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卖笔的老板见得这狼狈模样的书生,双眼一眯,冷笑道:“张青,你这番前来可是想好了?”
那名为张青的书生目光望来,眼中直欲喷火,却不作声,半晌过后方才道:“刘老板,好手段!我妻子和女儿在哪里?”
刘老板嘿嘿一笑道:“你那支家传的笔在哪里?”
那张青闻声面色一白,眼中的愤怒更甚,一只兀自还流着鲜血的手探进了怀中,颤颤巍巍地拿出一支由绫锦包裹的长条形盒子。#百度搜(章节#
那刘老板见着此物,双眼顿时眯成了两条缝,那透出的喜色已然将他的贪欲昭著,嘴里缓缓念叨着:“就是它了!就是它了!嘿嘿!若不使点手段,你这出了名的‘不折腰’会将这宝贝拿出来?”说罢便要伸手去拿。
张青立时往后退了一步,眼露警惕道:“我要看到我的女儿平安无事!”
刘老板收起了喜色,一点头,也不说话便朝门外走去,那桌上的锦盒也未收去,竟是不怕被偷。
那张青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一直未开口的凌断殇,朝小屋的一角退去。
凌断殇双手抱胸,见这书生这般惨相也不多言,他可不是那种同情心泛滥的大善人,兀自好整以暇地浏览着屋中的字画。
过了盏茶功夫,那刘老板跟着一名看似颇为精干的年轻男子回到小屋,两人身后紧随着两名浑身肌肉虬结的大汉。
刘老板一指站在屋角的张青道:“黄公子,就是这张青手中的那支笔,小的那日见得惊为神笔,任帮主大寿在即,素闻他好写小篆,若有黄公子送上此笔祝寿,这个……”
“刘老板,本公子相信你的眼光,不过我家伯父所用之笔绝非等闲!这笔,本公子需过目!”那黄公子一拍前者肩膀,颇为赏识地道。
“我的女儿和妻子呢?他们在哪里?我没见着人,你们就算要了我得命,我也不会给!”那张青听闻两人所说,似乎自己已然成了砧板鱼肉只能任人宰割,当即朝两人喝道。
“大胆!你敢对龙蛇帮的黄公子无礼?”刘老板双眼一鼓,指着张清鼻子大喝。
“龙蛇帮?”凌断殇眉头微微一皱,不知怎的一年前那场皇庭猎武时,那一身劲装显得酥胸蛇腰的小美女蛇——白洛冰在他脑海中一闪即过。
“爹爹!”“相公!”两名大汉身后突然传来两个有些颤抖的声音,旋即在黄公子的示意下,跑出来两人,是一妇人与一六七岁的小女孩。
凌断殇定睛一看,这不是今晨遇到的那个名叫“囡囡”的小女孩吗?
却见一女一小跑到张青身前,张青一把将两人揽住。
“既然你一家三口都团聚了,你那支笔拿来吧!”三人还未一温团聚之喜,那黄公子冰冷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张青闻声一颤,攥着长盒的手中再次一紧。
“爹爹……”囡囡面带惊惶地望着自己的父亲,这满面伤痕的男子,不知他眼中怎么会和自己一样,有着泪珠儿在滚动。
张青望了一眼怀中面色苍白惊魂未定的妻女,眼神一定,他缓缓将那长盒朝前递出。
刘老板面上一喜,一手抓过,将那绫锦扯下,露出内里一个颇为古旧的长盒,他又将盒子打开,拿出一支近尺长的毛笔。
见得此笔,凌断殇眼中瞳孔一缩,此笔果然非凡,整支笔身乃一青竹所制,不知为何这竹身竟如初摘下的细竹,翠滴,笔身之上还用古篆阴刻着“碧初”两字,那一撮笔毫亦是碧色,细腻齐长。一股淡淡草木香扑面而至,闻之令人浑身一爽。
照理说,这笔乃是张青祖传,不知已经使用多少次了,但如今看来却像刚刚才做的,仅凭这般卖相足以让人引为神笔。
众人初见此笔都看得呆滞,那刘老板愣了片刻这才醒神将这碧初毛笔递出:“黄公子,笔……”
那黄公子双眼放光,正要拿笔,哪知眼前一花,再见时那支笔已经失去了踪迹。
“大胆!”刘老板眼尖,一眼望见碧初毛笔正在刚才那位入店选笔的客人手中把玩着,当即一指,喝道,“这是黄公子要的笔,你也敢抢?”
黄公子眉头一皱,仅凭刚才那一瞬,眼前之人的功力至少都在地武境以上,他目光落在此人身上,微微一笑道:“刘老板,这位是……”
“黄公子,他是入小店买笔的客人。”刘老板见黄公子并未动怒,这才吁了一口气,一哈腰回道。
“这位兄弟,此笔乃是我龙蛇帮所需,还望归还!”黄公子略一颔首,一抱拳道,话语中已然用上龙蛇帮来施压。
凌断殇细细抚模着笔身,将体内元力分出一丝运至笔中,可能是元力太少,笔上并无太大反应,仅有一股灵气在指间回应。感受着这股灵气,凌断殇面上一喜,看也未看那黄公子一眼,便朝张青道:“先生,这笔可否卖给在下?”
“这……”那张青被他这么一问,顿时愣住了,他不知此情此景,眼前这阴阳脸的青年难道看不到身边这些凶神恶煞的龙蛇帮之人?
那名两名大汉见得凌断殇这般无视黄公子,双双踏前,肌肉鼓胀,如两座铁塔一般立在后者身前:“你这小子竟敢对黄公子无礼!”话音落下,两个钵体大的拳头直砸凌断殇面门。
黄公子脚下略微朝后退了退,眼中掠过一抹冷芒,一只手在背后朝手下比了一个手势。那人立时默不作声地朝后退去,退到门前便欲离开去召集帮中好手。
哪知那随从正要迈步,腿上突然一疼,登时无力,朝下倒去,却是那膝盖韧带不知何时竟被斩断,鲜血直流,迅速浸满了裤腿。
凌断殇扫了一眼身前惊得目瞪口呆的四人,冷冷道:“下一次,这一指便是脑袋了!”
他这一指早在见到那毛笔时便已开始凝聚,虽然他很轻松便能解决店中数人,但龙蛇帮盘踞卫国南方,能量绝对不小,他宁愿多费周折以凝煞指之威以作震慑。武林中人都明白,能够御使真气隔空伤人的武者,已属站在武林顶端的绝顶高手之列,任何一个帮派都不会为了这等小事而去得罪一名如此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