完成。”
“是么?”秦越眼睛一亮:“说来听听。”
林小福道:“在北极这片区域,北溟宫是天符宫最主要的对手,这两年来天符宫被北溟宫连夺三矿,而且那三个灵矿里的修士尽被杀害,天符宫的损失不小。对于此事,宫内高阶修士都觉得有些蹊跷,大家一直想不通灵矿的护阵为何没起到防护的作用。”
“是不是因为北溟宫派出夺矿的人中有元婴修士,法阵被强行破了?”秦越问。
“不是。”林小福的口气很肯定。
“既然每次被偷袭口没留下活口,你们怎么能这么肯定?”秦越疑惑。
“因为我们能看得到,你知道符道中有一种‘通镜符’吗?”
“这种符?我还真没听说过。”秦越摇头。
“这是天符宫的镇宫秘符之一,你没听说过也是正常的。”林小福微微一笑:“‘通镜符’是一种子母符,在一定的距离之内,一旦将子符祭炼化镜,母符便能感应到并将子符化镜后照出的影像立即显现出来。天符宫所有灵矿的主事修士都是带有子符的,一旦出现危急情况便会将子符祭炼,天符宫这边马上就可以看到了。”
“还有如此神奇的符??”秦越很惊奇。
“呵呵!我自问于符道上已是小有成就,但要是没来北极,也不知道修真界中会有这么神奇的灵符。所以说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可笑那些终日守在自家地盘上作威作福的所谓豪门弟子,焉知外面世界的广博与奇妙?”
“说得不错。”这个观点,作为终日在外‘游荡’的散修,秦越倒是很认可的,不过他现在可没心情来感慨,他得把话题拉回来:“现在已经可以确定是出了内奸,你接下来打算如何做呢?”
林小福道:“首先当然是要盯紧何元礼,还有他经常接触的人,好在他们约定下次碰面是四个月后,我有足够的时间来安排。”
“你一个人行吗?”秦越有些忧虑。
“当然不会是我一个。”林小福笑:“来了天符宫这么久,我也认识了一些人,在事关门派利益的问题上,这些人是可以信任的。不过有个问题我还有些想不明白,照你听到的话来看,何元礼口中所说的‘主子’应该是指二执法严非,这半年来,只有他一直在闭关。但何元礼却是首座执法周正一的弟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
佛子魔修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