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晚轩辕懿开口后,证明他能感受到谷芷烟的存在后,她也没了那么多的顾忌,不必再飞心思的保持这安全的距离。
“你是谁?”
谷芷烟眼神瞥见那跃然纸上的几个大字,她是谁?
呵呵……
她还在等人解答她这个问题呢?
只是意念一动,那旁边搁置的笔居然豁然的挺立了起来,一侧的轩辕懿立马的倒退了几步,神情十分戒备,却又充斥了几分好奇。
谷芷烟有些惊讶的看着底下的场景,她只不过是稍微的想了一下,那笔是因为她才动起来的?
带着三分的试探,她试着用念力去控制那笔,竟也十分顺手。
在纸上随便的一挥,两个大字便现在纸上。
那小轩辕懿愣了片刻后,仍是怯怯的上前,那纸上的字却再一次令他心底一颤,因为谷芷烟写的那两个字是
亡灵。
她是在找不到什么形容词来解释她的处境,毕竟现在她确实是个灵魂的形态。
你是母后?
轩辕懿赶忙的写下下一句话,然后目不转睛的盯着一旁的纸,眼里有这淡淡的希冀。
不是。
虽然她知道他看不见她的容貌,但人总不能活在自己的梦境里,早些的认清现实,对谁都好。
那你是怎么来的?
飘过来的。
虽然谷芷烟知道这样的回答等于没说,但这也是事实。
就这样,他们找到了一种很诡异的交流方式,有时候,轩辕懿不写在纸上,他直接开口,答案由谷芷烟照常的写出。
对于这样的相处,轩辕懿并不排斥,偶尔还会露出那么几分好奇,那先前惨淡冷冽的毫无情绪的面容也有了些动容。
“你有在乎的人吗?就是那种在乎到超过自己的生命?”
那日下午,阳光无限好,有几缕穿越了窗直直的落到了那正在端坐在椅子之上的小人脸上。
挥动起毛笔,谷芷烟坚定的在纸上了写了个有字。
在她的生命里始终都出现过的那两个人,她在乎她们比在乎自己的命还要重。
“那要是有一日他背叛了你呢?”
谷芷烟的眼神浅浅的滑向那张还略带孩子般可爱的脸,这样的语气是怎样从这样一个还是孩子的口里透出来?
虽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但谷芷烟在脑子里仍旧浮想了那样的场面,哪怕是冰菲和桃夭伤了自己,自己也不会怪她们吧。
此心从一。
谷芷烟看着那纸上的四字,此心从一。
不错,在经历了那么了多的生生死死后,此心从一,再无更改。
此心从一?
轩辕懿的目光直直的看着那白纸上的四个墨黑大字,此心从一,他能做到吗?在经历了这一切,他还可以吗?
放松了身体,往背椅上浅浅靠去,慢慢的闭上眼,父皇已下了最后的诏令,明天,明天他就要从这里搬出,入住新建的太子府。
然后再次面对那一切仇视、怜悯、关怀的脸庞,他真的能做到此心从一吗?
看着那满带疲倦的脸,谷芷烟提起笔,再一旁新铺的纸上浅浅画画,可还没来得及完成,身体却被一阵剧烈的拉力向后拉扯。
那原本笔挺站立的笔也在顷刻间豁然倒下,污了那半边的白纸。
谷芷烟压抑住内心那股不断翻涌的呕吐感,一个翻身,趴伏在床边不住的干呕。
“快去通知皇上,说圣女醒了。”
耳旁忽然传来了阵阵凌乱的脚步,朦胧间感觉有人正擦拭着自己的嘴角,被轻放的重新扶回床上。
谷芷烟的思绪开始慢慢的汇拢过来,她现在是回到了现实中了吗?
“芷烟,你醒了?”
费力的睁开眼,轩辕懿那满带这着急的脸庞出现在她眼里。
“我睡了多久?”
挣扎着想坐起身,谷芷烟开口问道。
“今天刚好两天。”
两天?
她作为灵魂在他的过去滞留了那么一大段时间,而现实才不过短短的两天,那么他的记忆里可还有还断过去的存在?
“好了,你现在才刚醒,不要想那么多,先躺下。”
轩辕懿温柔的扶着她的身体慢慢的放下,有那么一瞬谷芷烟竟觉得他看的不是自己,何时他轩辕懿会有这样的表情?
或许是真的累了的原因,才刚躺下不过片刻的谷芷烟,已睡的沉稳。
而一直坐在床边的人却没有离去,只是目光无限缠绵的注视着床上的人,在她昏睡的这两天里,这便是他做的最多的事。
只是再如何的看,那份埋藏在心底的依恋都只增不减。
芷烟……
醒来过后的谷芷烟身体恢复的十分的快,才不过三天的光景,她的身体已好了七七八八。
不知是不是她自己的错觉,在醒来之后,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内的那股气息似乎越来越强了,这与她受伤也有瓜葛吗?
忽然恍然忆起在那日她推门之际,看到的那抹亮白的身影,遂穿戴好衣衫,往门外走去。
自那日出宫前来向他道别后,到现在再踏进这院,竟有种隔差了好几年的感觉。
直直走到门口,推了门,步了进去。
可屋内却没见到该在的人影。
“宿星?”
试探着浅浅的唤了一声,眉头微微的向中间聚拢,他一向都不曾出院门,这不在屋里还能去那?
心下顿时一急,转身准备往门开走去。
“怎么这般没耐心,唤了一声,便要走人了吗?”
身后传来熟悉的温润的嗓音,谷芷烟回过头来,在真真实实的看清楚了那个身影后,那有些慌乱的心顿时定了下来。
她不知道刚才那一刻出现在她脑海里的想法是如何出现的,但她确是有那么一瞬的被惊到了。
“你近来可好?”
缓了缓心神,把自己的声音调制到平常。
“呵呵……好与不好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你的身体现在没什么事了吧?”
宿星推动轮子滑向一旁的桌子,浅浅倒了两杯茶。
“我的身体无碍。”
在看到他连贯无比的动作后,谷芷烟终于隐了那颗心,宛然的坐在他的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