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5日。
十九层甲板,飞行员住宿区。
08:45。
合众国海军等级森严,因此在圣诞日清晨,伊斯特少校可以窝在床上,一边醒酒,一边享受假期,而洛曼诺少尉却只得一大早就不情不愿地从温柔乡里爬出来,准备到中控室去值早班。
可洛曼诺的心情却很不错。或者说,这些天他都晕乎乎轻飘飘,如踩在棉花上一般;而昨晚的平安夜趴踢,更是让他仿佛行走在云端——他知道伊斯特有太多的顾虑和牵绊,因此他对她从不奢求,她即便只肯和他搞搞地下情,他就已无比满足了,可不想昨日的趴踢上,伊斯特大大方方挽上他的手臂,随随便便就向整个战舰宣告了两个惊天八卦:一是她已正式辞去了西点军校教职,二是七层甲板的花魁、通讯官阿莱索-洛曼诺少尉已经名花有主了。
伊斯特穿着白睡裙半倚在床上,一边拆洛曼诺刚刚送给她的圣诞礼物,一边好笑地看他满手发胶,对着镜子死命地捯饬他那头灿烂到刺眼、却也凌乱到扎眼的金发。
在洛曼诺期待的目光中,伊斯特拆开那方方扁扁的盒子,见里面躺着一件精致漂亮的藕色吊带真丝睡裙。她笑着将睡裙拿起来,放在身前比了比。
洛曼诺的目光由期待转成迷恋。
伊斯特眨眨眼睛。
自离开司徒文晋之后,尽管她变得谨小慎微、消极回避,但每次打定主意开始一段新感情,她都愿意全心去经营。而她所遇到的,不论是罗斯托还是洛曼诺,也都是哪一方面都无可挑剔的完美情人。相比起来,司徒文晋相貌算不上多英俊,性格算不上多体贴,就连在床上,他也既不算温柔,又没有什么技术可言。可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总能感受到他压抑在心底的某种极强烈的情感,一种即便和她做着天底下最亲密的事情时,也仍然难以表达的情感。那种感觉让她疼痛,让她无措,让她有想要流泪的冲动。
自离开他之后,她便再也没有过那样的感觉。也许是回忆总被过分美化,也许不过是她现在年龄大了,对一切情感都不再有年轻时候那么敏锐。
“大概真是老了。”伊斯特喃喃低叹出声。
洛曼诺却以为她觉得裙子的式样太新潮,忙凑过来说服,
“梅弗儿,你可一点都不老。”他揽过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吹,语气中大有深意。
伊斯特伸手就在这登徒子的脸颊上扇了一巴掌,怕打重了,又凑过去亲了亲,
“那我今晚穿给你看。”
洛曼诺的脑中顿时如被塞满了棉花糖,只剩下一片甜蜜蜜软绵绵。他伸出手腕,任由伊斯特替他扣上她刚送给他的袖扣,之