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这里不是卖衣服的吗?”周晨还以为自己搞错了,探头往里望去。
“我们这里是卖衣服没错,不过…”上上下下看了看周晨和可琳娜,女子一面鄙视地道:“里面的都是高档货,恐怕你们买不起!”
“什么?”听女子这么说,周晨先是一愕,下意识地掂了掂兜里的金币,随即感觉胆气一壮,气愤地道:“你这是瞧不起我们?”
“我这是为你们好,免得进去后吓坏了你们。”这女人的眼睛简直长到了额头上,看都不看周晨两人一眼了。
正在这时,在四个壮年大汉的簇拥下,一个打扮得高贵整洁的青年走了过来。女子一见之下,离着一段距离已经迎了上去。
“包多金大人早!好久没见大人来了,我们店里刚来了一批新衣,小人特意将之留了下来,就等大人来看了。”
回头看去,只见那青年大概二十五六岁,身形挺拔,相貌俊郎,一把齐肩的金发更是梳得整整齐齐,让人为之触目。
“草,说什么刚来,又说特意留下来,这不是糊扯吗?”看着那女子前后面孔的变化,站在门口的周晨满心不爽。
就在他心中下意识地咒骂着那狗眼看人低的婆娘时,那正朝高贵青年作九十度鞠躬的女子突然“哎哟”一声,扶着自己后腰痛呼起来。
那青年瞄了女子一眼,皱着眉头道:“杏花,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大人有心…”那女子忍着剧痛,强行笑着道:“请…请大人先行入内吧,我让柳絮拿新衣给你看。”
“人衰,连名字都衰…”瞥了一眼那叫杏花的女人,见她仍旧保持着鞠躬的姿势,露出的笑脸比哭还难看,周晨感觉一阵解气。
那高贵青年朝周晨和可琳娜看了一眼,然后带着四名像是保镖的壮汉走进衣饰店里。至此,周晨也拉着可琳娜跟了进去。
那叫包多金的高贵青年看来身份不凡,一走进店里,全店近十个服务小姐都迎了上来。就连正在招呼其他客人的服务小姐也不例外。
在这样的情况下,面对周晨和可琳娜两个跟在他身后进来,却穿得又脏又破的人,竟然没人表示什么。正确说来,他是完全被人无视了。
在店里转了半圈,见这里的衣服果然都是高档货,不但质料上乘、款式美观,而且手工一流。
“小姐,这件衣服多少钱?”周晨看中了一款松身设计的棉质上衣,向旁边的服务小姐询问道。
那名服务小姐刚从那包多金身边退回来,脸上一副失落和气愤的模样,看情形,是被其他服务员赶回来的。
听周晨动问,服务小姐转眼朝他望来,想起他是跟在包多金进来的,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关系,因此倒不敢以貌取人看他不起了。
“你好客人,这是上等棉料加上真丝混合制作的,不单轻便,而且凉快、有弹性。价格的话,是两个金币。”
“两个金币?”尽管有了心理准备,但一件上衣要价两个金币,依然大出周晨意料之外。这个价格,已经能够比美地球上的名牌服装了。而啊米拉这里,应该是没有什么品牌概念的吧?
之前周晨和可琳娜去买过衣服,七八套下来,也只不过才花了三十多个银币的呢!
看到周晨这副模样,那服务小姐小嘴微微一撇,没多说什么。
见她这样的态度,回想起之前在门口时的遭遇,周晨头脑一热,大声道:“我就要这件了,包起来吧!”
在如此高级的场所,大家都表现得文质宾宾的,偶有交谈,也是朱唇轻启,融融细语什么的。周晨这一喊,犹如石头落入了一潭平静的湖水之中,简直是石破天惊。
在不小的衣饰店里,大家都不由得回头望了过来。其中,自然也有刚才进来的那个包多金大人。
在这么多人的注目下,周晨脸色一红,可随即,他又做了一件连他自己也想像不到的事。
“还有其他颜色吗?每件给我来一件,记住,要合我身材的。”
“啊…你…你确定?”半响之后,周晨身边的服务小姐才反应过来。她一面不可置信的表情,分明是怕周晨没钱结帐。
“啪”的一声,周晨从衣兜里掏出一把钱按在了旁边的架子上。一仰脖子,道:“怎么,怕本少爷没钱?”
“呃?这…这位客人,你的玩笑未免开得太大了。如果你玩够了,请你出去!”出乎意料,那服务小姐没有露出意期中的表情,反而一面气愤地道。
“什么?别告诉我,你们这么大的店竟然会没货!”
“我们自然有货,要是你想买的话,麻烦你拿出足够的钱来!”
“不就是两个金币吗,我这里…”低头望着自己掏出来的“金币”,周晨微微一愣。脸色陡然涨得像猪肝一样。
原来,他从兜里模出来的,并不是金币,而是一大把铜币,那还是之前在巴巴拉那里吃饭后,他们找回来的。三四十个铜币,恐怕连这里一只袜子也买不起的。
“呃…搞…搞错了…”在身上四处模模,总算在另一边的裤兜里模出一把金币,想了想,数了十个出来,然后对服务小姐道:“五个颜色有吧?就帮我拿五件吧!”
“好…好的,请你等等…”看得出,服务小姐脸色也有些尴尬。所以,收了钱后便赶紧离开了。
等服务小姐离开,周晨才狼狈地将架子上的铜币收了起来,长长地松了口起。
有了这一段插曲,他也顾不得还没买裤子,接过服务小姐递来的,装着五件上衣的袋子后,灰溜溜地走了。
“哎,爆发户原来也不是那么好当的。”瞥了眼身旁的可琳娜,周晨心中这么想着。
在街上又转了一圈,随意买了几条长裤后,见天色不早,周晨便拖着可琳娜往回走。
在经过一条宽阔而安静的大街时,前面却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只见刚才在服装店见过一面的包多金,以及他的四个保镖正站在路边,而他们面前,却有一个年龄看来只有十来岁的女孩子坐在地上。
“难道这个包多金正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心中这么想着,周晨紧走几步,朝前走去。与可琳娜一起,一如那些看热闹的人一般,站在他们不远之处静静地看着。
四个保镖回头见到他们两人,微微皱了下眉头,其中一个还朝他们瞪了一眼,但却没有多说什么。
只听坐在地上的女孩一边哭着,一边述说道:“包多金大人,我不想活了,那些,可是父亲让我带着去请牧师治疗的钱啊!为了筹集那些钱,我们已经将屋子卖了,现在没了,我怎么办呢…呜呜…”
只听包多金问道:“你的钱是在哪里不见了的呢?”
“我…我也不知道…呜呜呜…”
“算了算了,钱没了不要紧,要紧的是,赶快找牧师去治疗你父亲吧!”说着,包多金往衣服里一探手,就模了七八个金币出来,递给了少女。
看到这一幕,周晨微微一愕,想不到这青年外表光鲜,竟然还有一副菩萨心肠。二话不说,随手就将金币送人。
那女孩本来是低头坐在地上的,以包多金的角度,是不可能看到她表情的。而站在他们身侧的周晨和可琳娜,却正好在这时,看到了女孩一刹那间的神情。
那是一副,奸计得呈的神情。
虽然如此,但她还是装出一副惶恐的神情,推拒了一翻。之后,在那包多金的坚持下,女孩才伸手欲接。
“等等…”
听得周晨说话,四名保镖瞬间移步,阻在了他面前。其中一个冷冷地道:“小子,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周晨知道对这些打手说不清楚,黑暗中,也懒得留意他们的模样,因此并没有理他们,而是望着他们身后的包多金道:“这位先生,你认识这个女孩么?”
“不认识啊,怎么了?”见突然跑出一个人来,包多金茫然地应道。
“这个女孩说的话不可尽信,她很可能是在骗你呢!”换了以前,周晨是绝对不会管这样的闲事的,但来到这个世界后,发生了一系列的事,让他不经不觉间,也发生了一些转变。
怎么说,他也是半神了,怎么能老是憋着气做人呢!再就是,凭着他的本事,已经能够轻松赚到大把的钱了。所谓兜里有金,做人也硬气啊!有什么是不能做的呢?
“你…你糊说…我没有骗人啊…”女孩见周晨这么说,顿时慌了起来。
“小子,我们大人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赶紧走你的路吧,再要多管闲事,莫怪我们不客气了。”先前说话的那名保镖背对着包多金,目光一片冰冷,隐隐有一股杀气,这让从没有经历过这种气氛的周晨感觉一阵心颤。
“我…我只不过好心提醒他罢了…”本能地退后了一步,周晨表现得有点底气不足。
“小兄弟,你怎么知道这女孩说话不可信?”包多金拍拍保镖的肩膀,示意他们让开一点,朝周晨问道。
“咳咳…我不敢肯定她在撒谎,但这事很容易证实。不如,让我来问她几个问题!”
“哦,那好,你问问她吧!”包多金一点也不觉得麻烦,反倒好整以暇地退开两步,让周晨过来。
眼看金币就要到手,却半路杀出一个少年,那少女心中直恨得牙痒痒。但这时候,却不敢表露出来。不但如此,见周晨过来,反而表现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小妹妹,你家在哪里啊?”周晨经过那四个满脸不友好的保镖身边,来到那少女面前,向她问道。
抬头望了望周晨,又望了望站在旁边的包多金,少女小心奕奕地道:“我…我家在城西十七街。”
“哦…城西…”周晨心中一动,如果少女说的是别的地方,他还未必知道,而城西么,却正好是派利是学院所在的方向。
“还真是巧啊,我也是住在那边呢!”在少女目光的闪烁中,周晨又问道:“那你家还有什么人啊?你父亲又是怎么了?”
“我家除了父亲之外,还有母亲…”生怕说多错多,少女说到这里便打住了。随后才又接着道:“我父亲是个工匠,今天不小心发生了意外,摔断了腿,正等着钱请牧师治疗…”
说到这里,少女可怜巴巴地望向了包多金,期望他爱心泛滥,赶紧拿钱出来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