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淑芳听了莫凡的话,一夜之间变的苍老的脸上,尽是皱纹。拿着毛线球的双手也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最后,毛线球滚落在地上,一直滚到了莫凡的脚下。
“明天我就回老家去,把这个家让给你跟那个狐狸精!”这是周淑芳憋屈了半天才冒出来的一句话,她就要看看,到底是她这个当妈的重要,还是那个狐狸精重要。
“妈,够了!”莫凡怒气的一声大吼,伸出脚就将毛线球踢到了一边,“我已经够烦了,你不要也来凑热闹行不行?你是不是想逼死我,你就开心了?”
“你…”周淑芳如今也是被莫凡气的说不出话来,自从他遇到那个女人之后,就变了,变的谁都不认识了。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会伤了母亲,莫凡的火气也降了一点。他缓缓的移动脚步走到周淑芳的面前,蹲下来,心平气和的说道,“妈,不是我没有良心,自己日子过好了,就不要糠糟之妻了。而是,我跟杜清璇之间根本就没有感情了。更何况,这么多年来,你也看到了。我一直在姑父手下办事,从他那里接点活来干。他们一家对我们家的态度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觉得我自己就像条狗一样,被他们差遣着。如今,我有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我为什么不抓住这个机会呢?思琪的爸爸是市委秘书长,虽说不是多大的官,可在市政府里,也是个举足轻重的领导。如果我跟思琪结婚,那么不但我的生意能得到最大程度的改善,别人看我们一家的眼光也不再像现在一样了。妈,你总不能让我一辈子就屈居在姑父一家之下,忍受着他们对我的冷嘲热讽吧?”
莫凡的话也令周淑芳为之一颤,她缓缓的抬起头,看着儿子,心中也不是滋味。这么多年来,莫凡一个人承受着外界许多的压力。整个生活的重担都压在他一个人的身上,尤其是在莫美珍那里,承受了多少白眼和屈辱她也不是不知道。
只是,这些也不能成为他抛家弃子的理由。
“你想怎样就怎样吧,你们之间的事,我不会再过问了。”周淑芳摆了摆手,转动轮椅背对着莫凡,一行清泪不由的掉了下来。
一个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一个是对她关怀备至的儿媳妇,手心手背都是肉,她没有办法取舍。一方面,她气儿子不知道好好珍惜清璇这么好的老婆,另一方面,她有心疼儿子。莫美珍的尖酸刻薄那是出了名的,在她眼里,莫凡就是依附着她才能生活下去的人,所以她可以任意差遣。周淑芳同时也恨自己的没用,好好的怎么会摔断了腿呢?这样一来非但对儿子媳妇帮不上任何的忙,还拖累着他们,她充满了深深的自责。
莫凡没用再说什么,他也无话可说。只是现在他要做的是,要回儿子,他是绝对不可能让儿子被杜清璇带走的。
回到房里,洗了澡,换了一身衣服,就出了门。他必须要尽快找到杜清璇,好好跟她谈谈。
只是,莫凡一走出家门自己就迷茫了。他根本就不知道去哪里找人啊。
在他的印象里,杜清璇没有家人。她曾经对他说过,她妈妈去世了,爸爸下落不明,身边也没有其他的亲人。还说她就是一个孤儿,无牵无挂。她唯一的一个好朋友就是余乐儿了,只是莫凡却没有她的电话号码,也不知道她住哪。
一时间,他也没有了办法,杜清璇自己不出现,他还真是找不到啊。
他也打电话问了豆豆幼儿园的老师,说杜清璇给豆豆请假了,最近都不会去学校了。而杜清璇的手机也是一直都处于关机的状态,根本就没有办法联络。
“杜清璇,你是要把我逼急你心里才舒服是吧?”莫凡愤怒的大吼,同时他还发现,车库的车也不见了。
“可恶!”
冷静下来,莫凡这才意识到,杜清璇这次是跟他来真的了。反应过来之后,他便叫了车慌忙的去了公司。
一到办公室,他便拿出了公司的账目表,细细的核对了数据之后,便没有丝毫犹豫的拨通了洛思琪的电话。
“喂,思琪,把你的银行卡号发给我。”
“怎么了?”
“别问了宝贝,一会见面的时候再跟你细说。”
“恩,好吧。”
拿到了洛思琪的银行卡号,莫凡便又去了一趟银行,将他账户里所有的现金都转入了洛思琪的账户里。这样一来,他的家居公司就只有几万块的现金周转了,而就算加上公司一些还没有收回来的帐,加在一起也不过十多万。
做完了这些,莫凡才重重的吐了一口气。现在他不怕跟杜清璇打离婚官司了,就算他出轨在先,法院判了离婚分家产,那么杜清璇也最多得到她拿走的车子还有卡上的几万块现金了。
而还在起草离婚诉讼的杜清璇,则是迟迟在纸上写不出一个字来。七年的感情并不是说断就能断的,虽然现在的他们已经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可是心中那份不舍却还真实的存在着。
不过,就算有万般的不舍,杜清璇也不会有丝毫的忧郁的。她不是那种眼睛里能揉沙子的人,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如果她还对莫凡抱有希望的话,那么只能说是她自己犯贱了。
从小养尊处优的生活造就了她刚毅的性格,她可以身无分文的走出那个养育了她21年的家,如今也能毫不留恋的离开负了她的莫凡。
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他莫凡不要她杜清璇,她只能说是他自己的损失。总有一天,她会让他哭着后悔的,一定会的。
杜清璇咬着牙,笔尖飞快的在纸张上起舞着,十分钟过后,一份离婚起诉书已经摆在了眼前。
从包里翻出了那张带着淡淡兰花香气的名片,上面的名字令杜清璇有种望而却步的感觉。可是,想到豆豆,想到自己的这段婚姻,她还是拨通了那个电话号码。
“是我,还记得吗?”杜清璇低声的问道。
“对不起,我这客户挺多的,确实不记得你是谁了。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电话那头,贺兰祺瑞的声音很平和,似乎真的是记不起来她到底是谁了。
杜清璇握着电话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终于还是眼睛一闭,月兑口而出,“你的未婚妻的情人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