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很好……没想到你竟然就是那凌断殇!任勿非,你可是为本将立了一大功啊!很好!”胡国栋目中现出一抹精光,眼前这凌断殇无异于一尊人形的摇钱树,一旦他将此人缉回昭京,下辈子的亨通官运、荣华富贵便唾手可得了!
胡国栋抑制住喜意,望向身旁的任勿非,淡淡道:“任勿非听令!将此人给本将擒来!”
任勿非淡笑一声,一执军礼:“末将领命!”话音落下,他转过头来,目光落在凌断殇的面上,眼角的得色已显阴沉。
“汇阳一战,你使诈侥胜,任某至今如鲠在喉。今日一战,任某定要让你俯首求饶!”
“不过一小人尔,与你一战当是凌某之耻!此战定将你斩于剑下!”凌断殇扬剑而起,炬火之下,剑刃寒芒森森。
雄关夜深,风高月黑,校场之内肃杀之气厚重如铅。
胡国栋朝身旁一名偏将嘱咐道:“你带人去校场口守着,若是凌傲派人前来过问,便说军中出了叛徒,本将在此清理门户。此乃昭京军的事,就不用忠操心了!”
此人一颔首后便悄然从后方退去,绕向校场与内城的入口处。
“怎么……承平伯大人,你是不敢来了?”任勿非再次在腰侧抽出一柄短剑,双手双剑凌空一划,戏谑道。
凌断殇双眼一凝,也不多话,右臂骤然使力,在任勿非话音落下的一瞬,将手中长剑猛地朝前一掷,如此一柄三尺之剑顿如一支利箭朝任勿非射去。
此招任勿非曾见过凌断殇施展,当时两人尚离鄞都城门还有数十丈之遥,这凌断殇便这般扬手掷剑将城门处的一名士兵钉死,取剑之时,剑尖已是入木三分!
如此威力的一剑,任勿非自然不敢小觑,双目凝视那长剑轨迹,真气鼓胀间手中双剑交叉一划,双臂大力齐施,将这长剑抵住。
但闻任勿非一声沉喝,双臂一开,竟将此剑击落在地。
便在此时,一道劲风袭来,却是那凌断殇不知何时身形已至,身子朝前倾斜,右手垂下,在那长剑即将落地之际,朝前一探,稳稳握住剑柄,眼中厉色一逝,一记基础剑招中的上挑横空出世,目标正指双臂张扬,胸前空门大开的任勿非。
后者见此面色一变,这一剑来的是又急又狠,正值他双臂张开招式用老之际。不过所幸,适才他接剑之时,受着剑上大力推送,身子正朝后退去,此时他脚下猛地一点地,便如顺水推舟般飞跃而出。一道锋锐寒光恰在他身前寸许一划而过,强猛的劲力直将他胸前衣衫划开了一道小口。
任勿非合身落地,一扫胸前直能见肉的破口,额头上不禁冷汗涔涔,适才若不是自己躲得快,这一剑挑上定是开膛破肚!
仅是两招便将自己迫得这般狼狈,任勿非心头之愤如何能平?他抬头一望,凝视着凌断殇的眼神已是寒厉!双剑一扬,一左一右,一狂猛如龙,一灵动如蛇,一刺一划直向后者杀去。
“龙蛇剑法……此子又姓任,想必就是那龙蛇帮帮主任天翔之子!”胡国栋立身后方,望见任勿非突然使出的奇异剑法,略一思索便道出其背景。见这任勿非将一手龙蛇剑法使得有模有样,他也不禁微微颔首,以示赞赏。
凌断殇灵台平静,清澈的眼瞳中倒映出两剑的轨迹,那一刺当先,凌断殇身子一侧,扬剑抵在短剑之上,手上聚力猛地朝下一按,欲以一剑挡下这刺、划两剑。
哪知这龙蛇剑法变化灵动,任勿非这一划乃是虚招尚留力三分,临到近前,这两尺短剑一转,竟由划变刺,避过凌断殇的长剑直刺他胸月复。
凌断殇虽修行这基础剑法时日不多,但自小聪慧无比,时常见识凌天承练剑,虽无心偷学,但依然视之过目不忘,如今见来,眼光自是非凡。这一刺临身,凌断殇双手一握剑柄朝左侧狠狠劈落,一股大力击在短剑之上,刺来轨迹自然变向落空。
眼见两招落空,任勿非自是不会认为仅凭两招便能将凌断殇拿下。当即双剑一收,提至腰侧,手臂顿如满弓回力,左剑猛地朝前一刺,这一刺未及,右臂一挺,右剑接踵而至。
凌断殇眉头微皱,但见两剑刺来,也不躲闪,手中长剑亦是朝前一刺,他这剑比之任勿非的剑要长上一尺,若是双方都悍不畏死,不变招之下,定是这长剑先一步刺向短剑。但凌断殇料想任勿非也不会这般傻。
果然,双剑之中又有一剑暗蕴变招,当先左剑朝身旁一挡,将凌断殇的一剑抵向一旁,右剑再次刺来。
凌断殇冷哼一声,刺招落子主动朝前一送,电光火石间避过刺来右剑,便在此时,径直化为基础剑法第五式,其右臂猛然施力,反手一剑荡出,这一剑力道极大,乃是基础剑法中守中有攻,后发制人的一招,属第五式——“负山”的变招,凌断殇曾经施展过的类似于武林中“霸王举鼎”,一剑便将马廉连同坐骑掀飞。足见此招力道之大!
这一剑砸来,任勿非直觉左手如断裂一般无法施力,抵在凌断殇剑上的左剑当即便被这股大力掀开,旋即又横劈而至,狂猛的劲风直刮的任勿非面上生疼。慌忙间他右剑挺出,架在身前。
“吭!”一声沉闷的交鸣,任勿非迅速收臂置胸前,以全身之力抵挡这一剑,他只觉凌断殇横劈来的这一剑并非是剑,而是一柄重锤,连他手中的这柄短剑剑身都朝内深深凹去。
借着这一剑之力,任勿非不得不朝一旁跃出卸力,这一跃足足跃出数丈之余,落地踉跄了数步方才稳住身形,哪知右脚刚一站稳,前方一道寒芒突至,却是凌断殇毫不留手,趁着任勿非气息未定,出招击杀。
这一剑乃是刺招,灌注大力之下,极快、极重!
任勿非面若死灰,只来得及将身子微微一侧,那一剑立时便刺在他锁骨之上,一股鲜血涌出,再入两分他必定殒命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