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安昕总是想拖着柳季白去医院检查一下,可是柳季白觉得磕碰一下根本算不上什么所以不肯去,这事就一来二去暂时就被搁置了。
只是安昕常常盯着他的肩膀观察,虽然隔着衣服什么都看不到,可搞得柳季白有种‘如芒在肩’的感觉,总觉得有点紧张。不过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的肩膀也的确渐渐有好转的趋势,只不过偶尔动作太大的时候还是会有点痛。
柳季白自我感觉肩膀已经没什么问题了,这些天也恢复了开车去上班的习惯,于是这天洗澡之前把衣裤都月兑了之后,他忽然想起来对着镜子扭头照了照。看到淤青已经淡了许多,柳季白试着抬了抬手,感觉还不错,只是举过了头顶之后微微还有点酸疼。
不过是酸疼而已,柳季白觉得也许是因为太久没有好好动过右肩所以肌肉懈怠的缘故,所以试着又活动起来,可奇怪的是好像越动得越大就越觉得疼。
柳季白想起安昕说什么伤筋动骨一百天,就是不许他用右手。于是放弃了试探性的活动,琢磨着如果稍微大幅度活动刺激一下,也许筋骨活动开了就好了。
安昕在家除了总催他去医院之外,还不许他拿任何大件儿东西,看他那样子,就像怕他脸端个饭碗都被会压断了手似的,他一个大男人哪这么多娇贵事儿!
再说周末那天安昕要去修电摩托,柳季白闲来无事也就跟着去了。到了修车行外,柳季白看那石坎有点儿高,安昕推得费劲儿,他就想帮他抬一下后座,结果却被安昕嫌弃了。
想起这茬儿,柳季白开始把扩胸运动、耸肩运动直接换成了甩大臂……
没想到这一甩大臂不要紧,但甩了一圈之后柳季白还没有停的意思,结果他就听见了幽怨的‘啪’的一声响。
他是真的听见肩膀传来了‘啪’的一声,就像压指节时候的关节响,不过虽然也是关节响,但是这次明显是非同寻常的,因为柳季白立刻就发现自己的右臂完全不会动了。整个手臂晃晃悠悠着却完全失去了控制,只有肩膀疼得要死。
不用怀疑,这是脆弱的肩关节终于忍受不了这般粗暴的蹂躏……终于月兑臼了。口
柳季白郁闷了,他在镜子面前默默地呆站了五秒钟之久,然后淡定地转身走到洗衣筐面前,拿起刚刚月兑下的短裤不太淡定地穿上。
柳季白从来不知道穿衣服、穿裤子会是一个这样艰难的技术活儿,一个小时后,他万般无奈地提着裤腰、果着上身走出浴室的时候,表面上还是那般淡定的,但是内心却是有无数只草泥马正在上演着万马奔腾……
因为还是在夏天,他可以果着上身淡定地出门去找家医院,但不论是不是夏天他都不可以提着没有拉上拉链的裤子跑出去……除非他想一路提着裤腰去警察叔叔哪里喝茶。
当下柳季白并没有别的选择……
柳季白敲了敲门,沉声向门里问道:“安昕,你睡了吗?”
“啊,没……学长你等等。”屋里传来一阵不寻常的乒乒乓乓的声音,然后安昕一把拉开了门,两块儿小脸红扑扑的,呼吸也有些急促,眼神乱飘十分不自在。
柳季白眼神自然低往房间里一瞟,笔记本电脑上还闪着幽光,屏幕上只有暂停了运行的夕夕静听。虽然没看到不和谐画面,但是柳季白还是敏锐的觉得有点儿什么。不过男人嘛,要是不看点儿什么A字打头H过程的东西那才是不正常的。所以柳季白自以为了然,也没多再意。
其实,虽然柳季白猜测地稍微有点偏,但是大方向倒是没错,只是安昕不是看而是听,而且听的还是他白药不和谐因素稍多的非商业作品。其实安昕之前已经平复了呼吸的,只是一开门,就看到柳季白赤果的胸膛,让他莫名地就带入了刚才听得那个广播剧,虽然没有八块月复肌,可是柳季白身上很结实又没有一丝赘肉。安昕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学长的身材真好啊……
“帮我拉下拉链。”柳季白淡定而又自然地陈述了一个要求,语气就像在说帮我提下东西一样,仿佛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当然对他来说,虽然有点尴尬,倒真没想到什么别的。
只是这句话的内容在安昕听来就有些不一样了,他的脑子一瞬间有些转不过来,说话也结巴起来:“啊……啊?!拉、拉、拉……拉、链?”
“嗯。”
安昕不敢相信地看着柳季白,目光渐渐下移,学长半果着来敲他的门,还让他帮他拉拉链……这、这是学长在暗示他应该果断地扑上去吗?!
安昕忍不住又吞了口口水,目光继续下移,脸色越来越红,几乎要滴出血来。
“快点儿。”柳季白催促道。
安昕额头开始有些冒汗,心脏跳动的声音震得他耳膜生疼,他微微有些颤抖地伸出手拉住柳季白的裤腰,很快坚定了信心,虽然有些意外,可、可是既然是学长……!
“喂!你月兑我裤子干什么!”柳季白惊叫道,想揪住自己的裤子已经来不及了,“我是叫你帮我穿好不是月兑呀,我手月兑臼了,一只手实在没办法。”
“啊?!”那条可怜的裤子已经被拉下了一半,安昕心一惊、手一顿就楞在原地,仿佛是耳膜终于被击破了一样,世界突然清净了。他就像被定格了一样,仰头看着一脸正直的柳季白一动也不会动了。
先前安昕往下拉的时候柳季白的手就没有拉住裤子,这会儿安昕突然愣神,手一松,宽松的裤子立刻欢快地一掉到底……
柳季白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只是看安昕又不动了,就催促道:“我手月兑臼了。”
“哦……”安昕的大脑已经完全当机,愣愣地进入自动回复状态。
安昕还是不动,柳季白有些无奈:“……我要去医院。”
“好……”
“只穿内裤出门会冷的。”
“是啊……”
“所以你能不能帮我穿下衣服,我现在从右肩往下全部都没有知觉了。至少,帮我把裤子拉上……”柳季白像是为了证明,转过右边给安昕看了看他无力地垂着的右手。
“好……”安昕还是没有动,只是双眼无神地看着柳季白。
“学弟……”柳季白弯下腰突然靠近安昕的脸,“你有在听么?”
“啊!有!”安昕这才突然回过神来,麻利地蹲下去抓起地说的裤子就往上拉,拉拉链、扣扣子、系皮带一气呵成。动作快得令柳季白瞠目结舌,不过虽然安的动作很快,但仍有小心地没有把柳季白拉倒。
只是在穿裤子的过程中,难免会碰到点大腿和腰,加上他通红的脸,柳季白不自觉有什么东西从脑袋中一闪而过,让他有点心痒。可再想细想又已经无迹可寻,只得作罢。
而后安昕低着头一直不敢看柳季白,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客厅里乱窜着四处找柳季白的上衣。最后还是柳季白出声提醒了一句,他才冲进屋里拿了一件上衣就又冲了出来。
安昕这时候已经难堪得不是挖个洞埋了自己就可以解决的了,他怎么会以为……怎么会以为学长是那个意思!啊!!不活了!!!
“抱歉啊。”让人帮忙穿裤子,柳季白心里其实还是觉得很囧的,没顾上说谢开口就先道个歉。右肩越来越疼了,柳季白拿上钱包就要出门,“那我走了。”
“我也去!”安昕回神,忙抓上手电追了出去。柳季白最初是因为他受的伤,他再想躲起来现在也不是时候。
到了楼梯口,物管还是没有来修灯,安昕忙打开手电,照着柳季白脚前的路,自己挨到扶手旁边去瞪大了眼睛盯着地面。
为了避免自己如果又滚下去会连累学长,安昕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两步,超到他前面去。
这时候柳季白忽然对安昕伸出了手,安昕虽然也很想伸手,可是想到上次就是这么坑害了柳季白的,他赶紧摇头:“不、不用,我看的见,而且拉着扶手很安全!”
“嗯。”柳季白嗯了一声,却没有收回手去,只是这么看着他。
安昕立刻动摇了,内心斗争了一番终于还是伸手握住了柳季白的手,柳季白这才跟着安昕继续往下走。
柳季白倒是没有多想,就是觉得如果安昕又滚了下去,他们俩‘伤残人士’就只能躺在一起等救护车了。所以他下楼时候走得格外稳当和戒备,如果安昕再往下滚,他就会立刻拽着他往后面倒。
不得不说,其实柳季白这个决定完全是瘸子背瞎子的活儿,如果安昕真的滚下去了,他再往后面倒有个屁用!肯定跟着俩一起再叠个罗汉,而且这次安昕另一只手拿着手电,他十成十地逃不出被压扁的命运。
相比柳季白牵手牵得坦然,安昕却觉得燥热起来,脸上烧得难受,白药大神的声音好像和学长重叠在了一起。转了个弯前面就是最后半层了,安昕眯起眼睛仔细分辨着地上的台阶,努力想把闹钟乱七八糟的东西都驱逐出去。
终于走完了所有楼梯,一走出楼梯间,院子里的灯刺眼地一晃,安昕眼前突然闪过先前柳季白精壮的身材和鼓鼓的蓝内裤。
安昕忽然脑袋一热,鼻子里有液体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