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监狱文) 第三十六章 颠覆绝岛监狱(4)

作者 : 蓝飏

我当年也是个痴情种子,结果下了场雨……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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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推开门,平静站在门外的身影挺拔纤细,裴林一早穿着的白色运动服套在他的身上,他半长的碎发还是霍斯亲手拿着匕首削出来的样子,大大的眼睛绯色薄唇,可是如今,再没有谁会把他跟那个懵懂冒失柔柔弱弱得像任人宰割的小白兔一样的裴林联系在一起了!……

他双手轻松的插进裤兜里,走近霍斯的步伐优雅随意,那双总是充盈着水润光亮的墨黑眸子此刻温和而自制,微微上挑着的眼角把眸光勾勒得深不见底……

那双眼睛再也不会躲避霍斯投来的目光了,他坦坦荡荡地在与沙发上的男人对视的过程中理所当然地把霍斯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看见霍斯越发苍白的脸色,轻轻勾起嘴角,眨了下眼睛,对男人轻轻笑了一下——

这一笑,当真是映得那张脸眉目如画,说不出的意态风流。

同样的笑,放在裴林身上确实是明媚纯净的漂亮,可是如今放在这张脸上,却是如斯炫目,在那自信强大的身形衬托下,却让人不敢生出亵渎之心!

他出现在门外的一瞬间,似乎已经沸腾的绝岛监狱都整体静了下来,偶然间激越高昂的海鸟叫声割开暗沉迷雾直刺进树林深处,倒是更显得这小小的起居室逼仄沉静得落针可闻……

一直站在霍斯身后的Cat看见这样的裴林时,一直稳稳站立的身体忽然控制不住地轻晃了一下!他看着对方走近,随之而来的蓄着说不出的危险的可怕压力几乎逼得他透不过气来!那双往日里在看着裴林时总会带着笑意的明媚猫眼里目光瞬息万变复杂至极,当眸子深处涌上来的震惊懊悔搅合着戒备和不敢置信如巨浪一样砰然撞在神经上,几乎让大脑瞬间炸裂开,Cat下意识的上前挡在他主人的前面,拦住了对面男人的去路!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刚刚上前连脚步都还没站稳,手腕就忽然被一股突如其来的柔和却无法挣月兑的诡异力量松松扣住,甚至没有看清原本还在他五米之外的男人是怎么只在眨眼间就移动到身前来的,来不及反应的Cat就被那股扣住手腕的力量猛然之间拉扯住直接甩到了右边的墙上!

被势大力沉的扔出去后背狠狠砸在坚硬墙壁上,Cat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似乎都要被震碎了!从墙上滑落下来的他被撞得几乎短路的大脑甚至还意识不到在这短短不到五秒的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就猛然觉得头皮一疼,等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人揪着头发从地上拉起来,头再一次被狠狠撞在了墙上!

头昏耳鸣中,Cat觉得原本揪住自己头发的触感滑腻温暖的手扣在了他的喉咙上,指尖用力,慢慢收紧……根本提不起一点力气对抗的身体逐渐缺氧,大脑轰鸣,白皙的脸上因为缺氧而逐渐变成不正常的绯红……

能在塞林奥米尔家严酷的优胜劣汰制度选择下一直作为霍斯常年带在身边的得力手下和保护塞林奥米尔家少主安全的“影子”的头目,Cat的身手其实是非常非常好的。这一点,从上次作为四个王中战斗力最强悍的剕和司徒联手都没能把他留下来的事件里,就可窥见一斑。

可是现在,他居然连对方是怎么到了他近前都没有看清,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要害就已经被对方牢牢地掐在了手里,他被压在墙上,一动也无法动,完全受制。

一切的发生,不过只是眨眼之间的事情。

可是碰上身手不知比自己高出多少个档次的对手,眨眼的功夫,已经够死伤好几次了……

Cat无法呼吸,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

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听着仿佛是体内振动音的喉管被掐紧时发出的酸涩声音,已经开始充血的纯净猫眼,目光不敢置信地紧紧盯着他眼前这明明还是裴林样子的男人,眼神复杂得难以言喻……

可是,就在他以为这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就打算这么掐死他的时候,对方竟然轻声开口说话了!

男人友善的勾着嘴角,目光温和地落在Cat脸上,骄傲邪肆的男人轻声开口,清朗的声音里再也找不到这张脸的主人曾经的恐惧与迷茫,他对Cat说:“看在你是裴林朋友的份儿上,不要再有下次……”

话音刚落,Cat就感觉脖子一松,倒在地上的同时原本无形笼罩周身的可怕压力骤然消弭了不少……

可是他却伏在地上,任凭用了多大的力气,却是怎么也站不起来了……

力气在逐渐流失,跟受外力击打留下的伤痛不同,仿佛血管都在被毒虫撕咬的感觉明显就是中了毒!

Cat的眼睛不自觉的移到霍斯身旁小桌上放着的那两个空空的试管上,目光骤然一凛!

裴林就是严羽的事情,恐怕没有人会比曾经拿到过裴林DNA样本的颜渊更清楚了!既然早就裴林的身份,那两只所谓的临时抗体,恐怕不是另外一种病毒就该谢天谢地了……

至于刚刚一出手就让霍斯少爷最得力的属下吃了不少苦头的严羽却好像从来没对Cat动过手一样,转过身,悠哉悠哉地走到霍斯面前,轻笑着,停住脚步。

他身形修长挺拔,只是站在那里就已经是风姿卓越的翩翩公子了,至于裴林以往总是在霍斯面前下意识缩着肩膀小心翼翼的样子,似乎已经风吹云散,连抓都抓不回来了……

霍斯在严羽再次走进的时候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冷金属色的眸子目光迷恋地落在那张他执着了整整三年的脸上,那个人就如同印象雅温吞,整个人的线条都细致而柔和,上挑的嘴角仍旧隐隐带着一种别样的邪气,那双眼睛也仍旧的——

不,不对。如今那双眼睛在把目光投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再不是那狂烈不羁的执拗执着,反而向潭水似的,波澜不惊,温和平静。

那种他明明在看着你但是眼中却没有你的冷淡轻慢的眼神霍斯其实并不熟悉,因为在他曾经的记忆里,他的严羽从来没有用那种毫无感情的冷漠疏离的目光看过他。那个出色的男人在看他的时候从来是目光炽烈张狂至极的紧紧锁着他,哪怕在千万人的喧闹广场上,站在另一端的自己也能感受到严羽那仿佛已经燎着了衣服烧到身上灼热视线!

可是现在,他竟然用这种像在看外人似的眼神看着自己!

所以说,当年做下的那件事情,果然还是无法被原谅的么?……

霍斯这么想着忽然轻轻一勾嘴角,却不成想脸上露出一个毫不意外的平静笑意的同时,额角竟然有一滴冷汗落砸下来,轻而易举地无声向严羽言明了此刻在他身体里作祟的病毒的厉害……

曾经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兔子,如今西斯朗帝国的第一公子,站在绝岛监狱的大BOSS面前好整以暇地看着那滴汗珠儿渗进脚下的地毯里,这才重新抬起眼,微微一笑,凤翎般漆黑浓密的长睫毛上下一眨,严羽风度翩翩举止优雅声音温和地跟霍斯打招呼:“——霍斯,好久不见。”

五年的恩恩怨怨,三年的懵懂空白,三年后歪打正着的再度相遇,到头来,只剩下了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感情淡漠的几个字……“好久不见”!

霍斯笑着轻叹口气,点了点头,浑厚稳重的声音夹杂了些唏嘘的感慨,“是啊……确实是好久不见。”

严羽把稳稳站在他对面连微小颤抖都没有的霍斯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终于轻笑出声,那笑声磁性悦耳,好像被有质感的上好轻纱轻柔缠住一样,让人只是听着就忍不住舒服的想叹息……他缓缓开口,干净利落的声音有着毫不掩饰的赞叹,“真没想到,你现在竟然还能稳稳的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不然你觉得……”霍斯沉吟着拉长了语调,声音微微上扬,跟他中了同样病毒的Cat现在已经倒在地上起不来了,他居然还能语带笑意面带纵容地跟对面的严羽谈笑风生!“我应该是个什么样子?”

严羽偏了下头似乎很仔细的想了一下,他那个貌似困惑的表情倒是跟已经消失了的裴林有几分相似。过了片刻,他轻轻抿了下唇,终于忍不住爽朗笑出声来,“你任人宰割的样子我倒还真是想不出来。不过——”严羽顿了顿,继而带着几分玩味儿邪气地伸出粉红舌尖轻轻一舌忝上唇,温润唇瓣水光潋滟的同时,事不关己好整以暇地对霍斯不答反问:“身上中了两种毒,你现在滋味儿一定不好受吧?”

霍斯看着他那副隔岸观火等着看好戏的架势微微皱了皱眉,再应声的时候,原本貌似心情还不错的愉快声线已经沉了下来,看着严羽的铁灰色的眸子,也忽然之间锐利深沉起来!

“——相比于现在,我倒是更想知道在这之前的事情。”

“你相信命运么?”严羽闻言挑眉耸耸肩膀,不痛不痒地给霍斯丢下一个问好,双手插着兜慢悠悠地踱到窗前,转身闲闲地交叠着双腿背靠在窗台上,外面漆黑的迷蒙夜色映得他眼神越发幽深得看不见底。

霍斯也在沙发背上靠了下来,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很稳,除了苍白的脸色和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儿外,瞧不出丁点身中两种毒的迹象,他挑眉,如同跟眼前许久不见的爱人闲话家常般饶有兴致的重复了一遍,“命运?”

慵懒靠着窗的第一公子嘴角原本的温润疏离的笑容逐渐被挑高成嘲讽的弧度,他垂下眼,漫声一笑,难得的,声音里多了一抹浅淡的感叹,“我曾经想过从西斯朗最好的靠海悬崖上跳下去的结局,如果干净利落的死了,我与你生死两茫永不相见自然是最好。就算能侥幸生还,我也会按照家族的原则选择避世,永远都不再出现在你面前。如论是那一种都好,总之我就是没想过,会重新出现在你面前。”

严羽说着顿了顿,重新抬起眼看了眼霍斯,他正好对上了那仿佛曾经镌刻进骨子里去的隐约带点幽蓝的铁灰色眼睛,那双眼睛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深邃眸光中闪烁着不真切却绝不会去掩饰的深沉爱意。

恍惚中,严羽忽然想起,曾几何时,他们彼此之间就是像现在这样,从不会在对反面前伪装的。可是直到那件事发生他才明白,原来所谓的真实,那一切或许也不过只是个经不起考验的假象罢了。

他遥遥对霍斯点头致意,靠在沙发上的那男人眼里曾经那让他为之疯狂温存如今在他眼里恐怕是连一钱都不值,抽出插在兜里的手转而环抱着双臂,歪着头交叠着腿嘴角挂笑的样子莫名勾出一抹说不出的放荡邪气,映在那张五官清晰有着几分禁欲色彩的脸上,竟说不出的舒服协调……

他确定霍斯在听,便继续说下去:“我后来被冲到岸上,不过好巧不巧地失去了记忆,自然就不可能再去联系家人了。我流浪了一阵子,后来被个渔夫捡回家,整天打渔晒网与世隔绝的日子倒也不错,只是没想到……不久之后在当地也算得上是个名门的裴医师家里唯一的儿子竟然失踪了……那段日子大概整座城市都贴满了他们家的悬赏招人布告。捡到我的那个渔夫大概看我跟照片上长得八分相似觉得有利可图,就把我交给了他们家的人,不过我被带到那里的时候,跟我一起到的,还有他的儿子裴林,也就是我亲弟弟惨死的尸体。再后来——”严羽说着顿了顿,抬眼很确定地看了对面眼睛固执盯着他,凝神静听的男人,非常肯定的问他:“你应该查到了吧?当年因无法生育而收养了我流浪在外同父同母的亲弟弟的那家男主人是个催眠大师?”

霍斯沉默着点点头,坦荡承认。

“这么明显的线索……你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发现了,只是找不到相悖的合理推论的依据。”

“是啊,”严羽了然的轻笑点头,“裴先生家在同一天带回我和裴林的尸体,想来,要掩人耳目倒也不难。”他转身去推开身后的窗户,强劲的海风灌进屋来,从后面扬起窗前男人乌黑的半长碎发,恍惚间,那身影竟如同三年前他从西斯朗最高的靠海悬崖上跳下去的时候一样凌厉而决裂……

“再后来,得知爱子惨死,裴夫人伤心过度一蹶不振,不忍心妻子终日痛苦的裴先生理所当然的催眠了当时失去记忆人生一片空白的我。那时连名字都没有的我无法跟一个催眠大师对抗,后来潜移默化——直到现在我都记不清楚那段被催眠的日子到底有多久。总之,后来他成功了,我成了裴林,裴林人生的每一个部分都在我脑子里活灵活现,并且让我深信不疑。后来见了阿渊才知道原来他还给我服用了一种能够缩短骨骼间缝隙的药物,把我的身高控制在跟当年裴林同样的状态……这么一番劳动下来,在我的意识里,便认定了自己是一个少年的事实。”

他似乎觉得这件事很好笑的耸耸肩,“不过,不管过程是怎么样的,如果没有没有那个雨夜里的那场意外,我就仍旧还是按着自己的设想,这辈子与你永不相见。可是偏偏,这一切都巧合得很。”

严羽说着点漆般深沉的眸子静静的看了霍斯一眼,眸光暗沉沉的,却锋利如剑尖直刺对方咽喉!他缓缓笑了笑,环抱着手臂的右手五指有节奏的上下活动着,“可是……从绝岛监狱跑出来本来应该慌不择路的旭为什么偏偏跑进了裴林的家里?又是为什么你的手下要抓走裴林代替旭?”

严羽这几句话,一字一句,声声入耳,字字铿锵!

可是他竟然没有给霍斯回答的机会。

挥挥手动作再随意不过截断阻止男人开口,随性的耸耸肩,严羽似乎毫不在意也丝毫不想去探究其中原委,性子上来,就算是天大的事情也不过是随心所欲的甩甩手一笑了之了——

“无所谓为什么,反正权当这些巧合是命运的安排好了。我误打误撞的来到这里,然后重新与你见面……”

严羽说这些的时候,就好像在绘声绘色的讲一个故事。这个故事精彩又荒谬,从他口中被生动活泼的表现出来,但是故事的内容,却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脸上一直挂着带着点邪气的浅笑,一举一动慵懒随性,怎么看,都是平平淡淡的没有一丝情绪起伏的样子。

霍斯静静凝视着那个在过去的八年里对他影响颇深的挺拔男子,终于忍不住笑着摇头感叹,当昔日让整个西斯朗帝国都为之倾服的男人在时隔三年时过境迁的现在再次以这种独特的人格魅力出现在人群视线中的时候,仍旧出色得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霍斯,”严羽忽然走进他,细致的声线声音很轻,低低的吹在耳畔,温温的麻痒便不可思议地勾引着全身肌肉为之酥麻……“进入绝岛监狱的裴林就是当年第一公子的事情——你从何时确定的?”

霍斯侧头看着严羽停在自己侧脸上轻飘飘却始终不肯移开的审视的视线,沉默半晌,在西斯朗随手翻一翻天都要颤几颤的霍斯大少爷终于露出一丝自嘲得笑意,“从那晚我抱你上床开始。一个人样貌性格乃至声音大概都可以改变,甚至是骨骼,也可以通过药物挤压骨缝令身高在小范围内改变一些。但是总有些事情是不可能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人身上找到共同点的。严,我们肌肤相亲的在一起了整整五年,你身上什么地方敏感什么地方是禁区我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如果说连身体的敏感点都一模一样,那么除了是同一个人的这种结论外,还有更好更合理的解释么?”

霍斯说这番话虽然表情动作都很君子,但是仔细想想,用这种方式对比得出结论的手段实在是猥琐了些,况且现在还是在跟当事人当面谈论……那就好像在上完了你再回头跟你说你的哪里哪里不够紧一样,如果是曾经的裴林听着,恐怕都没办法接受,更何况,他现在谈论的对象是西斯朗以优雅绅士著称,让即使是站在金字塔顶层的贵族也不敢轻视的第一公子!

更更诡异的是,霍斯这番话严羽竟然含笑听了,不仅原原本本一字不漏地听完了,而且居然还是那一副事不关己好整以暇的淡定从容的样子……

霍斯说完的时候,他越过靠在沙发上脸色明显越来越不好看额头上汗珠也越聚越多。

仍旧稳稳站着不曾有一丝颤抖的严羽,从来没有到过这间屋子的他竟然轻车熟路地在靠着墙壁的酒架第三排最左火机!

悠悠闲闲地从烟盒里抽出根烟来夹在指间点燃,青年袅袅升起的同时,烟草淡淡的尼古丁香气卷着若有若无的颓废的青烟逐渐在吹着冷风的室内飘散开来……

严羽手指夹着香烟的样子很漂亮,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纤细的指骨会在袅袅的青烟里恍惚给人一种轻轻一折就会掰断的错觉……

男人静静靠着闭着眼睛深深的吸了两口,再慢慢地睁开眼睛——他睁眼时的动作很慵懒,长长的睫毛上下轻颤,黑白分明的漂亮眸子在眼睫落下的阴影中晦暗不清。那样的动作,那样的神态,总是会让霍斯忍不住想就这么不顾一切的吻上去……

三年前是这样,三年后,这种也丝毫没有改变过。

而霍斯,真的就这么走过去,不怕死的在那蝶翼般轻颤睫毛上轻轻的落下了一个吻……

而严羽,竟然没闪没躲,真的就让他这么吻了下去!

那里的触感,跟那镌刻在骨子里的印象一样,柔柔软软的,在眼毛刮在嘴唇上的时候,唇齿间都会微微的麻痒。

只是,当霍斯沉溺在这久违的温存中几乎无法控制的下意识的伸出手臂想去环抱住眼前这个心心念念想了三年多的男子的时候,他的咽喉要害,喉管的正中间,忽然被明明灭灭在风中闪着橘红色暖光的灼热逼近,严羽手中还剩下大半的香烟稳稳抵在距离霍斯喉结凸起皮肤不到两毫米的地方,似乎只要霍斯动一动喉结吞口口水或者动作稍微大上那么一点的喘一口气儿,那烟头就会一点儿不客气地落在他喉结格外显眼的皮肤上!

很少有人敢这么近距离的威胁塞林奥米尔家的继承人。而有胆量又有能力的拿着根烟头就能逼得霍斯打消念头乖乖就范的,全天下,恐怕也只有严羽一个。

霍斯原本已经抬起的手臂在这种强有力的威胁下,僵硬的放了下来。

“——你看,我了解你,就像你了解我一样。”手指松松地夹着烟,严羽玩味儿地对霍斯眨眨眼,明明脸上的表情很愉快,可是却总会让人觉得他整个人都清清淡淡的,任何事都激不起他的情绪一般……他就着霍斯贴上来的姿势靠着霍斯的胸膛侧着头与受制于他的男人平视,眉眼间的笑意更加深刻了……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你的习惯还是没改啊……烟和火机永远习惯放在酒架第三排最左边,就连危急时刻用来救命的通讯终端和直升机的隐藏地点也没有变过……”他说着挑挑眉,看着霍斯的眼神非常不赞同,“当年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么?这种救命的东西,还是别太自信的好……”

“所以——”霍斯铁灰色的眸子深深看了严羽一眼,并不意外的挑了挑眉,浑厚沉稳的声音终于在两种病毒的作用下开始控制不住微微颤抖!“你是来为当年的事情报仇的么?”

闻言,严羽忽然朗声笑了。似乎这人根本就不屑去隐藏情绪,那笑声没有多余的情绪,听起来清越而开怀。可是即使他笑得开心,手指间夹着香烟的手却是连颤也没颤过一下!……

过了半晌,他笑够了,就大大方方的点头带着点感慨叹息的回答霍斯:“也许吧!可能——你欠下的债太多了,总是需要还的。”

他侧头清清楚楚的看着冷汗在霍斯额角越聚越多最后沿着那刀削斧刻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滑过在尖尖的下巴上晃荡几下最终落在地毯上消失不见,终于收回一直逼着霍斯的香烟,想也不想随心所欲地扔在上好的羊毛地毯上抬脚踩灭,直起身来整了整身上的衣服,稳稳地站在此刻已经在控制不住的轻微摇晃的霍斯面前,就着这个彼此呼吸的热气都能打在对方脸上的距离,若有所思又一本正经地把他剩下的话说完——

“我觉得~让你在这里像可怜虫一样失去一切的生活,比杀了你更有趣一些。我只是将你给我的,还给你一点点而已。”

严羽微微仰着头,神色就像是当年在崖顶跳下去时一般,高傲而决裂!

他说完就对霍斯挑眉意味深长地勾着嘴角轻轻笑了笑,并不担心霍斯会在背后偷袭,他毫无戒备地转过身背对着霍斯,不再留恋的脚步悠悠闲闲步履轻盈地走向室外。在临出门之时,他头也不回地对起居室里绝岛监狱的大BOSS、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霍斯大人随意地摆摆手,用那种等着看好戏般的无比轻松的语气嘱咐自己身后的男人——

“好好活着啊~”

然后重新迈着从容淡定的步子潇洒地从这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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