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急却无聊的等待中,众人开始席地而坐,闲谈起来。
众人谈得最多的是有关那名中年男子与红甲女子被水甲牛追杀的一番经过。
原来,他们都来自一个名叫南莱郡的地方。南莱郡在南开城的东北方向,并不算远。其实南开城也属于南莱郡管辖,只是南开城因为较为偏辟而且修士比较多,才会处于一种半自治状态。
那名红甲女子居然是南莱郡林太守的女儿,姓林名巧春,此次来南荒莽原森林探险就是她带头要来的。
此时,她一点都不顾羞涩地挤到傅楼边上坐下,并伸出右手去抚模傅楼肩上的小金。
如今小金已经略通人性,早已把傅楼当作主人。傅楼救下林巧春时,它当然也知道,因而不但没有反抗,反而半眯着金色的双眼,一副享受的样子,时不时还用金喙轻啄她那只白女敕的小手。
这一下子,就引来了数双嫉妒的眼神看着傅楼。傅楼对此熟视无睹,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
其实他哪能不明白这几名年青人的心思,只是他目前自顾无暇,寻找道侣之事他一直都没有去认真想过。
再者他对林巧春也没有起爱慕之心,此刻内心淡然如水,显然并无意于她。
这并不是说林巧春不漂亮,相反地她很美。当然也不是说她本性有多坏,只能说她只是一个不喑世事、有些任性的娇惯小姑娘。
其实在傅楼的眼里,林巧春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妹妹而已。
傅楼暗中疑问道。“就她那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性情,那位太守怎么会放心她出来呢?尽管她有炼气四层的修为。”其实他猜测的没错,林巧春根本就是瞒着家里人偷偷出来的。
那几名年轻人也都出身于南莱郡几位官家和富豪之家,看他们对红甲女子百依百顺的样子,显然都很爱慕她,才会不惧生死一直跟着来。这几名年轻人修为都很低,也就炼气三四层的样子。更有一名居然还是个普通人,真不知他是勇敢还是无知。
这一行人中,只有那名中年男子和伤者修为高些,而且这两位还是师兄弟。师兄也就是那位伤者,名为贾仁,修为刚进入炼气十层。师弟吴义,炼气七层,他们都是那位林太守高价请来教导女儿的所谓“仙师”。
就这么一群刚学了点皮毛,却以为天下哪里都走得的年青人,带着两位“仙师”,凭着一张地图就向莽原森林出发了。
他们沿着这条古道一路上行进了十来天,居然没有遇到令他们无法抵抗的妖兽,运气实在是很不错。但是运气总会有到头的时候,这不,就出现了刚才那惊险的一幕。
事情是这样的,今天傍晚时分,这一行人正在空地上准备晚餐。贾仁和吴义二人则去空地旁的树林中打猎,生性活泼的林巧春也跟着去了。
三人进去林中之后,很快就猎到了两只野猪。
正当三人准备返身出来的时候,突然,一只水甲牛从旁边的水洼中站了起来,看到三人后直冲了过来。如今众人已经知道水甲牛其实是冲着林巧春来的,因为她那一身红焰焰的铠甲让它们本能的产生了敌意。
林巧春不知是仓促之即来不及反抗,还是因为吓傻了,居然站着那里一动也不动。
贾仁和吴义赶紧冲了过去,同时手中飞剑迅速飞出,刺向水甲牛。
“哞……”一声巨吼,一阵痛楚让水甲牛停顿了一下。林巧春也反应过来了,赶紧往后跑开。
这时,水洼中沽沽地起泡,一只只尖尖的牛角像雨后春笋般地,纷纷露出了水面。接着,水洼露出了一片片黑乎乎的背脊。
“天啊!这是一群水甲牛!”贾仁一看,大惊失色地叫了起来。
水甲牛看似笨重,其实行动很快,迅速从水洼中站起来,并向三人冲了过来。
三人见状大惊,赶紧拼命地往后逃。
如果仅仅是贾仁与吴义二人倒也是能逃得了,可是林巧春却拖累了他们。很快,三人就被水甲牛群追上了。
三人之中,贾仁修为最高负责断后。为了保护另外二人,他多次用真元护体盾与水甲牛硬抗,不多时已是伤痕累累,体内真元越来越稀薄,情况越来越危机……
“轰”的一声巨响,炸起乱石、泥土、树枝、树叶到处四溅。那是贾仁在危机时刻扔出了一枚轻易不愿使出的轰雷弹。
轰雷弹其实也是一种法器,不过却是一次性法器,不仅造价比较昂贵,而且用了一次就毁了。因而非紧急状况,他是舍不得拿出来的。
巨响过后,水甲牛倒是退却了一些。由于距离太近,贾仁也被轰雷弹的余震震伤了,本来已是伤痕累累的他顿时倒地不起。
趁着水甲牛退却之即,吴义迅速背起贾仁,和林巧春拼命逃出树林。
就在他们逃去不远,水甲牛又开始追来了……
听完一番经过之后,傅楼暗中感叹道:“这几人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如此低微的修为居然敢深入莽原森林。若非自己凑巧路过,并及时赶到,林巧春可就要命丧于牛角了。”
这时,众人又开始架起了篝火,烤了一只野猪吃了起来。
一个时辰后,那名叫贾仁的伤者不论是外伤还是内伤,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居然可以盘坐炼气了,恢复本来真元只是时间问题。
第二天,贾仁已经能行动如初,脸色也红润了,所差的只是体内真元还没有完全恢复。
看他的样子,体内真元也恢复得七七八八了,这与包围着他全身的浓厚灵气和乾坤玉露都有很大的关系。若非这样,就算他的伤好了,真元恐怕打坐修练十天也不可能恢复的这么好。
傅楼伸手一招,收起那道生命灵气,那聚集起来的天地灵气也渐渐地散了。
贾仁走了过来,向傅楼深深一躬,头几乎触地,然后恭声道:“请恩人受晚辈一拜。救命之恩,如再生父母,前辈若有用得着晚辈的,晚辈定当以死相报。”
“道友不必如此,这一切都是缘份。当时当景,换作是道友你想必也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傅楼站起身来,双手轻轻将贾仁扶起来,真诚地道。
“前辈高义,晚辈万万不及,惭愧……”贾仁有所感触地道。
“好了,道友就不要如此客套了。呃……既然道友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在下也要离开了。”傅楼笑了笑道。
林巧春一听,顿时娇脸一暗,欲说还休。其他几位年青人却是一副兴灾乐祸的样子,心里早就巴不得傅楼离开了。
“前辈欲向何方,可否让晚辈……。”贾仁想说什么,却是不好意思开口。
“在下欲往南行。”傅楼转而又劝道:“依在下之意,各位还是回去吧,越往南行就越是凶险。”
“恩人!我……小女子不怕凶险。”闷声不语的林巧春终于忍不住了站了起来。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当珍惜之,以免父母担忧。”傅楼看了她一眼,道。
“可是,小女子不愿做那闺中妇人,不想庸俗地过完这一生,甘愿随恩人四处闯荡一番。”林巧春又嚷道。
“生活平常未必俗,横刀跃马未必畅。”傅楼见此,不由地感叹道。
众人一听此话,都在沉思。
贾仁与吴义二人更是唏嘘不已,想想自己家境贫寒,为了获得修炼所需的物品,但又不愿加入魔道同流合污,只得四处辛苦奔波,甚至到俗世中授徒获取所需的灵石,那里能平平常常地安心修炼啊。而林巧春却是有父母请师傅上门,根本不用操心修真物品之事。可是她却不愿意这样,反而要出去寻找苦头吃,甚至想要过那种九死一生的生活。
傅楼也陷入沉思中:“自己当初若是受宗门爱护,也就不必几次冒险去淘宝坊市,更不会来到这莽原森林,只需安安心心地修炼多好。虽说自己如今有了些成就,那还不是因为自己谨慎,加上运气非常好。但是……好运还会降临到自己头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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